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黑影見噬魂與陸凡聯手對抗自己哈哈一笑說道:“你們以爲憑藉你們兩人的力量能戰勝的了我嗎?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這自不量力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去考慮自己是不是自不量力。我只知道把我朋友生命奪走的傢伙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陸凡已經從先前被黑影所迷惑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他已經看清了眼前這個批着虛假外衣的傢伙。他既不是自己所愛的朱雅瑩也不是疼愛自己和藹的爺爺他只是一個玩弄他人感情蠶食他人靈魂的大惡魔。

“好!好個我不明白!很好!我就站在這如果你真想爲你的朋友報仇雪恨的話那就來吧!”黑影說完攤開了雙手擺出了無甚殺傷力的樣子而他的身子已經在神秘力量的包裹下漂浮到了半空。一股無比駭人的壓迫感油然而生像萬條毒蛇一般慢慢的竄入陸凡全身的每一個神經細胞。種種不安恐懼逐漸麻痹着他的感覺器官。黑影的力量化爲陣陣勁風在他身旁不斷肆虐着,直吹得陸凡與噬魂步步後退。

“你們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傢伙,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們的無知和愚昧了。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們與我敵對的下場是如何吧!”說完黑影右手輕輕一揮,一團黑色巨光以快絕的速度瞬間飛到了噬魂面前,終是噬魂反應迅速再加上身體本能的反應擺出了防禦姿勢硬擋這股力量。當這力量與她的雙臂相碰時,一股如驚濤拍岸的強猛力量已經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她實在沒想到黑影這輕描淡寫的這一擊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這團巨光漸漸的將噬魂逼退,她顯然已經無力在繼續對抗下去。陸凡也看出這一點,立刻快步來到噬魂身旁運氣力量與她一起對抗。噬魂用頗爲感激的眼神看了看陸凡隨後又聚精會神的運力對抗。

“這……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噬魂的心中傳來了陸凡的聲音,“我們再這樣耗下去力量只會白白流失,即使能平安擋下這一擊也無力再與黑影對抗。不如聽我指揮,我數三下,我們一起抽身跳開。準備!一!二!三!”隨着“三”字一響,陸凡與噬魂十分默契的一左一右跳開。這黑光失去了對抗的力量如炮彈般兇猛的飛向了遠方但卻沒有向預期般那樣產生強烈的餘力。在小樹林的邊緣出逐漸消退了。

陸凡與噬魂稍稍鬆了口氣經過剛纔這虎口脫險都已經累的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心中均暗歎:沒想到這惡魔的力量竟然會強大如此地步!實在是太可怕了!鬼界竟然有如此強人,難以置信!陸凡頓覺眼前一暗,身前已經多了四個人影,陸凡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兄弟我們沒來晚吧!”牛頭和往常一樣仍是喜歡開着玩笑。陸凡與噬魂跪在地上喘着大氣,顯然是來晚了。

“又多了四隻爬蟲,一羣小蟲聯合起來就以爲能戰勝大象嗎?”黑影十分自傲看不起眼前冥界的四個高手。

“不試試看那又怎麼知道不能呢。”白無常立刻回敬道。

“呵,那你們就準備受死吧!”黑影見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全無懼怕之意反而比先前更爲狂妄自大!陸凡與噬魂都明白他是有足夠實力才能這樣狂的!牛頭與黑無常兩個人都是急性子見黑影竟然如此輕視他們已經忍耐不住,一把鐵叉一根黑色哭喪棒已經朝黑影掄去。只聽的“轟”的一聲接着又是一聲清脆的金屬墜地聲先前還在兩鬼手的鐵叉與哭喪棒已經靜靜的躺在了地上。牛頭與黑無常都是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武器。

“憑你們兩個小蟲也想傷到我?別自擡身價了,”黑影說話的同時手一揚兩股勁風涌出,“給我滾吧!”風到人飛,牛頭與黑無常已經被吹飛到了十幾米開外。白無常見狀已知黑影並不是憑藉一人之力就能戰勝的敵人,惟有集衆人之力才能降伏他。便在陸凡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陸凡聽了點了點頭。

“你們這些阻礙我大計的臭蟲們全都給我去死吧!”

