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鐮刀！
盥洗室？
胡森的嘴角抽了抽，扭頭看向卡倫：“你設計這個做什麼？”
其實，設計這個並不費多少力，包括城堡的外形設計這些，只是費點推演精力，成本其實並不大。
至少，比馬斯一開始建議的在外牆上直接雕刻上陣法要簡單得多，因爲陣法不是簡單的“雕刻”，正如不可能拿一堆水泥砌好陣法圖案就能發動效果一樣，陣法是一個精細在內、在不可見之處的工程。
不過，沒等卡倫開口解釋，馬瓦略就開口道：
“一般使用【黑獄城堡】都是在緊急情況下，尤其是對於將要進入輪迴之門參加試練的他們來說，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探索而不是進攻，所以使用城堡很大概率是在被襲擊或者有隊友受傷的形式下。
城堡內多一個盥洗室，可以有效地收容受傷的隊友，並且更好地對他進行傷口處理。”
卡倫馬上道：“導師說的是，我就是這樣考慮的。”
胡森眨了眨眼，咳了一聲，道：“哦，原來是這樣。”
“這座城堡很不錯。”馬瓦略讚許道，“你以前學過建築？”
其實，那道術法拓印卷軸裡就包括了“建築圖紙”，但讓一個外行看一眼圖紙就能將房子造起來，也太瞧不起專業人士了。
不過卡倫有【魔方之鑰】可以進行推演，等於是在建造時直接在腦海裡將其立體化了，通過大量的計算降低自己的操作難度。
“回導師的話，我之前自己設計修建過住所。”
“哦，莊園？我真想去欣賞一下。”
“是喪儀社。”
“好吧，那肯定更富有藝術氣息。”
馬瓦略指了指那個小黑球，道：“開始吧，第一次接引，需要我來幫你溝通確認一下。”
“是，導師。”
卡倫伸手，握住了那顆小黑球。
“不要抵抗它向你投送來的精神力量，去主動迎接它。”
“明白，導師。”
當精神力接觸後，卡倫的意識開始被牽引，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古樸的高臺上，而在自己身側，站着的是馬瓦略。
只不過此時的馬瓦略身上，覆蓋着一層模糊的黑影。
卡倫注意到馬瓦略正擡頭向上望，他也擡起頭向上看去，看見了一把極其巨大的鐮刀，它的存在，似乎已經將這一片空間的上方完全填滿。
很難想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才能使用得動它。
馬瓦略開口道：“這是【戰爭之鐮】。”
戰爭之鐮？
卡倫記得霍芬先生的筆記裡有關於戰爭之鐮的記載，據說，它的長柄部分是由無數骸骨淬鍊而出，它的鐮刀部分則是由無數亡魂凝成。
每當戰爭之神那賽斯手持它出現時，往往意味着戰爭的開始，死亡收割的降臨。
戰爭之神，是早期永恆之神陣營裡的一尊主神。
永恆之神失落後，光明之神陣營向永恆之神陣營發動了進攻，這是上個紀元初段爆發的第一場大規模神戰，在那場戰役中，戰爭之神隕落。
所以，戰爭之神的神器，落在了秩序之神手中，還被十二騎士之一的馬切蒂尼依託它，建立了【黑獄城堡】術法體系，一定程度上改變了秩序麾下騎士團的作戰方式。
馬瓦略身上的黑影開始浮現，像是出現了另一個人，但依舊看不清楚。
不過，伴隨着馬瓦略開始吟唱與呼喊，有一束白光落在了卡倫身前。
“用留下印記的那隻手，去觸碰這道光。”
“是，導師。”
卡倫將手伸進去，手背上閃現出一縷金色符文與這道白光開始了呼應，冥冥之中，卡倫感知到像是有某種關係被締結了。
這種關係不像是契約，它比契約要淡很多很多，更像是一種認同。
這把戰爭之鐮就像是一面旗幟，現在它已經認可你，站在這面旗幟之下。
自此之後，你將能以這面旗幟爲名，去發動戰爭，也就是說，它將在你使用【黑獄城堡】呼喚它時，響應來自你的呼喚。
這意味着這是一把沒有缺損的頂級神器，它能起到一種類似神祇的作用……接收和迴應禱告。
“好了，結束了。”馬瓦略身形開始後退。
