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一笑,“哦?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還在說我上回過了府試有問題的事兒嗎?我也不想這樣啊,誰知道知府大人爲什麼這麼欣賞我的文筆?這不是給我招黑麼?”
衆人聞言,差點氣樂了,還是頭一回聽說招黑這種詞彙,不過淺顯易懂,一聽就明白是啥意思。
“知府大人與韋公子很熟啊?我看,是不是知府大人有意讓韋公子能過府試,談何招黑?”汪燦華壞笑着套韋寶的話。
韋寶笑道:“熟是不熟,跟各位差不多,也就見過兩三次吧。我的意思是說我中考之後,惹得大家對我有成見,這不是給我招黑嗎?我本來對於考中考不中,是無所謂的。”
衆人聽韋寶說的一本正經,差點忍不住笑,一個個心中大罵韋寶,吃了好處還說大話,還能不能要點臉呀?就你那文章,也好意思吹噓?
“咱們剛纔正在談論韋公子考院試的事兒,既然韋公子這麼有信心,是不是對於考院試十拿九穩啊?”汪東明不懷好意的暗懷諷刺之意。
韋寶故作沒有聽出來,淡然點頭道:“考中考不中秀才,這還真說不好,不過,若沒有一點希望,我便不會參加本次院試了嘛。”
“是極是極!要我說,韋公子今科院試必然高中!”汪燦華立時擠眉弄眼的翹起大拇指,假意奉承道。
“不錯,韋公子的學問,我們都知道的,考個秀才還不是小菜一碟麼?”
“別說考秀才,依着我看,韋公子實乃文曲星下凡,傳聞一點不假,就是考狀元都易如反掌。”
“哎呀,仁兄,聽你這麼一說,我越看韋公子,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氣息!”
“仁兄,啥氣息?”
“仙氣,明白嗎?這不是凡人身上的氣息呀,只有韋公子這等文曲星下凡的人才帶有如此仙氣,讓人與之相處,如沐春風。”
“哇呀,仁兄,果然高見,聽汝如此一說,我也覺得韋公子果然不凡,難怪是咱們遼西地界少見的大才。”
“真的,聽你們這麼說,我也感受到韋公子身上有股仙氣!”
韋寶頭頂漂浮一片霧氣,你妹,你們越說越離譜,連仙氣都出來了?
衆公子哥聽汪燦華一開吹,立時明白這傢伙的用意,都知道是在忽悠韋寶哩,一個比一個起勁,恨不得當場將韋寶吹噓的能騰雲駕霧,原地得道飛昇了一般。
衆人吹噓的露骨,韋寶倒是怡然自得,一副愛聽人家拍馬屁的呆瓜模樣,還從吳雪霞的果盤中抓了一小把瓜子,悠然自得的嗑起瓜子來。
吳雪霞看了看韋寶,雖然不知道韋寶這趟葫蘆裡面又賣的什麼藥,卻不像這幫公子一樣覺得韋寶這趟跑過來,就是跟他們亂費口舌的。
“你們把韋寶吹的這麼厲害,那他府試爲啥差點落榜?還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呢!”吳三桂不高興的大聲道:“反正韋寶你先準備好一萬兩紋銀吧!一待到院試放榜,你要是榜上無名,立馬給我銀子!否則別怪本公子翻臉無情!”
韋寶呵呵一笑:“知道,吳小公子,不用這麼激動,我的銀子早已經準備好了,別說一萬兩紋銀,百萬兩紋銀,對於我來說,也是拿得出來的。”
噗。
在場的人,差點沒有被韋寶這句牛皮給吹的暈倒。
就連吳三輔和吳雪霞也不確定他們吳家敢說隨便能拿得出來上百萬兩紋銀,韋寶這可有點吹噓了吧?
“我自然也準備好了!你還怕我堂堂吳府會賴你的賬不成?這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要訂個文書?對,訂個文書爲好,省得總擔心你賴賬!”吳三桂越說越激動,當即大聲呼喚隨扈,讓人趕緊去取筆墨紙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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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寶本來有口頭約定,覺得文書不文書,也不當緊,不過,吳三桂既然要,就隨他去吧!笑道:“聽吳小公子的便是,我是不怕吳小公子賴賬的。”
“三桂,算了,這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還要啥文書?韋公子不會賴賬。”吳三輔勸道。
“要的,哥,必須要文書,誰知道他是什麼人品?萬一賴賬呢?”吳三桂堅持道。
吳三輔不再說什麼,幾個公子哥也說要個文書,更加穩妥些,表面都是中立姿態,其實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鐵定站在吳三桂那頭。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過幾日便是院試,還不悉心準備準備啊?至少看看書吧?”這時候廖夫子來了。
吳三桂噼裡啪啦將和韋寶打賭的事情說了。
廖夫子皺了皺眉頭,對韋寶道:“韋公子,要不要賭的這麼大啊?傷了同窗之誼,恐怕不太好吧?”
