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嚴挑眉道:“你有血紋金?”
湯城點頭道:“幾天前僥倖獲得一塊。”
猶豫片刻,秦嚴道:“那能否將血紋金拿出,讓我一觀。”
湯城對秦嚴自然是極信任,當即道:“自無不可。”
說罷,他在懷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塊黃金。
奇異的是,其上竟佈滿血紋,隱約組成一匹染血戰馬形象。
秦嚴小心接過黃金。
同時,他也掃了一眼湯城雙手。
上邊佈滿十幾個血泡。
秦嚴暗道:“果然如此。”
這哪是湯城僥倖獲得,恐怕是他費盡全力,纔得到的。
“急切地想要取回自己的力量嗎?”看着湯城期待的眼神,秦嚴目光微沉。
舉起黃金,拿到眼前,細細觀察。
片刻後。
秦嚴喜道:“沒錯,這正是血紋金。”
但在他的欣喜中,還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
湯城是何人?
湯家族長之子。
俗話說得好,有其父便有其子。
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保不齊,湯城重獲力量後,也會學他爹,做出背叛之事。
秦嚴不得不對湯城保持警惕。
儘管秦嚴曾救過湯城一次,但那不過形勢所逼。
他需要救下湯城,展現出自己的仁慈之心,如此一來,方有更多的人支持他。
也正因那一次舉動,他才成爲礦奴首領。
看着湯城,秦嚴眯了眯眼眸。
心底,一絲殺意油然而生。
要不殺了湯城,把血紋金奪取過來?
冰塵大人說過,黑玉眼植入者,能夠發揮出的力量上限,與植入者身體素質相關。
像彭海那樣的傢伙,自是能百分百發揮黑玉眼之力。
但像秦嚴這樣,五六十歲的老人,植入黑玉眼後,力量能達彭海三分之一,他就該偷笑了。
當然,秦嚴也沒有把黑玉眼用在自己身上的想法,那樣性價比實在太低。
但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那就用在其他人身上。
秦嚴成爲礦奴首領有些日子了,也培養出好幾個心腹。
將黑玉眼用在心腹身上,他就能憑此更好地控制礦奴。
如果最後,他們力量還不足抗衡秋家,憑藉那幾個心腹,秦嚴也能學一學湯劉兩家族長做法,拋下大部分人,從容退走。
但就在此時,外邊,微弱的慘叫傳入秦嚴耳中。
秦嚴一怔,殺意緩緩退去。
就連秦莊都被湯城打退,他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如何能擊殺對方?難道利用陰謀詭計嗎?
看着湯城不算高大,但明顯比他健壯的身軀。
秦嚴果斷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不能擊殺湯城,搶奪血紋金,那不妨等湯城獲取黑玉眼後,在拉他入我陣營。”
聽到秦嚴話語,湯城鬆了口氣。
似乎想起什麼,他又緊張起來,急切道:“那秦老,能不能……”
但話還沒說完,秦嚴就打斷了湯城,“不能!”。
湯城一愣,隨即怒道:“這是爲何?”,同時,他下意識踏前一步。
秦嚴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皺眉看着湯城,“你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
“不好意思。”湯城冷靜下來,“我有些激動了,不過秦老,你這是何意?”
秦嚴整理了下身上衣物。
淡淡道:“接下來我告訴你的事,切記不要告訴別人,若你不守規矩,將消息散播出去。
到時候,就不是我翻不翻臉的問題,而是你的性命,保不保的問題!”
湯城面色一肅。
預感到秦嚴接下來說的,可能不是一件小事。
“秦老,你放心,我可不是多舌婦,我發誓,今日離開後,絕不將此事說與第二人聽。”
說罷,湯城放鬆下來。
淡笑道:“秦老,我的性命是你救下,若你想將其收回,我絕不會反抗。”
湯城也不是傻子,剛纔,秦嚴對他流露出的殺意,已被他敏銳察覺。
但湯城此人,做事一向論跡不論心。
明知秦嚴救他一命,定是另有所圖。
但他可不管這些。
對他來說,秦嚴救了他,是一個既定事實,這便足夠。
“是嗎。”秦嚴不置可否道。
但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溼。
“看來湯城已察覺到我的意圖,若非他沒有動手的意思,就剛纔那一下,我鐵定死了。”
想罷,秦嚴連忙略過這個話題。
“等下你會遇見一個名爲冰塵的大人,你務必要對其保持尊敬……”
聽罷,湯城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議道:“這可能嗎?”
秦嚴皺眉道:“這怎麼不可能?你莫不是懷疑我不成?”
湯城搖搖頭道:“我並非懷疑那位大人存在的真實性,對於秦老,我還是相信的。
我是說,我們就呆在這兒,什麼都不做,不派人出去,也不來個飛鴿傳書之類的,等待一刻鐘後,對方自會到來此處,這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聽罷,秦嚴鬆開眉頭,輕笑道:“我道是什麼,原來是因爲這個,不過你放心。”
“的確不用任何舉措,冰塵大人會自己找來,因爲整座礦洞早已被大人佈下了手段。”
說罷,湯城下意識掃了一眼周圍。
“佈下了手段?”
“正是如此。”
陰影中。
一根尖細的血管鑽出泥土,露出末端一顆黑色眼眸。
眼眸看向秦嚴和湯城方向,眨了幾下。
隨後,便又縮回地下。
若不是進出口處,那些微的泥土翻動痕跡,根本就沒人能察覺有這根血管的出現。
礦洞外。
密林中。
謝必安睜開眼眸。
“找到血紋金了麼。”
重新戴上兜帽。
身形一動,謝必安便化作一道黑影,穿梭於樹葉陰影處,朝礦洞方向而來。
礦洞口。
痛苦漸漸消退。
秦莊扶着旁邊岩石,緩緩起身。
“不好,那小子進了礦洞深處,許久都沒出來,該不會對秦老做了什麼事吧?若秦老有事,我難辭其咎啊!”
這樣想着,秦莊腦海中,便不由浮現出秦嚴被湯城肆意虐殺的場景。
“不行,我得趕緊進去看看!”秦莊艱難地邁開腳步。
“哦豁!”他的臉色一白。
站着還沒什麼,但他一動,雙腿間,又隱隱傳來疼痛感。
“咦?”秦嚴突然轉頭,注視通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