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製造大體可分爲梗子製造、梗子處理、火柴藥頭製造、盒子製造、包裝及刷磷5個部分。
製作火柴梗選用質地疏鬆、紋理順直、易燃、無異味的木料。
常用的樹種是楊科或椴科,也可用松類或雲杉。
松類木料需經蒸煮以除去所含松脂。
軍艦灣滿山都是這種樹木,這一點不是問題。
而且軍艦灣內在大肆建造工程,現在連砍伐都免了,拿一段木料來,當即用小刀切削,就能開始。
選材後,將原木鋸截成段,剝去樹皮,旋削成厚薄均勻的連續梗片。梗片再分切成一定規格的梗枝。
然後將梗子用濃度1%左右的磷酸或磷酸銨溶液浸淋,這一步是防灼處理,可避免火柴燃燒後的餘燼掉落。
經瀝乾除去表面水分後,送往烘梗機中烘乾,使梗杆含水率降到6~8%。梗枝烘乾後,篩選,除去斷殘枝和長條、寬片,選出符合規格的梗枝。
理梗、上梗、沾蠟、沾藥、烘乾和卸梗等多道工藝,即完成火柴的製作。
火柴與火柴盒在包裝工序匯合。將火柴按規定的支數整齊地裝入盒內,隨後,在盒子側面刷上磷漿。
磷漿主要成分是赤磷和粘合劑。傳統的粘合劑是皮膠,亦使用合成粘合劑。經烘乾後,將每10盒火柴封成小包,裝入箱內。一箱100包,稱爲“件”,即爲成品。
韋寶估算了一下成本,對身邊的鄧二鮮道:“大概要兩文錢,需要賣三文錢。你覺得放到市場上會好賣嗎?”
鄧二鮮搖頭道:“這我可不敢瞎說,要看家裡有沒有錢了,窮人家,便是隻賣一文錢,也會想半天的。要是我和我哥還在逃荒,肯定沒心思看攤子上都在賣啥貨。”
韋寶呵呵一笑。
鄧大梁聽見妹妹的話,暗罵這傻姑娘沒腦子,真不會講話,急忙對總裁道:“總裁,我妹妹缺心眼,您別聽她的,這火柴肯定是好玩意,只要是家裡日子過得去的人家,三文錢一盒的話,一定捨得買,至少備幾盒放在家裡。”
韋寶點頭,暗忖:可惜這年代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窮人啊!窮人除了吃穿,花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是捨不得花銀子的!主流消費人羣,還得是解決了溫飽的那百分之十的人家。
想到銷售,就讓韋寶有些頭疼。
衆人在軍艦灣內的,專屬於軍工署的工棚內研發火柴。韋寶跟隨了一個多時辰,出了棚子。
走出二三百米,就能看見山坳口子上露出的海面,這裡是一個天然的良港,鎮遠艦靜靜的躺在港灣內,這一片景色,讓韋寶極爲陶醉,這裡才稱得上世外桃源一般。
在海邊散了會兒步,抽了根菸,韋寶的心情極好,覺得這幾天沒有白忙,一堆事情的進度都上來了。
韋寶去看專門爲安放發電機組搭建的大型磚石房屋,這裡將是一個火力發電廠!
“在這裡打一口水井!看看能不能打出來。”韋寶對身邊的林文彪道:“去把鄧大梁和付繼光叫過來。”
“是,公子。”林文彪答應着,做個手勢,手下一名特工急忙去喊人。
鄧大梁一會兒就到了,“總裁,您找我。”
付繼光也叫了一聲總裁,然後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你上回不是參與打井了嗎?這回用電力打井!我來教你使用和維護髮電機組,以後你帶幾個人,這發電廠,歸你主管!一定要嚴格按照上面的操作要求做。”韋寶對鄧大梁說完,又對付繼光道:“你幫襯他,要吃透說明書上面的每一個字,不懂就問我。”
發電機上面就貼了說明書和圖紙,燒煤,發電,並不複雜。韋寶擔心的是搞壞了。
兩個人急忙一起答應,深感責任重大,一看這大傢伙,全都是鐵的,便知道貴重異常。
由於朝廷壟斷金屬礦場,凡是金屬,在大明都貴的要命!海盜走私,便主要是將大明便宜的東西弄出去賣,然後將大明賣的貴的東西,弄進來賣,很好賺!前提是不要被官府的船隊捉到。
韋寶親自示範了一遍,“看到了沒有?這裡有插座,可以揷電!這個是馬達!像上回一樣,量好尺寸,做下挖管道,具體弄的時候,我過來,要多久?”
鄧大梁想了想,道:“總裁若是不太急,三天之內吧?”