廖夫子其實有點擔心韋寶,認定了韋寶不可能通過院試,一萬兩紋銀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韋寶能拿得出來,也不必這般送人吧?
韋寶從廖夫子那裡感覺到了一點善意,微微一笑:“夫子,不礙事的,既然吳小公子這麼喜歡玩,我就陪他玩玩便罷了。”
廖夫子嘆口氣,其他幾個公子哥連忙又開始吹噓韋寶,吹韋寶氣魄大,才華好啥的,生怕韋寶變卦。
吳雪霞看了看韋寶,輕聲問道:“你就真的這麼有把握能中秀才?”
韋寶微微一笑,輕聲迴應道:“怎麼?關心我?還是擔心我?”
“哼,我是怕你到時候拿不出一萬兩紋銀,被拿去見官!得罪了吳家,這牢有的你做了,等下到了大牢,可沒有這麼輕鬆。”吳雪霞冷哼一聲道。
韋寶微微一笑:“還是關心我,怕我坐牢?別擔心,你未婚夫我可厲害呢。”
吳雪霞聞言,立時想到與韋寶簽訂的賣身契,粉臉頓時羞紅,急忙看了看衆人,意識到沒有人聽見她和韋寶之間的對話,又哼了一下,然後衝韋寶翻個白眼。
“來吧,寫契約!然後簽字畫押!”吳三桂將紙和筆推到了韋寶面前。
這個事情韋寶拿手,一蹴而就,並且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還按上了手印。
吳三桂也簽字畫押,並且一人一份,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這下我就更加放心了,一萬兩紋銀,到手啦!”
說罷,將契約妥妥收好,納入懷中。
韋寶也呵呵一笑,將契約疊好,揣入袖兜。
“這太好了,韋公子必定高中!”汪東明笑道:“韋公子,我們剛纔在說你科考下注的事兒,既然你這麼有把握,不如你當莊家吧?”
“我來坐莊?我自己給自己坐莊,怕是不妥吧?萬一押我中秀才的人多,我故意不中,人家會不會說我故意放水呢?”韋寶笑道。
放水?
衆人想了想,才明白是啥意思。
汪東明笑道:“不會,保證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家應該都是押韋公子中不了秀才吧?”
韋寶呵呵一笑:“你們剛纔又是說我帶仙氣,是文曲星下凡,又說我學富五車,才華橫溢,現在又說大家都看好我不會中了嗎?”
衆公子哥聞言,均是一臉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吳三桂笑道:“別找他坐莊了,韋寶不敢的!他知道自己中不了秀才,頂多輸給我一萬兩紋銀便是了,你們就別想再撈好處了,呵呵。”
“哎,吳小公子,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知道自己中不了秀才,頂多輸給你一萬兩紋銀啊?”韋寶笑道:“既然吳小公子這般說了,那麼,這個莊,我坐定了!”
隨着韋寶此言出口,衆人轟然叫好,簡直恨不得一起涌上來,抱着韋寶好好親吻一番才能抒發此時的激盪胸懷。
“吳公子,那你打算開多大的賠率呀?”方安平眼巴巴的看着韋寶,看着韋寶的兩隻眼睛,都是綠光,似乎韋寶已經不是韋寶了,而是屬於他的一大堆金銀。
韋寶呵呵一笑:“你們說多少?”
幾個人剛纔商量的賠率是100賠1,或者50賠1,20賠1就沒有人願意了。
汪燦華試探的問道:“韋公子,20賠1,你覺得怎麼樣?”
韋寶聞言,哈哈大笑:“你們這還叫看好我?懸殊這麼大,還賠什麼賠嘛?10賠1!猜我不中秀才的10陪1,你賭10兩紋銀,我就多賠給你1兩紋銀!賭我中秀才的1賠5!你賭1兩紋銀,我多賠給你5兩紋銀!最少下一兩紋銀以上,不接受散碎銀兩!”
韋寶說的,與他出門之前跟王秋雅說的貼出去的佈告的內容一樣,韋寶不在乎這點賠率,再說賠率越讓人得益,下注的人就會越多,韋寶若不是怕衆人覺得有詐,甚至願意一賠一。
廖夫子本來還想勸說,但是見韋寶說的肯定,只能嘆口氣。
“豪氣!豪氣!要我說,整個遼西遼東,就找不出比韋公子更加豪氣的人了!”汪東明翹起大拇指,大聲稱讚,恨不得將韋寶捧上天。
其他的公子哥們聞言,也紛紛點頭,大讚韋寶。
大家當即從身上拿出銀子來,就要下注。
“我身上就帶了一百來兩銀票,我先下注,等過兩日再籌錢來加註!”汪東明笑道。暗忖10賠1,老子至少也得下個四五千兩紋銀才成!到時候賺個四五百兩紋銀,那豈不是美滋滋啊?
