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楚夫人的家,那兩間小茅屋,我住了十餘日的小茅屋,我對它有了感情。
楚夫人說:“走吧,時間到了,再不出發,時間怕趕不及,要走一天一夜的路纔到,明天的這個時候才能到鎮上,路上要千萬小心。到了外面也得處處小心。世上的好人很多,壞人更多。要記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樣一個姑娘家很危險的。說實話楚夫人也舍不行你走,可是留你在這裡,你就永遠沒機會回家了。”
原來我心想什麼楚夫人都一清二楚。“I LOVE YOU和楚記。”走到楚夫人的身邊親吻了她的臉峽。
我並不知道楚夫人聽不聽得懂那句I LOVE YOU 是什麼意思,可是我看到了,她的臉紅了。也許在封建社會能對她做這個動作的只有她的丈夫吧。
坐在張伯的馬車上面,我撩開簾子,不捨地看着楚夫人和楚記,我看到他們送了我一程又一程,揮手叫他們回去。
不敢再回頭看,坐在馬車裡,我哭得像了被搶了糖的小孩一樣。
趕車的張伯呵呵地笑我:“我說,姑娘呀,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沒見過你那麼不矜持的姑娘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是我老夫就是欣賞你這樣的,不虛僞。”
我紅着臉,憋着淚。看着這個花甲老人說:“張伯,你別笑話我,我雖然在楚家沒住幾天我對他們的感情很深的。”
張伯一手抓着疆繩,一手捊着他長長的鬍鬚,還是呵呵地笑着。又開腔了:“小姑娘,以後還想回來的話一定要找我帶你回來,不然是沒人認識回來的路……”
我答拉着腦袋敷衍式地應着張伯。心裡想着我答應楚家幫找楚銘的事呢。天下之大我如何找起呢?
夜幕來臨,坐在顛頗馬車打開門簾看看張伯說:“張伯,不可以下車休息下嗎?我坐在馬車上都累,你趕車的肯定更累,下車休息一晚再出發吧……”
張伯捊捊鬍子,從腰間掏出一個葫蘆喝了幾口,擦擦嘴邊的液體說:“小娃娃,累也沒辦法,一是我們要趕路,二是這裡夜裡有狼,不敢停下來過夜。”指着插在馬車上的一支火把說:“這個都是用來嚇狼的,狼很怕火。”
馬兒還是跑着。
好奇的我看到張伯又摸索着腰間,我就偷偷地把他腰間的葫蘆拿走,我打開一聞,原來是白酒。“張伯,你怎麼可以醉駕呢?這樣很不安全你不知道嗎?”
張伯明顯地拉緊了疆繩,馬兒跑得慢了些,張伯開口了:“娃娃,‘醉駕’這詞新鮮,可是這夜裡駕車露太重,我喝點酒來暖暖身子,再者我在酒裡放了草藥不會醉人。要是那野狼來了也可以壯壯膽嘛……”說着咳咳地咳嗽起來,更深露重的,這樣一個花甲老人還要馬不停蹄地趕車。
我打開了包袱,因爲我記得楚夫人給我包了一些乾糧。“哇!張伯,我們有口福了,楚夫人居然把烤魚乾放在了包袱裡,哇,居然還有烤雞,我的天吶……”
張伯還是那個捊鬍子的動作開口了:“我就說楚夫人是個細心又賢慧的女人……”
我掰下一隻雞腿,遞給張伯:“張伯,你真辛苦,來,這個是你的獎勵……”張伯轉頭瞟我一眼:“你個鬼靈精,想必你坐得也不好受吧?要不張伯請你喝不醉人的酒……”
“你那個醉駕是什麼意思?”
