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身軀?
老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這樣一幅場景。
謝必安左手拿着黑玉眼。
右手一把將他的眼睛掏出,隨後將黑玉眼塞進去。
謝必安不耐道:“你想好沒有。”
在荒蕪大陸時,謝必安遇到過一個對手——鬼劍士。
鬼劍士武道境界在氣海境,但她卻能使出些許氣淵境之力。
要說其中沒有貓膩,謝必安是不信的。
自來到中洲後,謝必安一直思索在這個問題。
思考了許久,再加上在天師府中的所見所聞,謝必安終於想出一種可能。
鬼劍士使出的氣淵境之力,或許,並不是她自己修煉而成,而是別人借與她的。
得出結論後,謝必安也有了些想法。
“既然鬼劍士能夠借用他人的氣淵境之力,那能不能將我的力量,也借與別人呢?”
爲了試驗想法是否可行,謝必安在六壬城時,也做了些試驗。
而實驗品不是別人,正是六壬城中,那些於夜晚無故消失的城民。
但沒成想,當實驗初有成效之際,許翰一行人便趕至了六壬城。
生死簿上目標,顯然比實驗更爲重要一些。
於是,謝必安便暫且放下實驗,轉而對許翰等人出手。
被畢永年擊敗後,謝必安藏於六壬河淤泥底三天三夜。
在這段時間,他的思路也逐漸完善。
要想讓別人借得他的力量,就必須擁有一個媒介。
而這個媒介,謝必安尋遍全身,就只有萬象之眼最爲合適。
媒介確定後,便是將媒介植入受術者體內。
讓媒介與受術者氣息相連。
如此一來,受術者方可通過媒介,連通謝必安,借得他的力量。
雖然,此種方法,謝必安也是第一次嘗試。
但藉由前面幾次試驗,謝必安對結果還是有自信的。
老人思索着。
若不確定方法有效,他也放心不下。
“那就找人試一下吧。”
想罷。
老人拱拱手。
“大人,你在此地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謝必安擺擺手,示意他隨意。
老人走後,謝必安一個後撤步,又退回洞穴陰影處。
雖然整個礦洞的礦奴加起來,都不可能是他對手。
但謝必安並不想與他們起衝突。
畢竟,只要衝突一起,難免會驚醒金庫中,那個強大的靈罡境武者。
在不確定老人帶來的,是一個人,還是一羣人的情況下,謝必安還是頗爲謹慎的。
很快,老人便重新回到洞穴。
在他身旁,緊跟着一道陌生身影。
那是一個光頭少年。
相貌憨厚。
身材看似瘦弱,但謝必安卻能感知到,他身體中似乎存在一股普通人所沒有的力量。
老人回到洞穴,便發現謝必安蹤影消失不見,不由呆了一呆。
“大人?”
“我在這兒。”
謝必安回道。
同時一個跨步,又從陰影處踏出。
看到洞穴中,又突然多出一人。
光頭少年並未驚慌,因爲老人剛纔已將謝必安的存在告知了他。
他連忙拱手道:“大人。”
“嗯。”
謝必安應了一聲。
隨即,便重新將目光放於老人身上。
“這便是你找的人嗎?”
老人連忙道:“沒錯,大人,這小子叫彭海,別看他是光頭,但只是看似兇悍罷了,其實心地還是很不錯的,此外,他還有一項異於常人的能力,那便是天生神力!”
聽罷,謝必安瞥了一眼彭海。
天生神力?
那股力量不像是天生神力啊!
但謝必安並未說什麼,只是頷首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前,對彭海道:“過來。”
“遵命,冰塵大人!”
彭海毫不遲疑上前幾步。
隨即,便立於謝必安面前,有些好奇地盯着他。
但由於謝必安全身都被陰影遮擋。
彭海失望地發現,自己只能瞧見謝必安下巴罷了。
謝必安掏出黑玉眼,對彭海道:“你想將此物植在何處?”
彭海一愣。
老人剛纔跟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人也愣住了,過了好一會,老人才出聲道:“大人,難道不是要將此物植入眼窩嗎?”
謝必安奇怪道:“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我只是說,將眼睛植入受術者身軀便可,並不限定部位。”
“哦,原來如此。”
老人長舒一口氣。
“既如此,那位置,便由彭海你選擇吧。”
一開始,老人以爲要將黑玉眼植入眼部。
但眼睛是何等重要部位,若謝必安失敗,那植入者眼睛,必會瞎掉一隻。
這個後果,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的住。
老人想了許久,這纔想起彭海來。
在他認識的人中,就只有彭海,不太懼怕這種後果了。
當然,這也與彭海身世有些關聯,回想起彭海身世,老人不由長嘆一口氣。
“選完沒有。”謝必安道:“若你實在想將黑玉眼植入眼窩,也不是不行。”
“不不!”彭海連忙道:“那就請大人,將此物植入我右掌吧!”
說罷,彭海擡起了自己右手。
謝必安道:“等下可能有些疼痛,你要做好準備。”
彭海堅定道:“大人放心,無論是何痛苦,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很好。”
謝必安點點頭。
然後抽出冰塵刀。
對準彭海手掌。
揮下。
刀芒閃過。
彭海只感覺掌心一痛。
隨即,一道細長血痕便浮現於彭海手掌中。
見到這一幕,謝必安連忙將黑玉眼置於血痕上方。
同時,朝彭海胸膛用力拍了一掌。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一株黑色花朵悄然破碎,化作點點黑芒,隨謝必安雙掌,侵入彭海身軀。
彭海臉色一白。
只感覺一股刺痛麻癢之感傳來,讓他忍不住想握緊自己手掌。
謝必安彷彿看出他想幹什麼。
淡淡道:“不要動,你敢動的話,我便宰了你!”
殺意毫不掩飾放出。
洞穴裡溫度,彷彿都低了幾分。
感受最深的,便是他面前的彭海。
隨着殺意入體,彭海只感覺渾身冰涼一片,腦海裡就只有一句話,“他真地敢殺我!”
老人曾對彭海說過,要對謝必安保持警惕。
彭海先前還不以爲然。
認爲謝必安再怎麼說,也是願意幫他們的人,對他這樣的好人,怎能如此不敬。
但現在,彭海發現,事情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