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聞言也是一怔,不知道孫承宗忽然提起考進士這一茬來幹什麼?
還主動提出要向自己到天啓皇帝那邊去通通路子!?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雖然大明的科考很正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漏洞的,他和吳三輔單獨在遼陽城參加恩科,鄉試補考,不就是漏洞嗎?
否則以他和吳三輔的學問,下輩子估計也考不上舉人。
考進士也是這樣的,若是皇帝肯幫忙‘作弊’,那別說一個進士功名,什麼東西都能得到了。
可孫承宗爲什麼好好的說這個?爲什麼忽然畫這麼大的一個糖餅給自己呢?
韋寶隨即就明白了,孫承宗這是在向自己指路,向自己賣人情!
若是自己能中進士,就能堂堂正正的,並且很有可能還是一門心思的在大明朝廷中混跡了,到時候會更加容易控制,而自己作爲孫承宗的弟子,有這麼大的實力了,再弄個進士功名,將來仕途肯定順利,他孫承宗臉上也有光啊!
想明白了這些,韋寶確定孫承宗是好意,便恭敬的行禮道:“多謝恩師栽培!”
“呵呵,都是應該的!小寶,你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實則是將你當成親生子侄看待的啊,只要你能體會爲師的心意便可。”孫承宗拍了拍韋寶的胳膊,笑道。
這話讓袁崇煥差點吐出來,嫉妒的不行,暗忖孫承宗的孫子都比韋寶大許多,人家怎麼給你當子侄?你這是看到韋寶的實力,拼命的扔好話啊。
韋寶卻不以爲意,笑着謙遜道:“是,多謝恩師栽培。恩師若喜歡在遼南,我是最高興的,住多久都歡迎!不過,要但願能在二月之前拿下連山關吧!不拿下連山關,我恐怕沒有功夫入京準備會試。”
會試是中國古代科舉制度中的中央考試。
應考者爲各省的舉人,錄取者稱爲“貢士”,第一名稱爲“會元”。金元明清四代科舉考試名目之一。
所謂會試者,共會一處,比試科藝。由禮部主持,在京師舉行考試。會試在北京內城東南方的貢院舉行。會試的主考官4人(明代爲2人)稱總載,以進士出身的大學士、尚書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員,由部都請派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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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取中者稱“貢士”又稱爲“中式進士”,第一名稱“會元”。錄取名額不定,明代約300名左右,分南、北、中三地域按比例錄取;清代無定額,每科自百餘名至二三百名不等,最多的一次在雍正八年(1730),錄取406名,最少的一次在乾隆五十四年(1789)共取96名。各省被錄取的名額,以應試人數及省的大小、人口多寡而酌定。會試揭榜後,中式者於下月應殿試。
明清兩代每三年在京城舉行的一次考試,鄉試次年,即醜、辰、未、戌年春季,由禮部主持,皇帝任命正、副總裁,各省的舉人及國子監監生皆可應考。又稱禮闈、春闈,考三場,每場三日。
考中者均稱貢士,第一名稱會元。會試後貢士再由皇帝親自御殿覆試、擇優取爲進士。殿試試期一天,依成績分甲賜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後釋褐授官。清朝規定,每逢辰、戌、醜、未年,即鄉試的次年舉行,若鄉試有恩科,則次年亦舉行會試,稱會試恩科。
考期初在二月。
孫承宗笑了笑,並沒有接話,暗忖你還真的敢打算這種?打算在兩個月內攻破連山關?就是十萬大軍強攻,也夠嗆!
更何況你手下這些充其量是農民軍的戰力,根本無法與朝廷官軍等同的。
雖然孫承宗和袁崇煥看過韋寶軍隊嚴明的軍紀了,但是鐮刀斧頭鋤頭這些農民種田用的農具爲武器,這一項太給韋寶軍扣分,使得他們並沒有將韋寶的‘軍隊’看的很高,這也是對韋寶有利的方面,若韋寶真的哪個方面都像一個獨立王國了的話,尤其是軍隊這方面像一個獨立王國的軍隊了的話,那大明朝廷還對韋寶放任不管纔怪了!
遼南雖然是大明的地盤,但畢竟曾經被建奴奪走,現在又被韋寶奪回來,管制上會比大明其他地方寬鬆的多!
