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寨。
此時,赫廉正一臉蒼白地望着地上那兩具屍體。
一具屍體打扮的像個秀才,穿白衫,握摺扇,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熟知對方身份的赫廉卻是知曉,秀才手中的摺扇,乃是用特殊木材打造,再經由數百人的鮮血浸泡而成,硬度足以與鋼鐵媲美。
但現在,對方手中那把堅固的摺扇,早已斷爲兩截,隨意散落於地。
秀才還保持着死前的姿勢,眼睛大睜,一臉的不敢置信。
而他死亡的原因,卻是額頭上插着一根藍色晶尺。
如此嚴重的傷勢,即便秀才是魔族,也只掙扎了一兩下,便在晶尺鎮壓下,徹底化作一具死屍。
秀才旁邊的屍體,卻是個屠夫打扮的大漢。
不同於秀才,屠夫是一個人類。
但赫廉卻也不敢因此小看屠夫分毫。
只因對方在毒蛇盜內的名氣,並不比他自己低,更是隱隱有所超出。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
身爲一個人類,屠夫並沒有魔族那超凡的力量速度及恢復力。
他所擁有的,就只有一把不知從哪找來的殺豬尖刀,以及一身精湛的殺人技。
屠夫的刀赫廉見過,並曾親手觸摸過。
他很確定,那把尖刀就只是由普通鋼材打造的罷了,並非是什麼神兵利器。
但就是靠着這樣一把尖刀,屠夫所殺之人的數量,竟是赫廉的兩倍左右!
這也成就了對方屠夫之名。
赫廉曾聽聞,在加入毒蛇盜之前,屠夫是人類世界中赫赫有名的殺手。
原來他還有些懷疑,但在親眼看見屠夫出手後,他卻是變成了這一說法的堅定支持者。
但如此強悍的屠夫,卻也和旁邊的秀才一般,化作了一具屍體。
死因是胸口的另一把藍晶尺。
噴灑的血液,直接將屠夫身週一丈之地化爲了血池。
赫廉原本因回到山寨而興奮的情緒,在見到眼前這一幕後,不由地沉了下去,就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涼水般。
赫廉在心底勉強給自己打氣。
“不要怕,還有盜首!盜首何等強大,只要他出手,定能殺死那小子!”
即便心中對自己這麼說着,可赫廉的心情卻也沒放鬆多少。
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是揹着一個重物一般。
毒蛇盜盜首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去管自己手下的想法。
他凝視着司藍。
“小子,你很不錯!”
他上前兩步。
“黑煙蛇!”
嗤嗤嗤!
漏氣的聲音響起。
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盜首那龐然的身軀上,竟是徐徐冒起了黑煙!
更奇異的是,那些黑煙剛一冒出,就迅速凝聚成一條條黑煙小蛇。
不一會,盜首的身形就縮小到與普通人相差無幾的程度。
而他身周,卻也是被無數條煙氣小蛇包圍。
做完這一切之後,盜首重新看向司藍。
對方眼中的驚訝當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神。
他冷笑幾聲。
“這一次,就讓你成爲我黑煙蛇的蛇食吧!以一個魔獵爲食,想必它們也會開心的!”
盜首念頭一轉,環繞在他身旁的黑煙蛇,頓時分出一半,往司藍的方向去了。
司藍皺着眉,心中暗道:“此種手段……似乎是祁連山的蛇盜!”
“我說這附近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毒蛇盜,這夥人魔混雜的盜匪,恐怕就是蛇盜的分支!”
司藍忽然探出了手,一抹藍芒極速從他袖口飛出。
半空中,藍芒微微暗淡,可以看出那是一把藍色的晶尺。
遇到晶尺,黑煙蛇的前進之勢,頓時止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罷了,黑煙蛇的力量可不是秀才與屠夫能比的。
只堅持了不到一秒,晶尺就被黑煙蛇的力量直接衝碎。
黑煙蛇繼續朝着司藍襲來,化爲一個蛇球,將其包裹在內。
盜首用平靜的眼神打量着蛇球,嘆息了一聲:“結束了。”
但下一秒。
“……你高興的太早了。”
司藍的聲音忽然從蛇球內傳出。
“什麼?”
盜首臉上不由出現一絲錯愕。
轟的一聲,無盡的藍芒從蛇球內綻放,狂暴的力量瞬間爆發。
大部分黑煙蛇都被藍芒扯碎,只餘下一小部分倖免於難,逃回盜首身上。
司藍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已經抽出了掛在腰間的長劍。
劍身修長,在星空下反射出絲絲寒氣,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劍。
但最吸引衆人目光的,還是司藍長劍劍柄處,銘刻的那一個圖案——蓮花!
此刻,那朵蓮花正朝外界散發出奪目的藍芒。
盜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再也不見原來的輕視。
司藍遠遠揮了一下長劍。
即便他離盜首的位置還有些距離,可一股巨大的危機感,還是直接浮上盜首心頭。
他有種預感,若被司藍這一劍擊中,他不死也得重傷。
所以,盜首想也不想的,下意識就抓起了旁邊一人,攔在了自己身前。
而那人好巧不巧的,正是一邊的赫廉。
可憐的赫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發現旁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站在了司藍面前。
赫廉微微睜大了眼睛。
“等一……”
他張大的嘴巴突然合不上了。
可以看到,在他嘴巴深處,一抹藍芒正在亮起。
劇烈的能量波動,從赫廉身體深處散發。
砰的一聲,赫廉的頭忽然如西瓜一般直接爆炸開來。
而在他無頭的屍身上,還有一物綻放了開來。
藍色的葉子,在星空下綻放出淡淡藍芒。
那是一朵藍色的蓮花!
盜首看着屍體上的藍蓮花,心底的寒氣冒了出來。
些許微風吹過。
蓮花葉子輕輕地拍打了下他的手掌,但他就像遇到了什麼毒蛇猛獸一般,身體一抖,下意識就將屍體給丟了出去。
……
……
嵐山。
在第一塊墓碑那裡停了會,謝必安便繼續往前走。
他發現越往前走,墓碑的密度便是越小。
上邊的文字也有些變化,從三代弟子,到二代弟子,再到一代弟子。
最終,謝必安邁過一座寫着“天嵐宗一代弟子秋木之墓”後,進入到了一片新的區域。
到處都是殘破的牆壁,斷裂的磚石。
看着這樣的景象,謝必安不由皺起了眉。
“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