還剩下不到兩千人的皇太極和代善大軍,再次衝破了韋寶軍攔截軍隊的阻擊陣地,已經到了連山關城下!
韋獻珏和韋盡忠的人馬已經不足兩萬,軍心被建奴大軍打的潰散,無法再收攏,無法再靠近。
皇太極和代善並不知道努爾哈赤已經走了,現在連山關已經完全是韋寶軍在控制了。
一到連山關城下,便開始瘋狂的攻城。
連山關內的寶軍守軍雖然苦戰了一整天,已經非常疲憊了,但是畢竟有近萬人,連山關的城牆又險峻高厚。
以兩千人不到的兵力,攻打近萬守軍防守的堅城,韋總裁絲毫不擔心,坐在城樓中觀看,彷彿這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部戲劇。
整場戰役,真要說緊張,也就是剛纔知道皇太極和代善大軍已經到了連山關附近,而連山關內的建奴殘部還沒有完全掃除的時候,那麼一小陣比較緊張而已。
“儘量拖住他們,儘量全殲這股建奴!”韋寶咬牙切齒道。
可他知道,自己說的是空話。因爲,拿什麼全殲這股建奴呢?
韋獻珏和韋盡忠的人馬被打散,現在仍然在收攏當中,而且看潰散的態勢,即便收攏,恐怕也頂多只有一萬把人了,人數不多是其一,重點是軍心已經被打散,完全沒有戰鬥力了,至少短期內不可能立馬恢復,要恢復也至少要經過十天以上的休整,重建心理。
顯然,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是來不及了。
皇太極不可能攻打連山關十天之久。
所以,韋寶現在既怕皇太極忽然帶大軍走了,又怕皇太極一口氣將連山關給攻破了。
“建奴雖然纔不到兩千人,似乎隨時能攻破連山關一般!總裁,得找好退路,召集總裁衛隊回來,萬一連山關守不住,突圍出城。”林文彪道。
“建奴真是厲害!”吳雪霞也吃驚道:“他們來的一路上,應該已經被我們的大軍阻擋了整整一天了吧?還這麼能打!看這樣子,真的有可能攻入連山關呢。”吳雪霞也道。
“小寶,得及早安排,不可大意。”王秋雅也跟着道。
三人完全沒有理會韋寶剛纔說的話。
韋寶從三人的言辭中聽出來了他們的看法,他們都認爲建奴有可能突破連山關城防,甚至是很有可能!
韋寶想的是剿滅皇太極和代善這股建奴精銳,最好能殺死皇太極,韋寶可不認爲建奴憑着不到兩千人馬,有本事攻入連山關,和他們想的完全是兩碼事。
“怕什麼?傳令下去,全軍死戰!”韋寶冷然道:“告訴將士們,我與他們共存亡!”
“總裁!”林文彪大驚。
“不必再說了,快傳令!”韋寶怒瞪了林文彪一眼。
不是韋寶上頭了,甘於冒這麼大的風險,而是韋寶覺得建奴攻下連山關的機會幾乎爲零!雖然城牆只有六米多高,但是連山關是建立在山上的,本身山勢就很陡峭,就算沒有這個雄關,想徒步上山都費勁,隨便扔顆石頭下去都能砸死一個人。
“是,總裁!”林文彪欲哭無淚,本能的大聲答應道。
命令下達下去,過了一會兒,常五爺和程宗猷就都趕到了韋寶身邊。
“總裁!”二人一起行軍禮。
韋寶點頭道:“兩位師傅,辛苦了。”
他們稱呼韋寶爲總裁,但韋寶並沒有稱呼他們的軍職,只是稱呼他們師傅,這是私下的感情。
“建奴雖然人不多,但仍有可能攻入連山關的!”常五爺知道總裁這個時候聽不進去這種話,仍然低聲提醒了一句。
韋寶沒有迴應,看着手舉着盾牌和彎刀,一排排很整齊的在城牆下面進攻的建奴。
仰攻的關係,加上這支建奴大軍當初出去執行的就是圍剿任務,並不主要是攻城任務,所以建奴雖然有云梯,卻數量不多,主要靠火燒城門,想從城門攻入。
因爲開始韋寶軍進攻努爾哈赤的一千多大軍防守的連山關的時候,已經將連山關的正面城門毀壞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的城門就剩下一個大概的形狀,大部分是用石料和木料堆積而成的。