呆板,官僚的體制就是這樣,什麼東西,尤其是體制這種東西一旦確立,很難更改。
在大明朝廷中,幾乎已經將遼南這一片排除在大明的管理區域之外了,在他們眼裡,敵佔區甚至連藩屬國都不如。
大明朝廷會關注一下朝鮮的事務,卻絕不會花大心思去關注建奴控制地區的。
大明朝廷會認爲這些都是邊軍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毛文龍,還是遼東邊軍,還是遼南這邊,你們怎麼鬧騰,都由薊遼督師府管着,大明朝廷是不太會揷手過問的。
次日,韋寶隨總裁衛隊和護衛隊到了青臺峪,他頭一天命令駐防青臺峪的一萬新軍已經到位。
這些從青壯年農民當中動員來的新軍,要組成很容易,也就是韋寶一句話的事情。
而且是越來越容易,像是建奴剛開始打到金州地區的時候,老百姓不肯聽話,不肯轉移,躲到山裡去,被建奴殺掉了很多。
那個時候動員老百姓幫助打仗,很多人都怕的要死,即便是相信天地會能給出優厚的撫卹,能獲得很好的報酬,也沒有多少人敢去拼命。
但是隨着寶軍節節勝利,居然能將建奴的城池一個個的奪過來,動員工作越來越輕鬆,幾乎發個佈告,老百姓們就爭先恐後的過來要效命。
等到現在寶軍將建奴打的在遼南只剩下一個城池的時候,再發佈告徵兵,那可就不是老百姓們想來就能來的了,還要經過一輪比較嚴格,比較硬指標的篩選工作,進入寶軍的門檻越來越高,因爲這是活的天地會正式編制的,一個對於老百姓來說最爲容易的跳板。
否則,要通過考覈的話,不但要有很好的文化成績,還要在地方表現的很好,還會審查這個人對天地會,對韋總裁的忠誠度,手續很繁瑣,非常困難。
總之,雖然沒有稱國,但是韋寶轄區的方方面面,都已經完完全全是獨立王國的形式存在。
韋寶在青臺峪的臨時官邸是這裡原先的毛文龍手下的守將的宅邸,說是宅邸,其實就是一個大一點的四合院而已。
這也就是韋寶軍有這麼高的效率,能在短時間內搭建一大片木板房,在城中給大軍居住,否則小小的青臺峪,駐軍上限頂多五千人,根本駐紮不了一萬多大軍。住都沒有這麼多地方住。
青臺峪和甜水站駐紮的各一萬新軍,還有連山關外圍駐紮的三萬大軍在緊鑼密鼓的整訓,陸衛隊和護衛隊也在緊張的補充兵員,拼命作訓。
建奴方面也同樣在加緊調配兵馬。
又過了幾天,再過一天就是華夏人的傳統節日春節,除夕夜的時候,韋總裁收到消息,努爾哈赤到了連山關,並且帶來了八千大軍!
建奴在連山關的兵力,一下子又恢復到了萬人以上,達到了一萬一千大軍!
這對於寶軍和天地會,以及韋總裁來說,是很震撼的消息!
韋寶那個恨啊,建奴雖然缺糧,但到底財大氣粗!這個時代的遊牧爲主要經濟來源的個人,一個牧民的財力可以抵得到十戶農夫!
建奴長期靠燒殺搶掠過日子,每家都有奴隸和大批牛羊,財力可能還不止!
雖然建奴的人口始終在七八十上下,到了大明倒閉,也頂多百萬左右人口,但是他們實際的財力能抵得上千萬漢人的!若沒有這個實力,就算天上掉餡餅,建奴也沒有力量抓住,沒有力量入主中原。
韋總裁到了這個時代,不會再像現代一樣,很多東西靠臆測,靠紙面數據衡量兩者的戰力和財力,人力,物力這些方方面面。
“立刻徵集七萬大軍!使得連山關外大營人數達到十萬人!”韋寶當機立斷的下令!
他本來不想這樣靠軍隊人數和建奴拼消耗,對於他們戰力差的一方來說不划算,而且韋寶也沒有打算打到建奴的地盤去,他知道,不管他派出多少人,進入建奴的盛京地區,都是進入絞肉機,有去無回,他纔不會犯下大明在薩爾滸之戰中的錯誤,用添油戰術給建奴送人頭。
若只是穩固遼南的防禦,在拿下連山關之後,其實有七八萬人就足夠了!
