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端碗吃飯吃菜,也不用他招呼衆人了。
除了趙金鳳和小翠不是很急切,其餘衆人當中,即便是王秋雅,也不做作的狼吞虎嚥起來。
這一個個都餓極了,若不是還顧及三分尊嚴,只怕都恨不得將頭灌入盤中大快朵頤方能盡情。
這樣的一頓飯,對範老疙瘩,王志輝,範大腦袋,範曉琳,王秋雅,鄭忠飛來說,別說是過年,這隻能出現在他們夢中啊。
鄭忠飛家境不錯,但他們家過年也趕不上今天這個菜式,而且還是自己燒的菜,口味哪裡能夠跟這山海衛的山海樓比較?
這地塊,這年月的富農家庭,也只是勉強挨着溫飽的邊兒罷了,甚至是小地主家庭,也只能說是剛剛達到溫飽線。
醬骨頭上雖然骨頭比肉多的多,但是連着骨頭的那噴香焦黃色的肉,能讓人恨不得連着骨頭一道咬碎,嚼爛,吞入腹中。
即便來之前,衆人有些心疼韋寶上酒樓請客,但衆人內心都是盼望來大吃大喝的。
韋寶一口氣幹了兩碗米飯,這裡的飯碗不小,兩碗飯已經到了韋寶的極限了,打着飽嗝,滿意的放下了碗筷。
韋寶是最先吃完的,看着一幫人狼吞虎嚥,衆人哪有功夫說話?
趙金鳳吃的慢條斯理,其實並沒有吃多少,看見韋寶吃完,她在吃了一碗米飯之後,也放下了筷子,一副大家閨秀的風度。
山海樓上風光無限,碧空瀚海,在陽光的投影下,水光粼粼,美不勝收。
趙金鳳烏黑的秀髮,有幾縷在額前,若有若無的隨風輕輕擺動,撩撥的韋寶心絃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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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寶暗忖,一個里長,里正,雖然是富裕的鄉紳,卻也還是屬於鄉下吧?
鄉下地主家庭出身而已,爲什麼這趙金鳳會這麼有氣質?倒像是明星一般,難得難得。
韋寶還有一個疑問,趙金鳳的爹是金山裡的里正,爲什麼趙金鳳會住在山海衛?
雖然心中有疑問,韋寶卻沒有打探,他不是好八卦的個性,直接問人家也不適合。
在席間,韋寶注意到一個美貌女子從他們這小包廂旁邊經過,似乎是特意來看他們一眼的,那女子相貌和範曉琳差不多等級,略遜於王秋雅,年紀也和二女相仿,只是皮膚格外白皙細嫩,蜂腰美臀,倆穌胸挺拔,所以讓韋寶注意到了。
韋寶其實對於美女的評判標準還是挺高的,但似乎是造化因果,韋寶重生的這地方是一個範圍內的繁華之地,讓他接二連三的碰到了。
女子經過只是一瞬之間,還和韋寶對了一眼,韋寶暗忖,明朝妹子是真心漂亮。
“謝謝了。”趙金鳳粉臉微紅,對韋寶道,仍然想不出合適的稱呼來稱呼韋寶。
“不用客氣,小姐能賞光一道吃飯,我已經很榮幸了。”韋寶很有禮貌的微微欠身,一副翩翩君子風度,“小姐以後可以直接叫我韋寶。”
應該還有以後的吧?你要是喜歡,叫寶哥哥也可以。嘿嘿。
韋寶變向的一個含蓄進攻,自己說完,很是滿意。
趙金鳳臉上一熱,垂下了目光,居然不敢看韋寶的臉,明明是個弱冠少年,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有些不自然,輕聲道:“我該回去了。”
“哦,我……”韋寶想說送一送,不知道會不會顯得輕薄,站起身來,臉也紅了,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趙金鳳看出韋寶有相送的意思,輕聲道:“我家就在附近,告辭。”說完便離開了,小翠道一聲告辭,急忙跟上。
韋寶看了眼趙金鳳離去的倩影,轉回頭來,只見桌上啥都沒有了,十碗米飯,十張餅,四盤菜,乾乾淨淨。
連盤子都被範老疙瘩,範大腦袋,王志輝三人舔過了一遍,幾個盤子,幾個碗,乾淨的如同被水洗過一遍。
“你們吃飽了沒有?沒有吃飽就再叫一些東西來吃。”韋寶道。
“夠了夠了,再吃就是造孽了。”範老疙瘩滿面紅光的打着飽嗝道。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也不至於用到造孽這麼重的字眼吧?