韋寶點頭:“後天上午我過來!希望到時候火柴,紙盒都弄出來了!第一批肥皂、火柴和煤油燈都能包裝完成,然後井也打好!”
有電力挖掘,韋寶是一點都不擔心打不出深水井!只要別挖到岩石層就行。
鄧大梁點頭答應。
“對了,跟他們說好,每樣商品都要經過檢測,還要最後打上合格證!要做的跟這個包裝一模一樣!不檢測的商品,不許出廠!商標就用天地商號,品名就叫天地火柴、天地肥皂、天地煤油燈。統一用天地這個牌子!”韋寶接着囑咐道。如果不是考慮這個時代的印刷,要印製圖畫實在是太費勁,而且現在時間太緊,來不及了,不然的話,韋寶還想讓人弄個宣傳畫上去,最好是能配個美女啥的。
鄧大梁接着答應。
“回頭問一問雕刻師傅,能不能刻畫。”韋寶擔心鄉里的師傅沒有那麼高超的手藝,不管在瓷器上畫畫,還是在鈐印上刻畫,都很困難,“火柴盒和肥皂盒上面,分別刻個美女上去。煤油燈的包裝便不用了。若是沒有那個技術就算了。”
“好的,總裁。”林文彪和鄧大梁一起答應。
有樣品做模板,並不困難。
韋寶說罷,便回去了,本來以爲要弄到很晚,但是簡單的交代給手下,便不用多少功夫。
現在只需等到三日後,等第一批產品除了,包裝好,跟着產品一起上山海關。不管銷售還是考科舉,主戰場都在山海關,韋寶近期會在那裡待上一些時日。
韋寶晚飯前準時趕回自己的房子,只有王秋雅在,範曉琳工作沒有回來,徐蕊去參加董事會,也沒有回來。
王秋雅也有公職,在總裁秘書處任副管事,但總裁秘書處的辦公地點就在韋寶的住處,其他三十多名丫鬟,住在韋寶房子的外圍。
韋寶吃過晚飯,便在房中用功,看些跟八股科考有關的東西,四書五經這些,他現在已經有個概念了,不過要參加正式的科舉考試,還必須到山海關正式蒙學,這個過場是一定要走的。
王秋雅輕輕地敲了敲門。
韋寶擡頭,“進來。”
“公子,吃過晚飯,你還沒有喝熱茶。”王秋雅推門虛開,輕聲道。
韋寶嗯了一聲,他有個習慣,飯後要喝點熱茶。
王秋雅端茶進來之後,見韋寶正在看書,提醒道:“收了六千多本地鄉民,他們該當如何安置?今天有不少人來咱們甲問過了,再沒有活兒做,好些人要背井離鄉外出逃荒。”
韋寶嗯了一聲,倒是將這件大事情忘記了!頓時背脊一燥,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本來是想,先不管那些人算了,因爲現在糧食壓力太大,就手頭的糧食,如果再買不到糧食的話,維持這個月都困難!
而且,就算春耕的情況順利,種下去的種子,也不能立馬變成糧食,就是土豆、玉米、高粱那些高產作物,也最快要到三個月之後,才能收穫第一批嫩苗,那樣就拿來充飢,是最浪費的。最好是等到果實成熟,飽滿的時候才收穫。
但是既然都收留了大批流民,這些本地的鄉親反而不管不問,實在是說不過去。
韋寶頭疼的往貼着上等皮草的‘老闆椅’上一靠。
王秋雅輕聲道:“我是不是多嘴了?惹得公子煩心了嗎?”
“不關你的事情,而是我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韋寶道:“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買糧食,然後安排那些人做事!不給糧食,都是忍飢挨餓之人,想幹活也沒有力氣。”
韋寶手裡不缺活兒,按照他構建現代化城市基礎設施的構想,就是一百萬人,日夜不停的幹五年都不一定能完成,有大把的工作機會!只是光有工作機會,開不出工錢,人家能行嗎?人不是機器,得吃飯,就是機器,也得上油,得保養,得加燃料。
韋寶原先是想裝聾作啞混過去的,因爲這些鄉民的欠據在那幫里正、甲長和富戶們手裡捏着呢!現在不同了,都在他手裡捏着,其實,韋寶現在手下的上萬人,都等於是他的農奴!只是他沒有用管理農奴的方式管他們,給了手下人更多的自由,好爲將來這些人把賬務還清之後,往資本主義制度下的老百姓轉型。
現在韋寶對這些人,有義不容辭的責任。
“糧食是不好買,到處都缺糧。”王秋雅輕輕地嘆口氣,“先喝茶吧,等會涼了。”
韋寶慢慢的啜着茶水,腦子在飛速轉動,只是實在想不出買糧食的法子!別說是給老百姓吃的,就是那些衛所的官兵,現在糧食供應都緊張!