現在增兵之後,再加上遼南各地的警備部隊,總兵力將至少達到十六七萬人,韋寶不想要這麼龐大數量的軍隊。
“是,我馬上安排下去。”吳雪霞當即答應道。
“看樣子,努爾哈赤是打算不讓咱們過好這個年了,可能這幾天就要跟咱們再拼一次!老奴估計發火了。”吳雪霞笑道。
“他再發火也沒用,連山關外大營的人數增加到了十萬人,再加上青臺峪和甜水站的兩萬守軍牽制,遼南各地分散的駐軍還有五六萬人,這麼多兵馬,他要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回來,就是把他整個後金的七八十萬人都用上,也不行!”打到了這個階段,韋寶已經十分自信了!
就算不覺得自己能拿下連山關,能徹底將建奴趕出遼南去,但是韋寶不會再過於擔心被建奴趕出遼南!因爲戰爭是最好的催化劑,不但催化刺激經濟發展,還催化老百姓團結在天地會底下!
韋寶的天地會可不是大明朝廷,不是貪官污吏組成的腐朽政府,而是新生的,清正廉潔的光芒四射的,極具生命力的新生政權!
這一點,韋寶很自信!
“但若是沒辦法拿下連山關,長期和建奴這麼消耗的話,咱們啥也別做了,也別想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吳雪霞有點憂鬱,“建奴已經是一個獨立的朝廷了,可咱們只是一個商號啊,再大的商號,還是商號。”
韋寶看向吳雪霞,“怎麼?你有什麼想法?想勸我稱……”
韋寶沒有將稱帝兩個字說完整,指了指頭頂,意思表達出來了。
吳雪霞驚慌的急忙搖手,“我可沒有這麼說呀,你有這種想法?”
“呵呵,我沒有,我以爲你有呢,那你是啥意思?”韋寶笑道。
“我是想說咱們沒有大明朝廷的支持,這麼長期對耗,恐怕遲早要弄不過建奴的吧?”吳雪霞委婉的道,並沒有說遲早會敗給建奴的。
韋寶明白吳雪霞的意思,信心十足道:“我們有幾百萬遼民的支持!記住,得民心者得天下,誰有老百姓的支持,誰就是最厲害!建奴再強,北方水草再耐天災,我們靠耕地爲生的漢人的環境再惡劣,我們只要樹立這種信念,遲早能打敗建奴!”
吳雪霞輕輕地嗯了一聲,“那我去安排徵兵事宜了,今天午後還有個年前記者會,你要親自參加,我提醒你一下。”
自從大面積掃盲之後,韋寶很重視教育和宣傳,天地會有官方的天地日報,除此之外,各地還有地方性報紙和行業性報紙,已經出現五六十家報紙了,這都是幾個月中產生的。
除了天地日報這種官方報紙,其他都是商業性報紙,除了轉載天地日報的重大新聞,也會發掘本地或者本行業的一些新聞,同時會有很多廣告。
就新聞報紙這一塊來說,韋寶的轄區已經走到了跨時代的位置上,因爲有韋寶引導,實際上,韋寶轄區的媒體報業水平,已經達到了1900年以後,二十世紀的水平了!
韋寶很重視教育宣傳和媒體的力量,認爲這些是開啓民智的捷徑。
“好,我記得,邀請孫督師出席了嗎?”韋寶問道。
“邀請了,不過督師大人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咱們那麼多報紙都是幹什麼的,他還以爲跟朝廷的邸報一樣呢。”吳雪霞笑道。
“邸報”又稱“邸抄”(亦作邸鈔),並有“朝報”“條報”“雜報”之稱,四者皆用“報”字,可見它是用於通報的一種公告性新聞,是專門用於朝廷傳知朝政的文書和政治情報的新聞文抄。
《邸報》是世界上最早的報紙,是一種傳遞緊急軍情的官報,但是這種報紙的壽命不長,不久就停辦了。
就辦報年代而言,我國的《邸報》出現在西漢初年公元前二世紀左右,比羅馬帝國的《每日紀聞》大約要早一個世紀。
自漢、唐、宋、元、明直到清代,《邸報》的名稱雖屢有改變,但發行卻一直沒有中斷過,其性質和內容也沒有多大變動。
隨着造紙的發明和發展,東漢年間,我國用植物纖維造了紙,《邸報》已用紙來抄寫,從而使《邸報》得到進一步發展,更便於發行和傳遞。
到了唐代,由於驛道的改善,《邸報》的傳送就更快了。