衆人都道飽了,鄭忠飛又再次向韋寶道謝,別說是旁人,就是鄭忠飛家這種中農富農家庭,也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這真是敞開了吃!
韋寶大度的笑道:“都是鄉里鄰舍,不需要客氣。”
這更加讓鄭忠飛臉紅汗顏,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現在去買些糧食就回去吧?”韋寶問道。
衆人都答應着起身,範老疙瘩和王志輝都在心中嘀咕,戀戀不捨的看着桌上的碗盤,本來還想說打包一點的呢,而且,這麼好的菜,真應該喝一點酒,纔算得上是死而無憾的一頓飯!
韋寶倒是在叫來掌櫃結賬的時候,要了兩壺酒,準備帶回去給韋達康嘗一嘗,想想兩壺太摳門,又多要了三壺酒,總共五壺,依着韋寶的脾氣,是想更乾脆的來一罈酒算了,只是錢好像不夠,然後又道:“你們怎麼沒有雞?”
韋寶注意到,剛纔從他們小包廂經過的美女就站在老闆的身後,猜想應該是老闆女兒這類的。
“有的,客官,雞要另外點,不敢預先做,店裡養了三隻活雞,您要的話,現在就做,您是要燒雞,還是清燉?”掌櫃滿面堆歡,難得見到這麼闊氣的客官了。
“嗯,來一隻,”韋寶道:“燒雞一吧,清燉的不方便帶,我要帶走,那個醬骨頭也再來兩份,一併打包,等會我就來取,現在先付銀子。多少錢?”
“總共是8錢銀子。本店按照兩千文銅錢兌換一兩紋銀,總共是……”掌櫃的算盤噼裡啪啦打的飛快。
“還找您400文。抹去了30多文的零頭,希望客官以後常來。”老闆話還沒有說完,那美女在老闆的算盤上撥了一下,然後對韋寶嫣然一笑。
好一個會做生意的妹子,韋寶現在明白爲什麼這家店的生意這麼好了,有個精明的內掌櫃。
韋寶看了看範大腦袋,用目光詢問,範大腦袋並沒有來過酒樓,一臉懵逼,鄭忠飛來過,對韋寶點點頭,意思是差不多,人家沒有多算。
韋寶對掌櫃的和那美貌少女笑道,“好。”
掌櫃的收了韋寶一兩銀子,找了400銅錢,四小貫銅錢串在一起。
韋寶將四小貫銅錢往懷中一放,並沒有一個個去數,頗有點豪邁做派,惹得範老疙瘩,王志輝,王秋雅,範曉琳,範大腦袋等人都很想提醒韋寶數一數,萬一少了幾文銅錢,再回來找,人家可就不認賬了。
掌櫃的見韋寶行事大度,雖然見韋寶衣服是粗布大褂,還打着補丁,不過一眼就看見韋寶裡面穿的棉襖,還有腳上錚亮的皮靴,雖然看不出韋寶的身份來路,卻能斷定韋寶絕不是普通的農家少年,更是熱情道:“歡迎客官常來。”
“等會客官來取菜的時候,再送客官一包花生米,一包炒蠶豆,都是小店的招牌乾貨。”女孩又補了一句。
老闆似乎有點肉疼,卻仍然滿面堆歡,並沒有說什麼。
韋寶笑眯眯道:“那就多謝老闆了。在下韋寶,不知道老闆和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對這掌櫃的態度很是滿意,不但物美價廉,而且分量充足,服務還這麼周到。
明朝做生意做的再好也沒有社會地位,生意人是商戶,明朝就沒有商戶這個戶籍,都是拼在其他戶籍中的,所以,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稱呼美女爲小姐,一般人都叫她姐兒。
“我爹叫孫九,認識的人都叫九叔,我叫孫月芳,熟客都喊我作芳姐兒,韋小官人不用客氣。”孫月芳得體的回答道,態度既熱情大方,卻不騒媚,讓韋寶忍不住暗暗點個贊,好厲害的女生意人!