卡倫也感知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向後牽引，在被拉出去這裡前，卡倫還是再次擡頭看向上方，不是說這件神器被保存在秩序神殿麼，那這裡是單純的意識空間還是秩序神殿內的某個區域？
沒等卡倫再看清楚什麼，他的意識就徹底迴歸了身體，睜開眼，又回到了控制室內。
“如果晚上做噩夢被它殺死，不要覺得慌張，這是正常的心理投射，任何直面過它的人，都會有相似的經歷，過陣子就能恢復。”馬瓦略提醒道。
“是，我知道了，多謝您的提醒。”
卡倫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這麼脆弱。
“好了，現在，你嘗試操控一下這座城堡。”
他是真的在教學，一步接着一步，像是售後服務。
卡倫低下頭，看見原本的那顆黑色小球現在已經變大了，起初只是網球一樣的大小，現在卻和籃球差不多大。
當卡倫將自己的意識延伸進去時，一根黑色的藤蔓從黑球內出現，纏繞住了卡倫的手。
剎那間，城堡的一切都被卡倫完整地感知，這種感覺，像是自己的身體多出了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
“去幫忙搬東西吧。”馬瓦略對卡倫小隊以及對穆裡小隊的人說道。
穆裡小隊的人沒什麼怨言，跟着巴特他們一起下樓出去搬運戰爭器具，彷彿差生要多做點勞動在哪裡都是正常的。
器具一件件被搬進來，巴特和文圖拉在自己的位置，架設好了連弩；
艾斯麗在控制室一側的高臺上，放下了那口囚禁之籠；
馬斯在下方自己的工作室裡，將陣法之幕鋪陳好，還綁定在了旗杆上；
布蘭奇在艾斯麗對面，佈置好了自己的牧師星鏈。
最後一口魔晶炮，則是穆裡親自帶着人拖拽上去完成的佈置。
器具和人員都就位後，馬瓦略和胡森以及穆裡小隊等人，都離開了城堡來到了外面。
卡倫將自己的意識再次沉浸進黑球中，牆壁位置當即出現一根根黑色的絲線，先綁定住了就在控制室內的牧師星鏈和囚禁之籠，緊接着，綁定了文圖拉和巴特架設起來的兩臺連弩，最後一上一下，綁定了最下方的陣法之幕和最上方的魔晶炮。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血管延伸了出去，和這些戰爭器具產生了某種聯繫。
卡倫開口問道：“艾斯麗，你那裡還有最沒用的妖獸麼？”
艾斯麗馬上擼起自己袖子，道：“有，很多。”
“選一隻能飛的放出去。”
“好的，隊長。”
艾斯麗站在囚禁之籠前進行吟唱召喚：
“我最親愛的朋友……”
很快，一團綠色的煙霧先進入到籠子裡，然後再從籠子裡飛出去，最後飄逸到了城堡外，顯露出一頭綠色的大鳥虛影，看起來像是一隻大孔雀。
卡倫馬上下令道：“巴特、文圖拉，射尾巴！”
“是，隊長！”
“是，隊長！”
巴特和文圖拉馬上開始調轉連弩方向進行瞄準。
“嗡！嗡！嗡！嗡！……”
一串箭矢射出，巴特射得很準，全部命中了大鳥的尾巴，打下來一大片羽毛，大鳥驚得快速撲騰翅膀向上方飛去。
文圖拉這邊就基本沒打中，全部落空。
卡倫在心裡留意了一下，文圖拉的器具操控還需要多練習。
“布蘭奇，加持所有人！”
“是，隊長！”
布蘭奇依靠牧師星鏈進行術法催發，很快，一團團白光飄出，落在了卡倫和艾斯麗身上，其他白光則繼續溢出，相繼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馬斯，束縛陣法！”
“是，隊長！”
快速佈置好陣法的馬斯將旗杆升起來，幕布上揚，陣法效果釋放，於空中出現一隻巨大的網，將那隻大鳥困住。
城堡最上方的魔晶炮，炮口在卡倫的控制下開始調整，瞄準了被困住的大鳥。
大鳥感知到了危險來臨，身體完全舒展開，開始拼了命地掙扎。
“轟！”
最後，卡倫在射擊時擡高了角度，恐怖的光束直接砸在了遠處的海面上，引發了一場爆炸，雨水和海鮮不停地落下。