想着四五百兩紋銀,能買多少上等宅院,能養活多少美妾啊?頓時眉花眼笑的,一張胖臉都濃縮在了一起,很難分辨五官。
其他的公子哥們也是如此表示。
“別忙啊,我又不是現在才接受下注,過幾天就不下了。一直到開考前,都接受下注!大家可以到我的天地商號去下注,寫明契約,立好字據。大家都安心籌齊了銀子再下注不遲。”韋寶一甩手,瀟灑無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韋公子,少陪了,我這就去籌集銀子去!”汪東明急忙點頭答應道,生怕韋寶又反悔,說着便站起身催促隨扈:“趕緊備車,我現在就回一趟山海關!”
其他的公子哥們也一樣,一個個心急如焚,生怕錯過了這樁平生難見的好事。
韋寶笑嘻嘻道:“看你們一個個激動的,都這麼急着下注嗎?”
衆人哪裡來得及搭話,瞬間散個一乾二淨,連吳三輔都準備出去湊銀子了。
“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道走!”吳三桂急的大叫:“我還藏了二百多兩私房錢哩。”
“那還不趕快啊?”吳三輔人已經下了樓了。
吳三桂答應着,急忙大步往外趕,也顧不上還坐着的吳雪霞了。
廖夫子也走掉了,雖然剛纔隱晦的勸說了一下韋寶,不讓韋寶賭錢,但是見韋寶執意不聽從,也無法了,他這下也忙着回山海關湊銀子去哩,廖夫子藏了不少私房錢,估摸着自己有個四五百兩紋銀,老婆子那邊應該至少也藏了百八十兩紋銀,兩個人湊到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湊出600兩紋銀?
廖夫子邊快步走,一邊腦子飛速轉動,想着怎麼說服老婆子將銀子都拿出來,暗忖,自己身爲夫子,一心想着自己的弟子不中秀才,還想通過這事賺錢,似乎不太好吧?不過,賺錢重要,誰讓韋寶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呢?韋寶,需怪不得夫子我了呀。
人都走光了,吳雪霞看着韋寶:“你知道你這麼做,將是啥後果嗎?”
“啥後果?”韋寶笑問道。
“將會有巨大的銀子押你不中秀才!可能會達到一個你無法想象的數字!別說你那幾千畝地和這些店鋪,就是你手裡有一座山海關,一趟也幫你輸光了!而且,你到時候若付不清這麼多銀子的賠償,到時候可不是見官這麼簡單的,這些人都是世豪大戶的子弟,人多可就不講道理了,當場擊殺你都有可能!”吳雪霞實在是想不通,韋寶爲什麼忽然變的這麼傻來了?
其實不光是吳雪霞,每個出去湊銀子,出去傳遞消息的公子哥,都是這般想法,都覺得韋寶傻的冒泡了!
韋寶卻淡然一笑:“若是不清楚這些,我坐莊幹什麼?你光是說我輸,你怎麼不說,今次我若是贏了,得賺取多少銀子?從此,我的身家便可以與你們吳府這等傳統大家族相提並論了!那我和你自己的地位差距,將瞬間拉近了很多!”
韋寶敢這麼做,其實想的是,自己打通的路子,是需要時間改變的,自己都打路子打到王體乾那裡去了,王體乾絕對安排好了。
若是這些公子哥,甚至整個遼西的富戶們因爲下注,想改變賭局的結果,肯定也得打通關節,不過,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所以,韋寶覺得自己萬萬沒有輸的可能性。
吳雪霞聞言心頭一震,暗忖難道這傢伙冒這麼大的風險,只是爲了和自己拉近地位差距,難道這傢伙真的這麼喜歡我?想通過拉近地位關係,然後向我家提親嗎?
想到這一層,吳雪霞粉臉羞紅,眼眸中卻略過一絲傷感,背過身子去。
韋寶不清楚吳雪霞的想法,奇道:“你怎麼了?”
“你真是一個癡心妄想,狂妄自大,自以爲是的瘋子!”吳雪霞帶着鼻腔,帶着點哽咽的幽幽道:“你不是不知道遼西遼東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人中過秀才了。你還敢如此。”
“那又怎麼樣?他們不中,不代表我不能中。”韋寶笑着站起身來,“好了,我也得去備考去了。開考的時候再見吧,對了,你要是有銀子,也可以下注!賺點脂粉錢也是好的。”
“脂粉你個大頭鬼!”吳雪霞氣呼呼的站起身,對着韋寶即將出庭的背影罵了一聲,氣呼呼的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