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李子恆卻根本不領情,在拖出去的時候,還大吼大叫的,“你們這些閹賊,皇上一定會看了你們的!”事實上,他想的是,若是此時表現出了他的大義凜然,說不定就有那位大人看在眼裡,到時候……就是沒有大人,於大人看在他此時還在爲他說話的份上,將來一定會高看他一眼。那時候,於大人也不會因爲他那個閹賊的大哥而遷怒與他了。
看着李子恆即將要被拖出去了,雨化田對着繼學勇施了一個眼‘色’,繼學勇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也悄悄的退了出去。事實上,繼學勇對這個李子恆也很看不順眼,如今雨大人爲了給李公公出氣,他正好也出出氣不是?
繼學勇悄悄的換了身衣服,在人羣中看着李子恆被東廠的人給丟了出去,看着他在外面跳着腳叨唸了一通什麼“閹賊誤國”,才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繼學勇悄悄的跟在他的後面,看着他拐進一個小巷,前後沒人,立刻衝上前去,一腳將李子恆給踹翻在地,然後一頓拳打腳踢,再然後聽從命令的打斷李子恆的兩條‘腿’……
另一邊,就在繼學勇悄悄離開後,東西兩廠的人將於謙的府邸給包圍的嚴嚴實實的,然後纔開始撞‘門’。沒想到,于謙不愧是大將出身,此時不僅沒怯場,還將正‘門’大開,家丁持槍拿劍的衝出了於府的大‘門’,與東西廠的人對峙而立。緊接着,于謙於大人穿着朝服走了出來。身邊,跟着的是身着鎧甲拿着長劍的趙懷安。
“雨大人,萬大人,兩位不知何故要包圍我于謙的府邸?”正所謂先禮後兵,于謙出來後,也不管現場氣氛的劍拔弩張,直接的見禮問道,似乎是絲毫沒有發覺現場緊張的氣氛。
雨化田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於大人莫怪,我二人也不是存心爲難於大人,只是有人稟報,您的府上有朝廷欽犯活動的痕跡,咱們不過是例行公事,前來查看一番罷了!”有着您那位喜好結‘交’江湖上“除暴安良”的俠客的義子,若說這府上沒有這些人,就是街邊的路人也是不相信的。
于謙臉‘色’一凜,正義凌然道,“我于謙身爲朝中大員,又怎麼會窩藏朝廷欽犯?雨大人,您二位這可是找錯人啦!”于謙哼了一聲,“你們這讓胡來,朝廷的顏面還在?”
萬喻樓哈哈大笑,“于謙,你也太把你的面子當回事了!我東西兩廠辦事,誰敢阻攔?”說着就想讓人強行進入,趙懷安拔出劍來,“我看誰敢進來!”于謙身邊護衛的家丁們也一個個的肅立起來,嚴陣以待。雨化田微微的擡起手,止住了東西兩廠人的動作。
“想必,這位就是趙懷安吧!”雨化田看着眼前這個護衛着于謙的人,“聽說還是於大人的義子!”雨化田看着這個人,眼中壓抑着憤怒的光芒。當年,就是這個人,將小李子孤身一人留在了恐怖的‘亂’葬崗,若是小李子沒有那一身的本事,現在估計就是嚇也嚇死了!
萬喻樓也是個人‘精’,聽到雨化田的話之後,怪笑道,“於大人,我可是聽說,您這位義子可真是了不得啊,不僅出身草莽,還喜歡窩藏各類三教九流,朝廷欽犯……就像是幾年前的雷崇正,可是個大禍害,想來,這個人現在還藏在您府上吧!”
“一派胡言!”于謙義正言辭的打斷了萬喻樓的話,鬚髮怒張,憤憤道。“我于謙向來光明磊落,萬大人何故如此血口噴人!”