卡倫覺得穆裡小隊晚上根本就用不着安排夜宵了，他們靠這些海鮮都能撐到後天。
劫後餘生的大鳥嚇得幾乎要虛脫了，完全被困在了那裡，連象徵性的掙扎也不再做了。
“艾斯麗，收回它吧。”
“好的，隊長。”
大鳥重新化作了煙霧，迴歸到了艾斯麗的手臂上再次變成紋身一樣的存在。
外面，胡森開口喊道：“好了，可以下來了。”
喊完後，胡森對站在旁邊的穆裡小隊等人道：“上去幫忙搬東西。”
卡倫低下頭，原本纏繞着他手腕的黑色藤蔓鬆開，回收進了黑色球體中。
先前搬運上去的各項器具又重新搬運了下來，卡倫解除了術法，城堡很快風化消散。
馬瓦略開口對卡倫小隊全員道：“等你們正式進入輪迴之門前，神教會給予你們特定的卷軸，到時候只需要拿着這個卷軸在所需位置使用就能將對應的器具傳送到那裡去，不用像現在這樣搬上去。”
這一切都和卡倫預想得一樣，到時候神教會在輪迴谷營地內佈置傳送法陣，好讓這些戰爭器具被傳送進去，可之後的回收是不可能再做到的，自己小隊離開時更不可能拖着這些器具走。
這是一種浪費，但又是一種覈算過成本的浪費。
“卡倫，你可以帶着你的小隊先回酒店休息了。”胡森說道。
“我有一個請求，連弩這類的器具，可以讓我們在基地裡練習使用？”
馬瓦略開口道：“當然可以，不過，除了魔晶炮。”
“當然，謝謝您。”
工作人員開始將這些器具重新進行打包，卡倫和穆裡點了點頭後，就帶着自己的隊員坐上了返回酒店的遊輪，穆裡他們則需要連夜練習。
回到基地後，文圖拉先到前臺要求送餐上去，額外點了今日份的菸酒。
“哦，對了，另外三個房間的人今晚不會回來，他們的菸酒份額送到我的房間裡去。”
前臺工作人員看向文圖拉，文圖拉一直保持微笑。
“好的，稍後會送到。”
“好的，謝謝。”文圖拉離開了前臺，跑向前面和隊友一起坐電梯上樓。
到達樓層後，卡倫對手下隊員拍了拍手，道：“用過餐後早點休息，明早你們醒來後，可以去基地倉庫取用器具來進行練習。”
“是，隊長！”
回到房間，卡倫先進去衝了個澡，等出來時，晚餐送到了，還有很多的煙和酒，文圖拉正埋着頭往行李箱裡堆放。
卡倫取了一些食物，坐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文圖拉收拾完後，也跑過來一起吃東西。
“隊長，你覺得他們今晚能練習完麼？”
“差不多吧。”
“那明天還會上課麼？”
“應該會的，最後一堂課不是培訓，而是介紹輪迴之門內的情況以及告知我們這次試練的目標任務，他們就算一晚上沒休息，也不影響上這個課。”
“哦，這樣啊，我還打算天亮後去黑市上把這些賣成點券。”
“這個不急，肯定有時間的，好了，你繼續吃，我要去休息了。”
“好的，隊長，晚安。”
“晚安。”
躺上牀後，卡倫又看了一會兒書，讓自己脫離了學習狀態，不一會兒，將書往手邊一丟，閉上了眼。
……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傳來，卡倫睜開眼，看見一柄懾人的鐮刀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也做一樣的夢了，還是被戰爭之鐮給影響到了啊。
卡倫想到了先前馬瓦略說的話，他說直面過戰爭鐮刀的人，都會做一段時間的噩夢，夢到自己被戰爭鐮刀殺死。
“吱……”
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卡倫已經做好了在夢裡被這把鐮刀殺死的準備，卻驚訝地發現鐮刀並不是切割向自己，更像是原本立在自己身側的鐮刀在失去了束縛後，向前倒去。
而下方的深淵處，好像出現了一尊偉岸的身影。
“噗！”
鐮刀落入黑暗之中，像是切割下了什麼。
緊接着，
自黑暗深處傳來一聲憤怒的低吼：
“秩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