據歷史記載,漢代的郡國和唐代的藩鎮,都曾在京師設“邸”,其作用相當於後世的駐京新聞機構,重在傳達朝政消息,凡皇帝諭旨、臣僚奏議以及有關官員任免調遷等都是邸吏們所需收集抄錄的內容。
“邸報”最初是由朝廷內部傳抄,後遂張貼於宮門,公諸傳抄,故又稱“宮門抄”“轅門抄”,這實際上就是最早的一種新聞發佈方式。
唐玄宗時(公元713年到755年)最早關於邸報的書面記載是孫譙的《經緯集·讀開元雜報》。記載着某日京僚行大射禮於安福樓南。某日皇帝親耕籍田,行九推禮。某日皇帝自東封還,賞賜有差等等,開元雜報只是孫譙自己加的稱呼,並不是官方正式名稱。
宋代,出現了專門抄錄邸報以售賣的牟利商人。官員們爲求省事,都樂於花些錢去購買。大概後來由於花錢即能購到,無須再去繕抄。
宋朝《邸報》的發行時間趨向固定,明代設立專門出《邸報》的通政司,專門管理《邸報》的出版發行。
到了明末崇禎年間,《邸報》從手抄或木刻印刷改爲活字印刷,規模也就更大了。
清朝時代《邸報》發行量更多了,後來改名爲《京報》,成爲廣大官吏、學者、甚至平民都能閱讀的報紙了。
清代末期,邸抄之外又有了“京報”,“京報”已有了專門的報房來管理經營,成爲具有一定規模的發行部門了,開始有了初步的報紙的雛形。
清朝內閣在北京的東華門外設有一個專門的機構名謂“抄寫房”、每天由報房派人去那裡抄取當天發佈的新聞,稱“宮文書”,除被稱爲“宮門抄”的朝廷政事、動態的報道和諭旨全部照登外,奏摺的數量因較多則加以選用。這種被印刷成單頁不加封皮的“新聞紙”就叫《宮門抄》,多在傍晚發行,派人送閱,在時間上很像現代的晚報,從性質和級別上又很像供高級幹部閱讀的《大參考》和《內參》。
而《京報》則由《宮門抄》、諭旨和奏摺三部分組成,由於奏摺的字數較多,排印費時,需要在晚間才能完成其印刷裝訂,在次日發行,這種印成對摺雙頁裝在一起的《京報》很像現在發行的日報。
1912年《邸報》或《京報》一直出版到清朝皇帝退位,才停止了刊行。
無論是中國的《邸報》還是西方的《每日紀聞》,都是古代的媒介,雖有現代報紙的雛形,但仍與人們普遍概念裡的報紙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而韋寶轄區出現的這五六十個報業刊物,已經具備了現代報紙的所有特徵。
現代報紙有三大特性,即:刊載新聞;定期出版;公衆發行。
16世紀中葉,是人類歷史上航海大發現的時代。地中海是當時世界文明的中心,意大利作爲文藝復興的起源地,有着豐富的文化資源和文化基礎,在地中海北岸的威尼斯城頗爲流行的威尼斯小報,在報紙的發展里程中有着極其重要的位置。
意大利威尼斯城當時居地中海貿易中心,與地中海沿岸諸港及德國商業都市聯絡頻繁,成爲集中世界各地新聞的都市。
在這所城市裡有個叫Manant的組織者,收集有關法庭、城市動態以及貿易信息等新聞,專爲王公貴族以及商人發行這個Gazette的手抄新聞,在當時非常流行,這就是VeniceGazette。
後來VeniceGazette改用手抄爲印刷,加大了發行力度,被後人稱爲《威尼斯公報》。
Gazette(格塞塔)本意是一枚威尼斯硬幣,一個Gazette買一份小報,所以人們就稱威尼斯小報爲Venice Gazette,以至於這個詞後來成爲西歐“報紙”的代名詞。
這是人類歷史上最早的具備現代印刷三大性質的報紙。
同時,由於威尼斯是當時世界上最爲著名的海港之一,來往於此的四方過客衆多,Venice Gazette隨着這些往來的商賈、水手、遊客、教士被更大面積的在歐亞非進行傳播,影響了各個地方報紙業的發展。
從某中意義上說:Venice Gazette是現代報紙的鼻祖。
自德國人谷登堡使用熔化的混合金屬鑄造鉛字,隨後他又發明了脂肪性的印刷油墨和印刷機,實現了印刷術的機械化。