“九叔,芳姐兒,這頓飯吃的很滿意,以後一定常來。”韋寶笑眯眯的點頭道。
老闆也笑着一股勁點頭。
芳姐兒上下打量了韋寶一圈,神情同趙金鳳初見韋寶時候相仿,都似乎對韋寶很好奇。
一衆人等聽韋寶點選的這些食材,光聽着就又覺得腹中飢餓了,五壺酒!一隻燒雞!兩分醬骨頭!一份花生米!一份炒蠶豆!地主家娶媳婦也沒有這麼多好料上桌哇。
範曉琳和王秋雅的目光始終沒有過韋寶的臉,即便王秋雅沒有像範曉琳那樣一直盯着韋寶看,卻也是時不時的看一下,似乎韋寶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值得人玩味。
糧棧就在附近,面和米的價格差不多,9分銀子一斤,韋寶在衆人的幫助下,經過討價還價花費二兩銀子,買了24斤面,又花費一兩銀子,買了15斤苞米。懷中僅剩下400銅錢。
在這個過程中,韋寶已經對於明朝的物價非常熟悉了,如果他剛纔有現在的水平,就不會先詢價,而是直接想法出售那些現代物品了,不過,能認識吳世恩這種合作伙伴,還是讓韋寶很滿意的,並不覺得花了冤枉功夫。
鄭忠飛也買了五斤苞米,本來鄭忠飛是不打算買糧食了的,主要因爲現在糧食價格比他預期的高太多,另外開始範大腦袋家的板車沒有空出來,裝滿了柴火,但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韋寶買了這麼多的糧食,讓鄭忠飛也跟着買了,似乎韋寶身上現在帶着某種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便想跟着他的做法去做。
王秋雅家本來就已經用白菜換過一點面了,也沒有錢再買,範老疙瘩將價值五分銀子的那100文銅錢,換了半斤多面,跟王秋雅家差不多。
這個時候的老百姓不信任銅錢,都不願意留着銅錢,尤其他家還沒有餘糧。
明熹宗,天啓元年八月補鑄完其父年號錢“泰昌通寶”,隨即開鑄天啓通寶。
天啓二年設立了戶部寶泉局,名“錢法堂”,從此由戶部主管鑄錢。
這時全國形成了三個造幣中心,分別爲兩京及四川地區,但天啓三年(公元1623年),宦官魏忠賢專權,宦官亂政,濫鑄情況又出現,地方錢局大量出現。
因此所鑄的天啓錢版本極多,差異大,普遍價值低。
錢背文大量的出現記地,記局,記重等形式。此前僅萬曆時期出現過,但版本有限。明朝錢幣制式的複雜時期是從天啓年間開始的。
天啓年爲了彌補財政的虧空,繼以往的方法,仍採用增加鑄錢量來解決。
在這種情況下,全國各省錢局鑄造濫錢惡錢,好賺取利潤。
大量的輕劣錢摻入官錢充數,與明朝前期制錢力求精整美觀的傳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啓通寶”初鑄爲小平錢,天啓二年七月開鑄當十大錢。
韋寶身上的這些銅錢就是劣質的當十大錢。
“你這孩子花錢也太厲害了,一次性買這麼多糧食做什麼?吃一點買一點啊?再說,留着銀子,將來要用到別的地方,也方便。”範老疙瘩忍不住埋怨道。
韋寶微微一笑:“銀子有多難?只要肯動腦子,以後不會缺。”
噗。
衆人都笑了一下,雖然沒有人說什麼,但是都在心中道:韋寶以爲走了一次運氣,就老有這麼好的事情?還能每次都碰上吳老闆那樣的人?每次都搞什麼書法比賽?
這種書法比賽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也就是富商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