所以,建奴拼命的要將木料和石料搬開,韋寶軍則不斷的填充,兩邊主要圍繞城門戰鬥。
城牆上面,韋寶軍士兵不停的點燃木料往下投擲,以達到火燒建奴的目的。
他們發現火燒的效果比石頭砸的效果好,建奴的臂力普遍很大,有盾牌擋住頭,再大的石頭砸下來,也很難砸死人。這充分體現了建奴本身就很會打架,軍事方面的天賦普遍比漢軍高的多。
這與他們的漁獵生活方式有關。
農民很難打贏獵人。
“攻進去,誰最先攻進去,賞銀1000兩!”皇太極大聲疾呼,已經急瘋了,不知道努爾哈赤現在生死如何?關鍵是沒有確定繼承人啊,大汗要是忽然死了,他並不能穩操勝券。如果多人爭位子,大家的實力又差不太多的話,大金國就真的要完了。
將士用命,上百建奴兵將堵在城門口與韋寶軍廝殺。
“總裁!先到另一頭城門去吧!別在這裡看了!”常五爺急了,不停勸道。
程宗猷也道:“建奴這是瘋了,他們是不要命了也要攻入連山關中了!看樣子是人人抱着必死之心!總裁,先到另一頭城門去避一避吧!?實在不行,還能暫時撤離。”
努爾哈赤就是帶着幾個人從另外一端的城門逃走的。
到那頭去,見着情勢不對,可以走的掉。
林文彪、王秋雅和吳雪霞也開始勸說。
韋寶被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的有些急了,有些慌了,舉棋不定了,本來他是深信建奴憑着不到兩千人的兵力,攻不破有上萬大軍把守的連山關的!
但眼下建奴和韋寶軍匯聚在這麼小的一段城牆附近,以命拼殺的時候,雙方的鬥志高下立時顯露出來了。
政治固然重要,但是這些新兵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政治薰陶。
就在韋寶遲疑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建奴衝進城門了!
這幾個建奴是在戰鬥中,快速的從城門上的破洞擠進來的!
“總裁!快走!建奴攻進來了!”林文彪急的都破音了,很想讓他身邊的幾名特工把總裁給架走!
只可惜,林文彪即便有這樣的魄力,也沒有這樣的權力,這不是在拍電影,不管是軍隊還是統計署,所有韋寶底下的人受到的政治教育就是保衛總裁,聽從總裁的命令,在韋寶的下轄衆人中,他們把韋寶看的比皇帝要尊貴的多,韋寶就是他們的天。
韋寶沒有回答,而是下了城樓。
常五爺、程宗猷、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大驚,不知道韋寶要幹什麼去?難道要親自去殺建奴去嗎?
韋寶正是有這種想法,才跑進來幾個建奴,韋寶覺得問題還不大!
韋寶隨身仍然帶着手槍,只不過以前帶兩支,現在只帶一隻,倒是會帶上兩盒子彈。
這麼危機的時刻,韋寶覺得是時候裝一波逼了!
以前他使用手槍,會遮遮掩掩,主要怕說明不了來源,現在不怕了,因爲韋家莊有自己的兵工廠,雖然目前只能造手榴彈和毒霧罐子,還遠沒有到造槍造炮的技術,但總歸不會無法說明來源。
而且這裡沒有外人,除了寶軍將士就是建奴,不必擔心‘嚇人’。
常五爺、程宗猷、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還有幾名貼身特工,以及韋總裁的三十多名貼身衛隊,這些衛兵是不會被派出去的,他們是總裁衛隊中的衛隊,已經到了當兵的最高級別,類似於後世的中南海保鏢了。
大家攔又沒法攔住總裁,只能跟着一起下了城樓。
正在拼殺中的寶軍將士們見總裁下來了,震驚之餘,膽氣也陡然升騰,重振士氣與建奴拼殺,紛紛大喊道:“總裁,讓我們來就可以了!”