這種年景,也就一些大的士紳大戶家裡能安然無恙。
“要不然,心腸硬一點,就實情相告,暫時沒法管他們了,讓他們出去當流民,到夏天夏收的時候再回來,也沒有幾個月!要不然,咱們自己原先的這三千多人都不夠吃。”王秋雅出了個主意。這是最笨,最沒有辦法的法子了。
韋寶看向王秋雅,“這麼做,就是逼他們六千多人出去當流民啊,不知道有幾個人還能撐到夏天回鄉?”
這一刻,韋寶感覺十分傷感,人的生命多脆弱啊?尤其是自己連日大吃大喝,現在身上衣着光鮮,腹中飽的感覺,和一個多月之前,一家人眼見一條魚都要笑的眯起眼睛來的情況對比,反差太大。
也許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小格局的人吧?韋寶黯然想到自從有了更大的權力,要擔負更多的責任之後,時時覺得很累,一呼百應,前呼後擁是威風,可敵不過這背後要操持,要煩惱的一大堆事情啊。
陸路購買肯定不行,韋寶已經入關過一次,到了北直隸的好些地方,河間府和京師都去過了,知道那裡的市場情況,黑市又貴,物量又少,根本無法滿足上萬人的團隊的需求!
想來關外的情況也差不多!遭災不僅僅是大明,建奴的地方也一樣,要想辦法,只能從蒙古人那裡想辦法。但是聽說建奴爲了解決供應問題,四處用兵劫掠,封鎖了關外所有道路,現在好像還正在利用寒冬攻打旅順一帶。
而且就算是能打通關節,利用遼西與關外建奴勾結的這層關係買到一些高價畜類,也不現實,價錢太高不少,數量肯定也無法滿足。
走海路,找朝鮮想辦法,或者是找南方到北方往來的商人購買,這兩種是最爲可行的!可是自己除了一艘大軍艦,還有什麼船呢?大明禁海,金山裡只有幾戶人家膽子大點的,偷偷搞了幾艘小漁船,但也只能在近海捕魚用,無法遠航。
“眼下沒有辦法呀。”王秋雅微微嘆口氣,知道韋寶爲難什麼,感嘆韋寶太過心善。不過想到當初她家和韋家也差點出外逃荒的窘迫境地,也不由傷感起來。
“不能讓鄉親們出外逃荒!”韋寶猶豫了一分把鍾,然後堅定道:“再苦再難,也不能丟下一個跟隨我的人!這些鄉民的欠據現在轉給我了,就是我韋家的佃戶,就是我的人。”
王秋雅聞言一驚,“可是,咱們的糧食僅僅夠本月用度了呀?自己都無法保證開銷,哪裡有餘力照顧多出來的六千多鄉民?”
韋寶果斷的站起身來:“你去把林文彪叫到大廳來,再把本地鄉民的花名冊拿來!”
王秋雅不知道韋寶要做什麼,還是趕緊答應了出去。
韋寶踱步往大廳而去,想着不管怎麼樣,先讓人都動起來!手裡還有一些銀子,只要新品上市順利,還能賺取一些銀子!總是要設法從海路買到糧食的,現在就要設法讓林文彪派人去聯絡那些往來於大明南方到朝鮮之間做生意的‘奸商’。
韋寶雖然自己就是地道南方人,但還是管這個時代能到大明北方來做生意的大明南方商人稱之爲奸商,因爲這些人若是不夠奸詐的話,別說做生意,就是旅遊也困難。
晉商如此流弊,不也只是主要在北方活動嗎?南直隸的商人則可以往來於大明北方和朝鮮,打通各個關節,起到聯絡整個大明商業社會的作用!
他們雖然沒有明確的團體,多爲依附於各個有實權的大官僚下面的零散商業團隊,但合在一起的作用就是如此的。
閹黨集團,還有依附於閹黨集團的齊楚浙黨,東林黨,這些政治勢力當中都有大官僚,那些零散的南直隸商業團隊,就是依附於他們的。
大明的地主階層,士紳階層,不用納稅,不用捐輸,還盡是做些挖牆腳的勾當。
林文彪很快過來,韋寶將自己的想法對他說了。
林文彪犯難道:“公子,這恐怕有些難,聯繫肯定能聯繫上,就怕這幫人不一定能看上咱們這裡,咱們是遼西,遼西在大明其他地方的人的眼中,是霸道、窮,反正印象不好的。他們南方商人的陸路生意做的到處都是,但水路生意,通常從南直隸到登州,然後直接從登州到雙島、旅順,再轉往朝鮮,根本不從咱們這口子過啊。”
“有銀子就會過!送錢給他們,他們不想要嗎?”韋寶道:“不管多難,馬上聯繫!永平府和山海關,好像都有南方商人開的店鋪。”
“從海上買糧食的話,糧食算朝廷限制的最嚴格的貨物,被查到的話,是重罪!”林文彪提醒道:“而且海上要牽扯到東江毛家!東江與遼西遼東的本地勢力是不對付的。咱們這一片要是和東江毛家偷偷往來,被官府知道了的話,公子也恐怕惹上大麻煩!只怕南方商人也不敢惹這個禍事上身。”
林文彪的話,再次讓韋寶陷入了沉思,暗忖主要還是官場勢力!
