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傷接着道:“爲了創出屬於自己的陽法,秋師姐曾出過一次宗門,當她回來之時,手上便拿着那東西。”
“關於那東西,她有說什麼嗎?”謝必安問道。
蘇傷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
他沒說實話!
謝必安皺着眉,凝神想着該如何從蘇傷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沒注意到一道隱秘的信息流順着大地,重新迴流至蘇傷身上,蘇傷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
危險!
謝必安心中一驚,猛地擡頭。
一道紅影朝他當面飛來。
他下意識喚出紫鷲,擋在自己身前。
那道紅影擊中紫鷲後,當即停了下來。
謝必安目光掃去,發現那是一把紅色晶尺,表面刻有許多繁複花紋,在夜空下,散發出一層朦朦的紅芒。
但讓謝必安皺眉的是,那把晶尺也跟他之前遇到的情況一樣,對紫火有極強的抗性。
“你在幹什麼?”
謝必安質問蘇傷。
蘇傷平靜地與謝必安對視,沒有言語,但那停在半空的紅晶尺卻又是一動!
……
山腳。
一位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黑影裹挾着些許勁風,出現在空地上。
他擡起頭,璀璨的星光下放,照亮了對方那蒼白失血的面孔。
“就是這裡了……”
墟銊視線下掃,很快便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黑馬屍體。
他眼神微閃,緩步行至馬屍身側。
忽然,馬屍動了動,一道細微的黑氣自馬屍上徐徐飛出。
墟銊探出手掌,攥住了黑氣。
如此三息後。
墟銊猛一握手,黑氣便被他生生捏碎。
隨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陰影處。
一個黑色的身影,注意到這一幕,卻是意外地挑起了眉,還不及他反應,一道陌生的嗓音,就自他身側響起。
“你是?”
影分身轉過頭。
旁邊的果然就是墟銊。
影分身笑了笑,沒有答話,身形卻忽地一漲,轟然一聲炸裂開來。
墟銊放下掩在身前的手,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空地。
“分身麼……”
“那匹馬及分身都在這兒,那他也應是在此地附近,會在哪兒?”
墟銊轉了轉頭,視線掃視周遭。
銳利的目光,就連葉片上的脈絡都沒放過。
如此過了片刻。
“沒有?”
墟銊皺起了眉,隨即,他似乎想到什麼,連忙轉個身,望向他之前一直忽略的所在——嵐山!
“若他沒在附近駐足,而是直入了嵐山,那我在周遭尋不到線索,卻也就說得通。”
“但魔族怎麼可能進入嵐山?不會被奇霧壓制麼?”
“難不成,經歷了這麼長時間,奇霧當中的力量,已經削弱大半了?”
墟銊行至距霧氣一丈的地方,站定。
望着眼前翻涌的白霧,他緩緩探出手掌。
滋!
仿若是烤肉的聲音響起。
道道白芒自霧氣中亮起,往墟銊手臂而來。
在兩者接觸的部位,當即傳來一股灼熱的感覺,白氣徐徐升騰。
墟銊無視了劇痛。
他眯起眼球,在一種莫名的力量下,他眼前的世界,陡然放緩了不少,就彷彿按下了倍速按鈕一般。
慢速世界中,那些白芒的真身,在墟銊眼中再無所遁形。
那是一些由霧氣凝聚而成的獨眼狼頭。
就在墟銊探查之時,他卻沒發現,嵐山,忽然起風了!
山巔。
蘇傷率先停手,轉頭望向山腳,視線彷彿穿透了霧氣,集中在墟銊的身上,臉上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魔族!而且,實力不凡!”
謝必安沒有說話。
早在之前,他已通過影分身,先蘇傷幾秒知曉了墟銊到來的信息。
“那傢伙不是種下黑珠的魔族!”
謝必安心中篤定。
雖然墟銊身上的氣息,與黑珠中的陰影之力很是相似,但也存在許多不同之處。
其中最爲明顯的一處,就是氣息的強弱!
墟銊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的確很強大,但與謝必安從黑珠中感受過的氣息相比,卻還差了點。
“但就算不是那傢伙,也與那傢伙脫不開干係,山腳那魔族,估計就是來尋我的!”
謝必安有自知之明。
若靈罡恢復,他自然不懼山下的墟銊。
但在他靈罡尚未恢復,紫鷲僅剩一顆頭的情況下,就冒然與墟銊對上,他可沒一丁點勝算。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嵐山裡不出去。”
謝必安心底思索着。
“首先,‘門’給我的主線任務,就不允許我這般做,其次,對面那個自稱自己爲蘇傷的傢伙,也對我有些不懷好意。”
“想破此局,最佳之方式,莫過於提升自身實力!”
念及此處,謝必安隱蔽地瞥了廢墟一眼。
隨即,他眼中驟然閃過一絲訝然,但他似乎想到什麼,那絲驚訝很快退去,眼神重新恢復平靜。
謝必安自然地擡起頭。
“嵐風陣的威能在降低!”
“這應是那魔族帶來的!”
不知想到什麼,謝必安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易令人察覺的弧度。
“有辦法了!”
山腰。
白霧瀰漫。
一顆巨石靜立。
在它的旁邊,還有一道黑衣女孩的身影。
女孩緊閉雙目,似乎陷入了昏迷。
在她體表,還覆有一層淡淡的紫色薄膜,阻隔了外界白霧。
忽然,女孩眼球動了動。
毫無預兆的,紫氣薄膜上,倏地裂開一道細小裂口。
一道黑煙徐徐升騰。
在半空中演化出多道不同的形象:紫色火焰,無刃黑劍,無眼鬼鰍,還有一道人形黑影。
這下就彷彿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嵐山內的那股莫名出現的風,忽然大了起來。
由微風,至狂風!
狂風呼嘯!
樹葉作響!
如此大動靜,當然瞞不過墟銊的眼睛。
他臉色一變,暗叫不好,就想要抽出手臂。
但可惜,慢了一步。
一道白影,陡然自白霧中涌現。
那不再是獨眼狼頭,而是一隻半身獨眼巨狼!
一咬之下,竟直接咬下了墟銊三根手指。
墟銊面無表情地望着半身巨狼,握着自己流血的手臂。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便突然止住了。
傷口面上,根根肌肉竄出,仿若粉嫩的肉蛆。
不一會,斷掉的手指,便又長了回來。
但就在墟銊脫離嵐山的那一刻,也有數只半身巨狼出現在了昏迷的少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