“總裁,這裡危險。”
之類的話。
韋總裁卻充耳不聞。
幾名建奴打鬥中聽聞是韋寶,都不顧一切的要衝過來殺韋寶,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韋寶本人,但是韋寶這兩個字,已經是早就聽爛了的。
還有十多個即將要從城門衝入的建奴聽聞是韋寶到了,也打了雞血一般邊拼殺邊往裡面衝。
一名離韋寶最近的建奴,十分勇悍,連續砍翻七八個寶軍士兵之後,啊啊鬼叫着舉刀向韋寶衝過來。
韋寶冷靜的掏出左輪手槍,打開保險,13米左右的距離,砰地一聲槍響,穩穩的一槍爆頭,正中那建奴眉心。
衆人驚異之餘,見那人高馬大,身高將近兩米的建奴像一頭巨大的黑熊,怦然倒地,震起無數塵土。
剛纔還亂紛紛的戰場,彷彿出現了短暫的定格。
只見韋寶迎頭走來,砰砰砰!一槍一個,瞬間擊斃三名建奴。
愣神當中的,已經快要從城門門上的大洞中衝入的建奴們,如同看着鬼魅一般看着韋寶,不約而同的用盾牌擋住了頭。
韋寶在離他們不到五米遠地方,再發兩槍,把一輪子彈全部打光。
兩名建奴當時便失去了生機,原因很簡單,盾牌縱使能擋住頭,卻無法遮擋全身,韋寶這兩槍分別擊中了兩名建奴的撒尿部位,打的很準,直接將建奴的命根子給打掉了。
這不是閹割,閹割頂多痛的昏過去,這是穿入,命根子充盈主要血管,直接穿入,跟打太陽穴是一個概念,可以直接奪人生機。
這一下,嚇得十多名建奴不顧一切的後退,真的被嚇着了。
倘若對方用的是弓箭,對方是神射手,他們絕不會被嚇成這樣。
主要是看清了對方用的東西,黑洞洞的管子,看着像火銃,但是比短銃都要短的多,而且火銃發出來的彈丸哪裡有這種威力?
他們都覺得韋寶是會魔法的巫師!
加上本來建奴方面就爲了醜化韋寶,並且需要污衊韋寶纔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夠發展出能夠和建奴扳手腕的大軍來,所以,編造了很多妖魔化韋寶的話。
這一下,被韋寶當面‘證實了’,這十多個建奴不被嚇破膽纔怪。
“韋寶來了!”
“韋寶來了!”
十幾名建奴瘋狂的往後擠。
無奈他們身後滿滿當當的都是建奴,都準備往裡衝呢。
離着城門百米距離的代善聽見韋寶,更加興奮,也更加生氣,大罵道:“是韋寶更好,誰要是殺了韋寶,老子賞他白銀萬兩!”
只可惜,那些親眼看見韋寶殺人的建奴士兵,別說是白銀萬兩,你就是賞賜黃金萬兩,他們也不敢去送死。
錢是能壯膽,只是一種鬼魅的恐懼壓制住了人對金錢的渴望。
十幾人往外擠,上百人往裡涌,建奴自己把自己堵死在門洞這裡了。
寶軍被韋總裁這麼牛叉的一通操作,大大的被提振了士氣,呼喝着紛紛動手,打架的打架,用石料重新填補城門門洞缺口的填補缺口,忙的不亦樂乎。
連山關城門邊的防禦再次得到了穩固。
常五爺、程宗猷、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等人看的心服口服,還包括近萬名將士,都十分佩服總裁的勇敢,和總裁起到的表率作用。
關鍵時刻說再多好聽的,給再多厚賞,都頂不上統帥親自衝鋒陷陣的威力。
“到底怎麼回事?剛纔不是看人已經衝進去了嗎?”皇太極從後排趕上來,找到代善詢問。
“是韋寶!韋寶就在城樓上!”代善對皇太極道。
“韋寶怎麼了?韋寶在更好啊!殺了韋寶,賞銀萬兩!”皇太極道。
“我是這麼跟他們說的,但他們都說韋寶真的有法力,會使妖法啊!兩隻手會噴火,噴着誰誰死!”代善道。
“放屁!純屬無稽之談!哪裡有人真的有法力?”皇太極說完,心裡也是有點毛毛的。畢竟他們都是崇拜薩滿的,相信有天神地神這些存在,要說韋寶是薩滿可能還有點像,要說韋寶是天神地神一般的存在,皇太極絕不會相信。
“我沒有親眼看到,這個不好說,不過,現在士氣下去了,怎麼辦?”代善嘆口氣道。
皇太極看着堵在城門邊上的上千八旗大軍,衝不進去,就此撤走也不甘心!“若不是必須救出父汗,拿不下連山關,還可以從連山關兩側山道先突圍出遼南再說!可父汗還在連山關啊!咱們怎麼能不救父汗?”