“既然於大人如此的光明磊落,想來這府中也並沒有窩藏那些個朝廷欽犯。爲了證明自己的無辜,於大人,就讓我們看看又有何妨?”雨化田一揮手,喝道,“你們還不趕快去看看,這府中,到底是如何的光明磊落?”一聲令下,東西兩廠的人就猛然衝了進去,那些家丁有心阻擋,卻也被這些人如餓虎撲食一般打倒在地,衝進了府邸。如今這於府的大‘門’前,也只剩下趙懷安和于謙的子‘女’幾人護住了於大人,與雨化田萬喻樓兩人對之而立。
雨化田兩人倒是並不着急,他們監視了於府很長時間,現今已經確定了,那個雷崇正就是藏身在這於府之中,如今人進去了,遲早都會把這人給揪出來。這一次,雨化田倒是沒想着把于謙給怎麼樣了,畢竟區區一個雷崇正,還動不得於謙。他這次想的抓捕的,只有趙懷安一個人。當年,若不是小李子所說的一石二鳥,他又豈會讓趙懷安逍遙這麼多年?只是沒想到,于謙這個老狐狸,當年居然會藉着小李子的名頭,將皮紹棠給糊‘弄’了過去。
雨化田兩人不着急,但是有人着急。趙懷安於謙兩人還能控制着自己不‘露’出焦急的神‘色’,但是于冕於廣(于謙的兩個兒子)兩人就藏不住了,時不時的想要往‘門’內看。不大一會兒,府內就傳出呼呼喝喝的打鬥聲,還有人大聲的稟報道,“回大人,發現欽犯,正在捉拿——”于冕兩人就更急了,揮着手中的劍就砍向了萬喻樓,想要重新回到府內。
萬喻樓哈哈大笑,一劍將於冕手中的劍打落在地,同時想要順便將於廣給砍了,中途卻被趙懷安給攔截了下來,手中劍一錯,劍光居然將雨化田也籠罩了進去,卻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拿下雨化田兩人。雨化田身形一閃,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趙懷安劍光的範圍,一步步的向着府內打鬥的地方而去。趙懷安一急,便要舍下萬喻樓,卻被萬喻樓笑嘻嘻的攔了下來,“我說趙懷安,既然你想跟公公我過上兩招兒,公公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雨化田似乎是不經意的擡了擡手,手指正好彈在趙懷安遞過來的長劍的劍身上,趙懷安似乎是突然遭到大力侵襲一般,手心一陣劇痛,長劍幾乎脫手而出。趙懷安眼神一凝,盯着雨化田慢悠悠前往內院的背影,凝重道,“好內功……”
“呵呵,趙懷安,可不要忘了,你的對手是咱家!”萬喻樓可沒有什麼所謂的俠士風範,看着趙懷安全部心神都放在雨化田身上時,背後下手,長劍卷着一朵劍‘花’就向着趙懷安的後心刺去,趙懷安渾身一震,直接往前一撲,及其狼狽的躲開了這必死的一劍。他是躲開了,卻把他身後一直護着的于謙暴漏了出來。
萬喻樓可是典型的西廠之人,他們這次出來,雖然說沒有想過要將於謙怎麼樣,畢竟他身邊有着無數的自謂爲江湖俠客的‘亂’黨保護着,但是趙懷安這次一退開,卻是給萬喻樓了一個好機會。此時殺了于謙,即使之後于謙的黨羽瘋狂反撲,但是也無濟於事,這前朝之中,將這也沒有反對他們的聲音。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萬喻樓劍光一轉,也不再管地上翻滾的趙懷安,拿劍當刀,劈向于謙。
“爹——”“義父——”于冕於廣以及趙懷安驚呼了一聲,于冕離於謙最近,想要上前擋住老父,卻被萬喻樓一腳踹倒在地,劍光不減直落而下,趙懷安手中長劍脫手而出,直直的刺向萬喻樓的‘胸’膛。萬喻樓頓了頓,還是側身閃避,畢竟,能殺了于謙固然不錯,但若是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這也太不值當了!
終於從死亡的‘陰’影中逃了出來,于謙踉蹌了兩步,于冕於廣趕忙持劍擋在他的身前,而趙懷安也快速的撿起地上的長劍,重新與萬喻樓戰在一起……
另一邊,雨化田緩步向着於府內院走去,一路上見到的都是東西廠的手下將於府內的家丁‘女’眷們控制起來,抵抗的已經躺在了地上,唯一有抵抗的,便是發出打鬥聲響的地方。雨化田漫步走去,拐了幾個彎,便看到了打鬥現場。此時,東西兩廠的人已經將兩個人圍了起來,遠遠看去,這兩個人中,其中一個,雨化田還認識。不僅認識,還很記憶猶新,正是那次領着一羣酒囊飯袋的江湖人前往‘亂’葬崗的,好像是叫做……令國洲?
看到雨化田前來,立刻有一個西廠的手下前來稟告,“大人,屬下們查看了整座於府,除了眼前這兩個人,其他的‘亂’黨已經盡數伏誅。”雨化田不經意的點點頭,這兩個人現今在東西廠的攻擊下已經是岌岌可危,根本不用他出手。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已經被打倒在地,脖子上被架了幾把刀。一旁一個人拿出兩副畫像,站在這兩人面前比對了一下,“回大人,這兩人正是咱們要捉拿的朝廷欽犯:令國洲和雷崇正。”
“行了,將這兩人捆起來,咱們走!”雨化田‘揉’‘揉’眉心,東廠的人已經將這兩人捆了個嚴嚴實實的,押着他們跟在雨化田的身後,向着‘門’口走去。於府的‘門’前,萬喻樓還在與趙懷安不斷糾纏,誰也拿誰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