韋寶咬了咬牙,想到自己手頭還有吳雪霞的那張欠據,說不得,爲了手下的上萬老百姓的糧食,到時候只能向吳家低頭了!韋寶覺得吳家肯定有這個能量。
“你就和人說,咱們與吳家和楊家的關係匪淺!關節都打通了的,儘管去聯絡便是!便是一萬兩銀子只能買十萬斤糧食的高價,我也認了!每個人能攤到十斤糧食,就能守到春暖花開!到時候,便不用被迫逃荒了。”韋寶道。
林文彪暗忖,公子和吳家的關係匪淺?心知道公子這話虛的很,但是公子既然這麼說了,也只能勉強硬着頭皮答應:“那我現在就去找人!試一試。”
“不是試一試,一定要成!”韋寶果斷道:“記住,這事要嚴格保密!”
“是,公子。”林文彪咬牙答應,出去安排去了。聽公子最後補充的這句,便知道公子定是要瞞着山海衛的官府,偷偷做這件事情,剛纔還說與吳家關係匪淺?關係匪淺還至於這麼擔心嗎。
韋寶翻看王秋雅拿來的花名冊,欠據總數超過50萬兩紋銀!若是這幫鄉民走了,不但流失了很多人口,還會使得費盡心力弄來的大批欠據就此打了水漂,所以他一定要冒這個險。
王秋雅在旁邊靜靜的不說話,見韋公子翻看的是花名冊上記載的各家欠下銀子的數目。
“等會告訴羅三愣子,讓他召集所有鄉民,明天早晨來甲外集中!按照包修路和包建築城牆的方式,明天將開荒,修築堤壩、河堤海堤、修造水庫,修建引水渠排水渠的工程,都包下去!讓農業局和相關部門的人也來參加。”韋寶對王秋雅道:“我剛纔對林文彪說的事情,要嚴格保密。”
“知道。”王秋雅有點膽戰心驚,覺得韋寶這麼做,太冒險了。卻什麼都沒有說。
韋寶見王秋雅紅了眼圈,嘆口氣,苦笑一下,“你們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又怎麼了?”
“爲了本地鄉民,真的值得冒這麼大的險麼?”王秋雅輕聲道。
韋寶握住王秋雅柔軟的小手:“現在是我們有一點能力了,我們比他們高一些!若換個位置,像我們原先都要被逼到逃荒了,也沒有人來問我們,那種處境,好受嗎?”
“道理我都懂。”王秋雅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是不是最應該先關心親近的人?而且,你能肯定,一定能買到糧食麼?如果這些人都有了活兒做,咱們的壓力就更大了,每個月都必須開出口糧,一旦供應不上,這些到時候可不領情,照樣會鬧起來的,上萬人一起鬧事。”
王秋雅沒有說下去了,上萬人一道鬧事的場面,不用說,光是想想就令人膽寒,真能將韋寶活活扒成一小片一小片的。
韋寶毅然道:“不管多難!不管世上是不是都是升米恩鬥米仇的人!這一回,我都要爲本地老百姓考慮!”
韋寶說着,將王秋雅拉到自己腿上坐了,將她抱住,似乎想從王秋雅豐潤的身子,得到一些溫暖,做出了剛纔的決定之後,韋寶自己也有心虛的很。也許這個險,冒的太大了。
爲國爲民,俠之大者。
韋寶不覺得自己是老金筆下的大俠郭靖,他沒有那般偉大!
人家那是用命守城。
他這次的事情還不至於賭上性命,只能說跟前幾次一樣,一旦事發,無法彌補,大不了便是逃走。
遇到危難,韋寶首先想到的便是逃。
王秋雅靜靜的在韋寶的懷中,粉臉靠在韋寶的臉上,忍住沒有讓自己流淚。
這一回的擁抱,和以往多了許多不同,她既溫暖,又感傷,知道韋寶現在不是爲了‘吃豆腐’而抱自己。
韋寶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後,放開了王秋雅,獨自回屋,王秋雅則按照韋寶剛纔的安排,去通知羅三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