“父汗不可能被韋寶抓住!”代善分析道:“若真的頂不住的時候,他們可以從另一側城門先撤走的。你如何確信父汗此刻就在連山關中?父汗匆忙撤走,無法給我們送消息罷了!我看,咱們急切之下攻不下連山關,不如先出去,退到連山關外的驛站,看看能否聯絡上大汗吧!”
皇太極覺得代善的話有道理,又很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連山關的城池,特別看了看城樓,他沒有看見韋寶,不過猜想韋寶此刻正在看自己,更是氣的牙癢癢。
韋寶是真的沒有在城樓上,打完了六發子彈的韋寶,此時已經重新裝填了子彈,準備等建奴再從門洞進來,他再接着裝逼來着。
韋寶的子彈一盒是五十發,他通常手槍裡面裝六發子彈,子彈盒中裝滿,總共會隨身攜帶56發子彈。
子彈太精貴,他曾經讓人仿製過,韋家莊兵工廠目前還不具備這種技術,所以韋寶輕易不會開槍。
“好了,快下令吧!大丈夫當機立斷,能屈能伸,我都不求死戰了,你還遲疑什麼?”代善催促道。
“撤走!先出遼南再說!”皇太極終於下了決心。
皇太極是很不甘心下這種決心的,拋開要救努爾哈赤的心思不說,皇太極自己覺得,以現在自己手中的一千多兵力,要攻下連山關,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至少有三成把握!因爲剛纔已經攻進去了嘛。
而且,皇太極自信,他的精銳大軍,即便最終能進入連山關的只有七八百人,屠殺近萬漢人也是隨手之勞罷了!完全沒有難度。
更聽說韋寶就在連山關中,這可是千載難逢殺掉韋寶的好機會。
代善見皇太極下令之後還戀戀不捨的,急的拖着皇太極走人,命令鳴金收兵,招呼大軍撤離。
聰古倫格格和她的貼身侍女莫雅琪坐在馬車中,奇怪的看着車外,看着大軍撤退。
聰古倫格格不由問車伕道:“怎麼走了?不是要解救大汗嗎?”
“格格,我不知道,這得問貝勒爺才知道吧?”車伕答道。
“停車,我找我阿哥!”聰古倫格格道。
“別,大軍令行禁止,停不得的,我讓人帶話給貝勒爺吧,貝勒爺馬上就會來的。”車伕急忙道。
聰古倫格格沒再逼車伕。
皇太極真的馬上就來了。
“哥,怎麼回事啊?不攻打連山關了嗎?不去救父汗了嗎?”聰古倫格格問道。
“不是不救,現在搞不清楚父汗還在不在連山關當中,我們去找一找,若找不到,再返回攻打連山關不遲!穿過山道,到達連山關東面,也可以回頭攻打連山關的。”皇太極答道。
這是皇太極對整個大軍的統一說法,否則,存有與聰古倫格格一樣疑問的人不在少數,很多人是很忠心於努爾哈赤的,絕不容許放棄大汗不管,而逃跑。
聰古倫格格聽皇太極這樣解釋,紅了眼圈:“哥,父汗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父汗身邊有最忠勇的勇士,一定能保父汗無恙!我猜測父汗已經在連山關東面的驛站等我們了!”皇太極答道。
“就這樣丟了連山關,那等於我們已經失去了整個遼南了嗎?現在是不是等於我們已經被韋寶給打敗了?”聰古倫格格又問道。
皇太極臉紅一陣白一陣,這個問題很尷尬,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總裁!建奴退了!建奴退了!”城牆上的寶軍士兵發現建奴正在撤離,大聲的彙報。
韋總裁還拿着手槍在擺造型呢,聞言大喜,建奴退了?勝利了?