報紙的發展也隨之迎來了春天。報紙的發展自意大利,沿歐洲西海岸北上,北非、利比利亞、英法、神聖羅馬、維京,在很短的時間內,報紙在歐洲取得了流行。
並且在其後的幾百年時間裡,伴隨着殖民者的軍艦遊弋了世界。
中國的《邸報》是世界最古老的報紙,但中國現代意義上的報紙卻是舶來品。
若不是韋總裁的到來,在媒體這一塊,由於封建體制的關係,華夏要落後很多的。
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後,西方諸多機構出於方便傳教的目的,在中國建立報館。但當時的報紙多爲宗教性質的。並無太多新聞性質。
直到19世紀末,中國官辦、民辦的報紙才逐漸多了起來。
1895年,即光緒二十一年,著名的維新變法派康有爲、梁啓超在北京創辦強學會,並出版報紙《中外紀聞》(又名《萬國公報》),這是早期的中國人所辦報紙中影響力較大的。
當時僅北京就已經有幾十種各類報紙,日印量過千的規模。
1900年後,隨着報紙的陸續創辦,北京出現了六大報房,字號是:聚興,聚恆,合成,信義,集文。這些報房控制着京城各報業的發行權,這是我國最早的一批報房。
各報房都僱有報夫,一律穿藍布長衫,肩上搭一條藍布長袋,內裝日報,健步如飛,分送各衙門、官員府第、大商號、錢莊等訂戶。
1911年北京各報社在琉璃廠南柳巷永興寺,聯合開辦了一個報刊發行處,負責各類報紙的銷售發行,這應該是中國最早的一個民間報刊發行及物流機構。
由於聯合報刊發行處的建立,在北洋時期,北京的報業中心也隨發行處而集中在了南城菜市口附近,《民國報》、《覺報》、《晨鐘報》、《中國公報》等百餘種報紙的聚集,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規模產業。
二十世紀一二十年代,是中國報業的鼎盛時期,僅北京就有報館一百多家,發行報紙三百多種。
也正是這一時間正處於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時期,民主思想,人文精神,通過大大小小的報紙被人們深入理解,漸入人心。
韋總裁的天地會在夏天之前,就確立了各個部級機構,教育,宣傳,這些都是最早確立的部級機構,韋總裁一直很重視教育和宣傳這些控制老百姓思想的方面。
“我想督師大人現在已經弄明白什麼叫報紙了!他一個堂堂大學士,識字的人,還搞不懂報紙,那才奇怪了。”韋寶笑道。
“呵呵,他還真看不懂,昨天督師大人還拿着一份青臺峪晚報問我字呢,你忘記了嗎?韋家莊的字都是被你簡化過了的,好些字我也要查過字典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好好的字,都被你弄的缺胳膊少腿的做什麼?不過,倒是能方便不識字的人多認得幾個字,能省出不少時間。”吳雪霞笑道:“孫督師誇咱們的報紙了,說沒有想到遼南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是整個大明最有學問的地方,因爲他看見很多普通民夫,甚至老人孩子都能看懂報紙。”
韋寶笑着嗯了一聲,“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吳雪霞點頭答應着下去了。
中午韋寶照例與孫承宗一起吃的飯,並且,韋寶將努爾哈赤帶着八千大軍到了連山關的消息告訴了孫承宗和袁崇煥。
兩個人大爲吃驚!與之前吳雪霞的猜想一樣,孫承宗和袁崇煥也認爲努爾哈赤馬上會對韋寶開刀。
“可能吧,不過,我們做好備戰準備就是了,打不打的由不得咱們隨便他老奴就是了!”韋寶自信道:“只要不主動進攻連山關,他想主動進攻咱們的大營,也不容易!不突破咱們在連山關外面的大營,建奴想跑到遼南四處燒殺擄掠,更不可能!”
“不錯!不用太怕努爾哈赤!”孫承宗笑道:“小寶,行啊,把老奴都打的坐不住了!吃過飯,你們不是還讓我參加一個啥議事嗎?”