“要死的人是你!”陸凡大叫着衝了上去,在他的深厚緊跟着白無常馬面以及先前被轟飛的牛頭黑無常。五人利索的站好各自的位置形成一個正五邊形將黑影困在當中。此時早先昏迷的陳飛明此時已經恢復了神智悠悠醒轉了過來,看着眼前的情況他先是茫然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麼低聲說道:“這不是誅魔五行陣嗎!”不錯現在陸凡五人所佈的陣法正是當日將S大學萬人坑制服女鬼的陣法。這誅魔五行陣原是道教中人所創後爲冥界所用。凡進入此陣的惡鬼、怨靈便都無法動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是冥界最強陣法之一。可誰都沒想到黑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絲毫不把這陣法放在眼中。

“哈哈!就憑這破陣法想要制服我?別笑死人了!”陸凡等人也不以爲然。“五行運轉!相生相剋!金木水火土!攻!”陸凡念着開陣咒語只見陣法發動火舌竄起,可那些火舌卻傷不了黑影半分。陸凡又試了試其他五行攻擊全都是無功而返,這下情勢不妙,連誅魔五行陣都耐何不了他那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擊敗他啊!

“怎麼會!”陸凡見最後張王牌也無用已經喪失了信心萎靡不振。

“你們這羣無知的傢伙!”黑影泰然自若的處在陣心緩緩說道,“這誅魔五行陣乃是對惡靈、怨鬼極其靈驗的陣法但是我既不是鬼也不是靈更不是人!試問這陣法怎麼可能對我有所損傷!”原來並不是陣法無用而是用錯了對象,但這黑影竟然說自己不是鬼但爲何先前又承認自己是鬼界的人?他究竟是什麼已經變的更加撲朔迷離了。

“我的話已經說完,準備死吧!”黑影抓住機會衝向已經喪失戰鬥意志的陸凡運起全部力量猛的擊向他!

“兄弟!小心!”在牛馬等人的叫喚聲中,陸凡仍是全無反應只是自言自語的在那說着:“怎麼會、怎麼會……”黑光爆射似乎陸凡的性命已經結束,所有都是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切。在黑光散去,一張美麗而又蒼白的臉龐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而正是這臉龐的主人替陸凡擋下了這奪命一擊!此時的陸凡只是望着那張臉,他無比相思掛念的臉,終於他再也不管眼前抱住了眼前這個身子柔弱的女子,她已經不復往日的活潑可愛,一臉蒼白的面容似乎在告訴大家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瑩瑩!怎麼會是你!”陸凡無法在忍耐了,眼前這個救他性命的人身着噬魂的衣服卻是他最愛的朱雅瑩!原來朱雅瑩就是於佳就是噬魂!

“叛徒!始終是白養你一場!”黑影十分惱怒這全力一擊用在一個不甚重要之人身上。而陸凡已經熱淚盈眶不顧一切緊緊抱着她,死死不鬆手。

“爲什麼!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的身份!爲什麼!”

“我早就跟你說了呀。”朱雅瑩苦笑了下緩緩說道,“只是你沒反映過來罷了。”

陸凡這才翻然醒悟難怪這噬魂給自己的感覺是那樣的親切,難怪她清楚的知道朱雅瑩的狀況,因爲她就是朱雅瑩!原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自己不曾細想注意過罷了。這正應了那句古語“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是我太傻了,是我死不開竅,要不然……”陸凡擡起手對準自己的臉就是響亮的一個耳光,接着擡起另一隻手有是一下。

“別這樣,會痛的。”朱雅瑩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他那通紅的臉頰,心疼不已。陸凡則用手握住了朱雅瑩那柔軟的手掌,她的手掌是那樣的冰冷。周圍的所有人都安靜的看着這兩個久別重逢的人,而在他倆的眼中卻不曾看到任何東西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兄弟,”白無常的聲音傳入陸凡的內心深處,“讓她好好休息下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白無常出言提醒是要陸凡不要因爲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畢竟眼前還有個惡魔必須要消滅。陸凡自然知道,但他今生的至愛就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並且她所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他怎麼捨得拋棄她去做別的事呢!別說黑影不除會危急許多的無辜人,此時此刻陸凡所關心的人只有朱雅瑩其他的一切他都不願去管,他只希望能陪在朱雅瑩的身邊。看着陸凡柔情似水的眼神,白無常自知陸凡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吩咐着其他人緊緊盯着黑影小心他的一舉一動。