韋寶知道,建奴此時退卻的話,他們在遼南一處城池都沒有了,只能退出遼南,這就代表整個遼南都是自己的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吳雪霞驚喜的看着韋寶:“總裁,建奴跑了,這下真是太好了!”
韋寶卻很淡然,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很渴望獲得勝利,但是當勝利真的到來之後,韋寶卻覺得,用上百萬人的生命換來,還近乎完全荒蕪,大部分地區都未曾被開發的遼南,真的值得高興嗎?
人總是這樣,沒有得到之前,孜孜以求,得到之後,不到一秒就能覺得好像沒啥。
所以,韋寶自己都很好奇,自己狂喜的心情,居然連幾秒鐘都維持不了?
“怎麼了啊?建奴跑了,不高興嗎?”吳雪霞主動拉住了韋寶的手,輕輕地晃了晃。
韋寶握緊了吳雪霞綿軟的小手,終於露出一點笑容:“沒有,挺高興!”
常五爺道:“總裁,現在是不是讓大家打掃戰場?這些窮寇還是莫要追擊吧?”
“嗯,師傅安排吧!”韋寶點頭道:‘你們駐守連山關,我帶人先回遼陽城去了。這裡血腥氣息太重,晚上恐怕沒法在這裡睡着。’
常五爺點頭道:“是,不過,僅僅是總裁衛隊護送,安全嗎?不怕建奴殺個回馬槍嗎?”
“建奴已經走了,失去了連山關,他們不敢在遼南停留的。”韋寶道:“不必擔心。”
常五爺、程宗猷、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幾個人也覺得是這樣,沒有人再勸注意安全。
接下來,整個連山關周邊和城內開始打掃戰場。
雖然死了三萬多寶軍將士,但大部分人的臉色是平和的,除了極少數死了自己家親人的會哀傷,大部分人爲了能在這樣殘酷的戰爭中倖存下來而慶幸,也爲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表彰嘉獎,而感到期待。
次日,整個遼南到處在清理清掃戰場,到處在張燈結綵的慶祝,悲傷的氣氛和歡樂的氣氛交替。
韋寶昨天晚上連夜趕回遼南,回到了遼南總裁府,睡到中午還沒有醒來。
這段時間太累了,主要是心累,漫長的等待,無邊無際的等待,此刻終於有些眉目了。
這讓韋寶好像忽然從懸崖邊下山一般,到了山腳下,除了睡死過去,似乎沒有辦法宣泄這份壓力。
與此同時,皇太極和努爾哈赤在西面五十里地的驛站會合了。
雙方都在擔心對付陷入韋寶軍的包圍,見對付都沒事,都安心了一些。
但這種安心,轉眼就被巨大的悲痛情緒所覆蓋。
在崎嶇陡峭的山中攀爬一夜纔出的連山這片羣山。
聰古倫格格和莫雅琪也累壞了,在山中沒法再乘坐馬車,她們也得攀爬步行。
此時,努爾哈赤看見身邊只有幾個跟隨者,皇太極和代善,還有一大批將領,將領死了大半,兵勇只剩一千餘人。
第一次進攻遼南,是由皇太極和代善主導的,死了近兩萬將士。
第二次進攻遼南,是由努爾哈赤親自主導的,也死了超過一萬八旗將士,比第一次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一切,努爾哈赤悲從中來,盡力剋制着就要奪眶而出的老淚。
努爾哈赤控制的很辛苦,但淚水還是泛滿了眼眶!
聰古倫格格一見着努爾哈赤,雖然已經累的精疲力盡,卻還是跑過去撲進了老父懷中大哭,“父汗。”
一抱着聰古倫,努爾哈赤的眼淚就再也抑制不住了,“聰古倫!我的孩子!”
皇太極、代善、嶽託、濟爾哈朗、阿濟格和阿巴泰等人見此情形,想到大軍的慘重損失,以及失去了整個遼南的惡果,也都悲痛不已,一個個垂頭喪氣。
“父汗!您先回盛京城休息吧!我帶着兵馬重新將連山關奪回來!”代善痛哭流涕的喊道。
“算了,大軍先回清河一帶休整!先把韋寶在西平堡和廣寧,盛京城和撫順,威寧堡和清河一帶的兵馬剷除再說!”努爾哈赤道:“現在再反攻連山關,除了白白搭上餘下這一千多將士的性命之外,別無它用!”