“那不叫議事,是新聞發佈會,年前弄一次官方公報,安排各家報館的記者對我和恩師進行採訪。”韋寶笑着糾正道。
孫承宗確實還弄不太明白報紙是啥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採訪,卻不懂裝懂的哦了一聲,“好。”
韋寶微微一笑。
袁崇煥偷偷看了看二人,現在袁崇煥對韋寶的嫉妒,已經悄悄達到了巔峰,不光因爲孫承宗真的將韋寶視作親生子侄關係,更因爲韋寶的統治,在袁崇煥看來真的是非常穩固的。
像是老奴努爾哈赤到了連山關這麼大的事情,若是放在遼東邊軍,要是努爾哈赤到了錦州城外的話,十幾萬薊遼兵馬和遼東邊軍肯定都會驚動的坐立不安,但是韋寶這邊,不管是韋寶本人,還是韋寶底下的軍隊和老百姓,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輕描淡寫的讓人吃驚。
似乎努爾哈赤的到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雖然還弄不太懂韋寶的報紙是啥意思,有啥作用,但是孫承宗和袁崇煥這兩天沒有少看報,遇到韋寶這邊一大堆簡化字,他們也沒有多少閱讀壓力,可以靠猜。
最讓孫承宗和袁崇煥震撼的是,韋寶這邊,不管什麼報紙,都如實報事情,絕無一點虛假,不管是殺死建奴的數量,還是己方死傷數量,都很真實具體,並不掩飾。
這要是放在大明,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明死了100人,會報成死1人。大明殺敵1人,會報成殺敵100。
百倍的‘修飾’,那都是普遍現象了。
不但有文字報道,還有揷畫,很具體,很生動的將各地新聞,戰地新聞,民間新聞,都用圖文報道出來。
真實,具體,涵蓋方方面面,這些都是孫承宗和袁崇煥對於韋寶轄區報紙的印象。
午後,五十多家報館,一共來了二百多記者,將位於青臺峪正中間的總裁官邸的前廳擠得水泄不通。
“大家靜一靜,現在用大家的掌聲有請總裁和薊遼督師孫大人。”新聞發佈會司儀道。
全場靜下來的同時,報館的記者們鼓掌歡迎,顯然,這種新聞發佈會,已經搞過好幾次了,大家都很熟悉流程。
孫承宗納罕的跟着韋寶出來,面對這麼多人,和這種鼓掌的場面,見多了大世面的孫承宗大人也有點發怵。
韋寶倒是很淡然,站定之後,對孫承宗微微一笑,然後對底下記者們道:“大傢伙,可以開始了。”
韋寶的意思是可以開始提問了。
記者們的提問是有先後順序,之前就提交了提問順序和內容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輪到,有的重複的問題就輪不上了。
“總裁好,我是遼陽晚報的記者韋小光,前段時間我們與建奴交戰,根據天地日報披露的數字,我方死亡達到50萬,其中又四十多萬是因爲沒有及時轉移被建奴在金州地區殺害的,而建奴只死亡了不到兩萬人。請問總裁,對於這樣的差距怎麼看?總裁是覺得滿意,還是失望?”遼陽晚報的記者率先提問。
“不滿意,也不失望,平常心看待!不滿意是因爲之前的工作做的不夠,地方行政總署沒有很好的和老百姓溝通。不失望的原因是因爲我們的護衛人員都是臨時湊集的,和身經百戰,甚至可以說屢屢在大明官軍身上佔便宜的建奴大軍過招,我們沒有發怵!我們打的很好!他們都是英雄,我們活着的人,沒有道理失望,只要所有的老百姓能夠衆志成城,這種差距,以後會越來越小,我們會越打越好!”韋寶言簡意賅的回答道。答的很流暢,很從容。
孫承宗和袁崇煥聽過韋寶的回答,都很佩服,因爲韋寶是侃侃而談,不是對着提前準備好的什麼文本在讀,這是不容易的。
而且他們覺得韋寶回答的也很得體,既言之有物,也沒有過分的悲觀和鼓吹,給人以一種平淡之中的力量,給人以一種沉穩的感覺,這是一種統帥風度,這對於一個只有14歲的少年來說,有這種統帥風度,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是無法想象的。
“總裁好,我是天地日報的記者趙雅蘭,請問總裁,現在連山關還在建奴手中,據我們之前的計劃,今冬要將建奴全數趕出遼南,那就得拿下連山關,總裁覺得能辦到嗎?大概能在什麼時間完成?”一名女記者舉手問道。