“你這個賤人忘記了我以前是怎麼樣對你了嗎?”黑影慢慢的靠近着朱雅瑩卻被冥界四鬼擋住了去路。

“我一直記得你爲我所做的一切,但你可曾想過,若不是你騙我在先我怎麼可能會恨他怨他。”朱雅瑩說完便依舊用那雙深情的眼睛看着陸凡觀察着他的一切。

自從那天朱雅瑩憤然離開陸凡後,在樓頂天台一戰中陸凡敗於鐵魂、暗魂、影魂三人之手。朱雅瑩也被三人帶回黑影身邊。黑影在徹底瞭解了朱雅瑩的一切事情後,只靜靜的對她說了句:“陸凡早就已經把你忘記了,你應該恨他!恨他如此負你。”朱雅瑩本來不甚相信但當她看見黑影運用自己的力量扭曲事實後的畫面後,朱雅瑩心中的黑暗面佔據了光明的一面,她自願加入黑影帶上面罩已噬魂的綽號爲黑影做事。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親手殺死陸凡這個負心人。原本今日一戰黑影讓噬魂假意幫助陸凡,在暗中施以偷襲將他殺死,卻沒想到在最緊要的關頭朱雅瑩竟然挺身爲陸凡擋下了致命一擊。

“說實話,我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黑影十分詫異。

“要不是你變化成我的樣子,我根本不會知道原來他是如此的愛我想我念我,當我看到他對假的我真情流露後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了他聽信了你的謊言。或許這樣的結果是對我的報應吧。”朱雅瑩看了看蔚藍的天空仰天長嘆。

“哼!”

“我不後悔,就算給我再選一次,我仍然會背叛你!“朱雅瑩挪動了下自己的身體用堅定的口吻對黑影說,“我現在很快樂也很幸福,我寧願用我的一切去換取此刻的幸福!幸福的過一分鐘遠比不幸福的永遠要好!”

黑影冷笑了聲,“愚蠢的傢伙!”

“你說誰蠢!”陸凡見黑影粗語冒出怒吼道。

“我說你們這些傢伙愚蠢!”他擡起手一次指了指衆人,“你們只爲了那些愚昧的凡人而與我爲敵,若不是如此你們還可以各自保全性命安份的活着!只是現在你們沒有這機會了!我要你們的命!”

“王八蛋你可別太得意了!我們再戰!”黑無常怒吼了一聲衝了上去。

“兄弟!你和媳婦兒好好休息!這傢伙交給我們對付!”牛頭開玩笑的對陸凡說道,隨即便與其餘三鬼猛攻着黑影將他逼入樹林深處。

陸凡自己心裡清楚,黑影實力無可匹敵,光憑四鬼根本無法戰勝他,他們只是爲自己的私心而捨命相搏,心中萬分感動。

“媳婦兒?呵呵,滿好聽的呀,”朱雅瑩開心的一笑,“我就是你的媳婦兒。”

陸凡苦笑了下,心中明白這個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朱雅瑩現在只是憑藉着自己體內殘留的力量死命堅持着,換句話說她體內殘存力量的多少就是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陸凡感覺的到她的力量在逐漸減弱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傷心的趴在朱雅瑩身上大聲哭了起來。

“怎麼了,我已經是你的媳婦兒了你別哭呀。”朱雅瑩摸了摸陸凡的頭安慰着他。她是不想看見自己最愛的人爲自己傷心啊!她希望看到陸凡快樂的樣子而不是難過傷心的樣子。

“好,我不哭。”陸凡擡起頭抹乾眼淚,可是內心裡的眼淚是無法抹去的。他看着朱雅瑩的臉,比先前更白了一層,心如刀割。

“怎麼我很難看嗎?”凡女子都是愛美的,朱雅瑩生怕陸凡看到醜陋的自己將手矇住了自己的臉。陸凡將她的手拉開,繼續看着她。

“美,真的很美。”朱雅瑩害羞的低下了頭,輕輕的說了句:“你就是愛哄我開心。”

朱雅瑩微一顫靠在了陸凡的懷中,“還記得當初我們上高中時的樣子麼?”