衆將還想表決心,請戰,都被努爾哈赤制止了。
“父汗,此時我們已經失去整個遼南,再派人與韋寶談判,讓他撤了派往我們腹地的兵馬吧?從此兩家相安無事,韋寶一定會同意的。”聰古倫格格道。
“不!絕不!”努爾哈赤聞言大怒,厲聲道:“我八旗大軍從未如此敗過!我們要等到開春,重整旗鼓,奪回連山關!”
努爾哈赤是高傲的人,高傲的人,可以在優勢的情況下與對手談判,絕不會新敗的時候與對手談判,會覺得沒有面子!
或者說,歷史上任何一個族羣的領袖,都一定是高傲的人,都有一顆高傲的心,沒有這顆心,就做不了領袖!
聰古倫格格知道很難改變父親的想法,委屈的看了眼皇太極,想讓哥哥勸說父親。
但皇太極一點表情都沒有,皇太極不會開這種口,哪怕皇太極也覺得,暫時是到了休兵的時候,不宜再與韋寶大戰了!
隨着韋寶拿下連山關,只要韋寶趕在開春之前將從遼陽城到險山堡的城牆全部連接起來,恢復明初的遼南古長城,再想攻打遼南就十分困難了!
即便開春,沒有二三十萬大軍,也難以打下來,若是真的要出動二三十萬大軍攻打韋寶,遼東邊軍和薊遼兵馬要不要提防?漠南蒙古沒有完全打敗,還有很多部族是與大金國爲敵的,要不要提防?還有東江的毛文龍,要不要提防?還有朝鮮,要不要先打的他們歸順?
若是再將收復遼南擺在第一位的話,只恐怕大金國以後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了。
皇太極是這樣想的,范文程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大家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勸說努爾哈赤。
聰古倫格格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諫言,主要是站在大金國的立場設想的。
聰古倫格格並不擔心自己和韋寶的事情,反而覺得自己和韋寶的事情,在韋寶奪取了整個遼南之後,肯定是板上釘釘,穩穩的了。
因爲,越有實力的人,越是能在大金國面前顯得舉足輕重的人,越是會被父汗高看!
韋寶現在已經有了絕對的應該被父汗高看的資本了。
所以,儘管天地會和大金國現在是死仇,但聰古倫格格知道,戰爭的雙方,今天還是死仇,可能明天就是姻親了。這在大金國是常事。
多少過去血戰不止的部族,最後不是與大金國結爲姻親之好?
韋總裁這一覺睡到了半下午方纔醒來。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牀罷了。
“總裁,醒了嗎?”吳雪霞甜甜的一笑:“我讓人來爲總裁更衣洗漱吧?”
吳雪霞看着韋寶滴溜溜晃動的眼珠,卻並不答話的樣子,忍不住又掩口一笑,笑容格外甜蜜,韋寶拿下了整個遼南,吳雪霞簡直比韋寶更高興。
韋寶奇道:“我們兩輪與建奴開戰,死了上百萬人啊!你不難過嗎?”
韋寶很奇怪,古代人似乎對於生死之事,真的看的很開,他別說親眼目睹了一次次血戰,直觀的看見無數人失去生機,離開這個世界的慘景。
就算光是看紙面數據,遼南的四百多萬遼民和朝鮮人的混合人口,一下子下降到了三百萬多一點,也足夠令人沮喪,令人悲傷啊,而好像誰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樣。
“死人固然讓人難受,但有什麼辦法呢?北方大地天災不斷,又有建奴肆虐,哪年不死個十幾萬幾十萬人的啊?”吳雪霞開解道:“現在好了,我們拿到了整個遼南,百萬民夫又重新動起來了,大家正在加緊趕修城牆,只要將遼陽城到險山堡的千里城牆連爲一體,建奴以後再想進犯遼南,就只能走水路,而建奴不習水戰,沒有正規水師,幾乎不可能,以後遼南的老百姓就能安居樂業了,不必再懼怕建奴。總裁,是不是應該多想想以後的好生活,不必過於感傷於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