“能!一定能!”韋寶乾淨利落的回答道:“建奴對大明軍隊屢戰屢勝,驕橫不可一世!到大明所有的領土都猶如來去如風,毫無阻礙!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二十年,我還沒有出生就開始了!但是今天,我們遼人做到了,在我們遼南給予了建奴強有力的打擊,甚至將建奴在遼南的地盤和城池都奪了過來!將他們打的龜縮在連山關,再也不敢出來了!再也不會有人覺得建奴是擋不住的,建奴的弓箭是無敵的!我們徹底的打破了建奴每戰必勝,野外征戰必勝的謠言!這就是我們已經取得的重大勝利和輝煌戰果!只要我們衆志成城,堅定信念,一定能拿下連山關!具體什麼時間能辦到,那得看備戰情況和全體民衆的努力了!這是機密,不方便說。”
雖然韋總裁沒有將奪取連山關的具體時間,但是在場記者還是深受鼓舞,同時鼓起掌來。
後面又有記者問孫承宗的感想,老頭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話來,有點丟臉,向韋寶說一聲,便提前下去了。
等到新聞發佈會結束,孫承宗不住的抱怨,“小寶啊!這就是報紙寫字的那些人的採訪啊?我又不知道要這樣,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今天多丟人啊?你真是的。”
韋寶呵呵一笑:“這要什麼準備啊?恩師今天一點不丟人,您是我的恩師啊,怎麼會丟人?您這雍容華貴,英俊灑脫的相貌氣質,哪裡像六十多的人啊?看看不少女記者都瞪大眼睛看恩師呢。”
孫承宗又好氣又好笑的拍了韋寶的胳膊一下,有點受不了韋寶拿他打趣,“沒大沒小的,跟爲師也這麼說話啊?”
袁崇煥笑道:“這種新聞發佈會真的很有用,我現在知道小寶的報紙是幹什麼的了,咱們朝廷的邸報是讓當官的知道一些大事,但這些大事都是粉飾太平,沒啥大用處的。而小寶的報紙是讓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各處的事情,而且是實實在在的事情,不弄虛作假的事情,這就能讓所有的老百姓的心擰成一股繩,這真是很有用的!小寶,我佩服你,就憑你能想出報紙這種點子,我就佩服你。”
“不是我想出來的,現在歐洲已經有很多報紙了。”韋寶笑道:“我們不能僅僅只盯着建奴,還要放眼全球!放眼大明之外的地方!就像是大明有天災,天災不斷,但是全球好些地方是風調雨順的,要是我們有強大的海貿,怎麼可能缺糧?”
“對啊!你小寶不就是從朝鮮弄到了大量糧食,才能像是現在這般牛氣嗎?”孫承宗也適時地拿韋寶打趣,頓了頓又問道:“對了,小寶,我還忘了問你朝鮮現在怎麼樣了?”
韋寶答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這說起來就話長了。我現在也不能肯定的答覆。”
“怎麼回事?”孫承宗沒有太聽明白。
韋寶遂將他自己在朝鮮扶持了一點勢力,並留下一點人馬,割據了黃海道和京畿道的事情說了,“兩邊應該會處於長期對峙吧,沒有什麼大事,就這樣。”
“你小子,用我的名義揷手朝鮮事務,若是朝鮮人告到大明朝廷,很不好解釋啊。”孫承宗道。
韋寶呵呵一笑:“告到大明朝廷,也不連累恩師,都是我個人所爲,再說我也沒有怎麼樣嘛,那個李倧把他伯父光海君李琿趕下臺,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對我又傲慢無禮,對我傲慢無禮,就是對恩師不敬重,我肯定要教訓他一番。”
韋寶這招顛倒黑白,煽風點火,挑撥是非很粗淺。
孫承宗卻很吃這一套,“不錯,朝鮮人離大明遠,現在又隔了個建奴,毛文龍在他們旁邊,他們可能還買賬,我這個薊遼督師都沒有去過朝鮮,朝鮮人也沒有來拜見過我,我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半點威懾力的,教訓一下也好。小寶,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想從朝鮮人那裡得到什麼?敲了糧食,還要敲銀子?”
韋寶起先見孫承宗似乎沒有不高興,放心了一些,聽孫承宗這麼說,又不由的一汗,什麼叫敲了糧食還要敲銀子啊?說的爺跟土匪一樣。
韋寶沒有回答,袁崇煥倒是一笑道:“恐怕小寶是想在朝鮮也弄一大片地吧?”
韋寶眉頭一挑,臉上泛起被人說破了心思的紅暈。
孫承宗立時看向韋寶,吳雪霞和王秋雅等人也看向韋寶,不知道韋寶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