“就是喝醉了駕車唄,還會被交警罰……”
……
“這個酒真是佳釀!“
“小丫頭,算你有口福,我這個酒呀,外面的人都喝不着……”
“小丫頭,我跟你說,我就愛這口。別的山珍海味我什麼沒吃過,當年我闖蕩江湖的時候你都還沒出世……可是榮華富貴只是過眼煙雲。現在我就想我的孫兒健康地長大成人……”
“張伯,你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小女子失敬了……”然後學着張伯呵呵地笑。
“娃娃,行走江湖就得圖個千萬小心。”說起這些張伯就語塞了。我並不知道他爲什麼語塞,反正世上是不會有沒故事的人來着。
擡頭看着那一輪明月,忽然想到李白的那首詩。
“舉頭望明月。”
張伯立馬就接句了:“低頭思故鄉”。
一路上我纏着張伯給我講他年輕時浪跡天涯的江湖事。他說激動人心的事我也熱血沸騰,他說感人肺俯的事我也痛徹心扉。他還說讓他情竇初開的情人,那個女子後來被壞人害死的時候他哽咽了,我也跟着哭了。
看着滿臉菊花的張伯我心疼了,也感動了。
“馭……”馬兒非常聽從指揮的停了下來。
“空氣真好”我從馬車上跳下來,繼續伸着我的懶腰。張伯把馬兒拉到一邊,又是餵它又是梳毛的,難道江湖中人都愛馬?看來我也要學會騎馬才行。
想到溪邊洗把臉,面對涓涓流淌的小溪,我第一次仔細看穿上古裝的我。那素白的衣服。簡單的頭飾。精緻小巧的五官。清瘦的身材。看上去也是個美人胚子。
“丫頭,快點上車,再用不了大半日我們就能到鎮上。”張伯揮着手吆喝着。
我碎跑過去,“張伯,鎮上熱鬧嗎?有沒有電視裡說的冰糖葫蘆?有沒有什麼雜技團的人表演什麼胸口碎大石的。有沒有轎子坐……”我興高采烈地不斷提問着張伯。
張伯倒也開心地答我:“小丫頭,你就想吃冰糖葫蘆了?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不是什麼雜技團是那些個走江湖的。轎子肯定有得坐……咦,你說我給我的小孫孫買對老虎鞋好嗎……”
每次說到張伯的小孫孫他總是露出那種慈祥的微笑。
馬車繼續向進走着,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睡夢中突然撞到了馬車的木板上面,懵懵懂懂地想伸頭張伯卻用手把我的頭按了回去。張伯小聲地說:“娃娃,有一些毛賊,等下等我張大俠出馬平了他們,你就坐在馬車裡不要出聲,要是張伯我敵不過他們,你就駕着我的馬車跑吧,這馬有靈性,自己認得去鎮上的路,它會帶你去的……”
我偷撩開門簾看,居然有一、二、三……二十幾個彪悍的男子。張伯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就算張伯功夫再好,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我隱約聽到張伯說:“各位大爺,我是山裡出來的,就有點藥材,如果各位爺想要的話,儘管拿去就是,這裡有些碎銀子,大爺們就行個好,放我過去吧……”張伯雙手捧着那些碎銀,哈腰屈背的。
“死老東西,誰要你的這幾個錢,看你那匹馬不錯……”一個臉上長麻子的男人橫眉豎眼地對張伯說話,看得我直爲張伯叫不平。
說着這些不要臉的人就要動手拉馬了。那馬倒真是有靈性,那男人還沒摸到疆繩,就被踢了重要部份,痛得他在地上哭爹叫孃的。那些個蠢賊還真是沒團隊精神,做賊都做得失敗,他們居然也笑那個被踢的男人。“哈哈……”
男人痛完了,就站起來說:“他孃的,不準笑,你們見我被踢還笑得出來?是不是兄弟?是的話就幫我揍那個死老頭……”
那羣瘋子居然一窩蜂地擁上去,一點江湖道義都沒有,那麼多人欺負一個花甲老人。張伯被那羣惡賊給綁了。用他們骯髒的手拍打着張伯的臉,極度粗魯地話語辱罵他。那個麻子臉居然要張伯向他跪下,還要吐口水去張伯的臉上。張伯卻筆直地站着,我想這種是他們所謂的士可殺不可辱吧。
那個死臭麻子居然讓人踢張伯的腿腕,惡毒至極,以前我總以爲只有電視裡纔有這種場景,如今我真的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