“記得!記得!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段日子!”陸凡的記憶隨着話語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青澀的年代,無知的自己,“那時候要不是我……”

話未說出,朱雅瑩已經伸手按住了他的雙脣,“別說了,那時候我們都不懂,現在,我們不是在一起了麼。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還記得那時候對我的承諾麼?”

陸凡聽到此話點了點頭,輕輕吟道:“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呵呵,你記得那就好,只可惜我……我……”

“瑩瑩!是我再次錯過了這段感情!在石室那天,我只要說句話,本來事情就不會是這樣了。是我,一切都是我!”陸凡自責無比,確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導致了現在這結果。

“我明白你的顧慮,”朱雅瑩似乎理解爐凡的苦衷,“你也是爲我考慮嘛,我懂。你不用怪自己要不然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的愛我。我真的好開心!”說完朱雅瑩蒼白的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只是原本甜美的笑容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的淒涼。

“小凡,我馬上就要走了,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們現在的這一切都在冥界的意料當中。當初的車禍,你我的相遇,你成爲冥界鬼使,我成爲你的助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界的計劃,”

陸凡聽了朱雅瑩的話,只覺得不可思議。一直以來他都認爲冥界是正義的一方,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可如今朱雅瑩的一番言論完全粉碎了他的觀念。

“冥界一直以來都與鬼界爭鬥着,雙方爲了各自壯大自己的實力不斷的拉取人界的魂魄,所以至今人界相互間的殺戮不曾停歇過。當冥界看出你擁有黑暗的幽冥之力後就決定將你培養成他們的得力人才,爲了讓你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冥界便裝成正義的一方暗中操縱着一切,我的車禍也是他們造成的。要是沒有我的車禍,現在這一切或許都不是這樣了。”朱雅瑩嘆了口氣,“我不想再看你被繼續矇騙下去,你就是那麼單純,容易相信任何人,你太善良了。不過我就是愛你這一點。呵呵。”

陸凡看看懷中朱雅瑩,看了看正在與黑影以命搏鬥的四人。他究竟該相信誰?誰纔是正義誰纔是邪惡?誰對誰錯?誰是誰非?他已經混亂在一起。他暗暗有個感覺,朱雅瑩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終於明白有時候閻王看自己的眼神爲何充滿着擔憂,那是怕自己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原來自己一直被欺騙到現在!自己和瑩瑩只不過是兩界爭鬥的犧牲品罷了!他媽的!

朱雅瑩看着陸凡逐漸深沉的臉,知道自己的話深深傷了眼前這個男子,“小凡,你也別怨誰,要怨就怨我們的命運吧。”

天空中一隻烏鴉悽叫了三聲從二人頭頂上飛過。朱雅瑩的身子顫抖了起來,這是力量消失乾枯的信號。朱雅瑩只覺的好像有股巨大的吸力將她體內的一切全部吸盡即使是靈魂它也要,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抓住了陸凡的衣服。她捨不得,捨不得眼前這個男人,她懇求着上天能再多給她點時間,哪怕是一分鐘也夠了。陸凡也明白是朱雅瑩該離開的時候了,他的淚無法再用自己的意志去控制了,他的淚化做流星雨般洶涌溢出。

“別哭,我不想看見你這樣。”朱雅瑩伸出已經變的透明的手最後一次替他擦乾了眼淚,但她的淚卻也無法控制,如斷線了的珍珠項鍊一顆接一顆的掉落,“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當我以爲得到了你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早就失去了你。”陸凡現的這句話將兩人的靈魂緊緊串聯在一起。兩人相擁而吻希望此刻能永恆!朱雅瑩的身體隨着陸凡模糊的雙眼慢慢消失,陸凡閉起了眼睛,他的腦海中迴盪起了與朱雅瑩在一起的種種,相互在一起學習、嘻戲。他又更用力的抱緊着朱雅瑩只是他感覺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在他雙臂之間。他慢慢的睜開雙眼,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我答應你,瑩瑩。”他依稀看到有個白衣女子站在樹梢間,他的雙眼再次模糊了起來。陳飛明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不詳感猛然升起。他掙扎着站起來,在旁邊注視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