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再沒有了啼哭聲。
看到這一幕,我一下子慌得身上不住地顫抖。
地府陰司攜帶萬年之久的地府陰氣,絕非尋常的鬼魂能夠匹敵,一般的人就算是靠近他們也會被他們的陰氣煞到死亡。
張道君似乎也沒料到在天師堂的祖師祠堂之內,會有陰司闖入,始料未及之下,依然是失了先機,他一個轉身,一張馬臉對着他。那馬臉的鼻孔很大,呼吸氣都噴在了張道君的臉上。
我滴個神啊!我眼皮子抽動得不行,這是要怎樣?一口咬死他?
那馬面起身之後,看了看張道君,又着手翻着手中的古典文籍。半晌之後,從他的臉上讀到了一絲驚異。
是什麼讓他一個地府陰司驚異?
那牛頭也發現了馬面的驚異,嘟噥了一句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那馬面也迴應了一會同一個語系的語言。
我雖然聽不懂,但我不是傻子,那牛頭聽了馬面這麼一說,立馬舉着手裡的那個法器走到馬面身邊,也是盯着那本書直直髮呆,最後將目光投到了張道君的身上。
下一刻,那個扭頭嘴裡低聲叫出了一句詞:“啊骨啦洛薩奇渡”
我就聽着是這麼個調調,具體怎麼寫還真不知道。那牛頭馬面抓了*之後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感覺氣氛有一些異樣,難道他們是想要對張道君這個大活人動手?
不可能的呀!胡威跟我說過,地府的陰司只能根據判官生死簿上的記錄,陽辰過了才能被帶走,否則就是觸犯天條,是要造處罰的。
但是眼前的氣氛真的很不對勁,他們商量了之後,就一直盯着張道君看,眼裡的異樣讓人心裡直發毛。
果然在下一刻,那隻牛頭開始發怒了,只見他將手掌打開,一股不赦之風襲來,竟然將張道君整個身體吸了過去。
“啊!二位天差這是要做什麼?”
一瞬間,張道君的脖子已經被他掐在手掌裡了,那手掌渾然有勁,還長了很長的牛毛。
不過倒也奇怪,他好像沒有要立刻掐死張道君的打算,像是在查找什麼東西一樣。
一陣子之後,牛頭雙目一睜,很詭異地看向馬面。馬面眼神之中寒芒一閃,竟然對牛頭使了一個眼色。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牛頭的抓着張道君的那隻手掌,被刺穿了一個窟窿。我扭頭看去,一個人舉着一把劍,不知道何時刺在了牛頭的手上。
這人頭戴天師帽,手持七星法器的,白衣素素,正是道蓮。胯間掛着一個工具袋子,手裡還拿着一個攝魂鈴。
道蓮的容顏彷彿二十年未改,這二十多年前就是這般美豔。
牛頭被刺中之後也不慌不忙,將我鬆開之後,很冷漠地盯着張道君看。
而張道君卻是不想跟兩個地府陰司作對,所以對道蓮說道:
“蓮兒不可動手,萬萬不可動手!”
道蓮雙眉一怒,肅然說道:“師傅,這兩個陰司如此無力,徒兒再不出手,恐怕要取你性命。”
下一刻,道蓮身形如電,一個躍起跳到了張道君的面前,剛好牛頭又是一掌劈了過來,拖着烈烈陰風,道蓮伸出一隻手,兩指並如尖刀,刺在了牛頭掌中心位置。
一道金光蹦出之後,結果卻是道蓮被反震出去,道蓮又撞到張道君,他們被這股巨力震到了牆角落,是硬生生撞擊到了牆壁上,差點活生生鑲嵌在牆壁裡面。
這反震之力簡直和炮彈沒有啥兩樣了。張道君只感覺口吐鮮血,道蓮因爲是迎面一擊,傷得比她師傅重多了。
“蓮兒!你沒事吧!”
道蓮失去了活動能力,可是她還是用劍撐着身體爬了起來,擋在張道君的前面。
“哎呀,蓮兒,道家不能跟地府陰司作對,這是咱們恪守千年的規矩,你這樣做,後代子孫還有飯吃嗎?整個陰陽行恐怕都無法……”
道蓮說道:“師傅,當年我從‘封鬼塔’放出玄魁的時候,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鬼,勢不兩立!這陰司明顯是要取你性命,到了黃泉,也是受盡他們鞭撻,與其如此,不如拼一次。”
“你!蓮兒,你真的是,太固執了。”
“捆仙繩!”道蓮一聲怒喝,飛身而去。
“哦戀礙綜合症和修羅場!”
她從包袱裡面取出一條黃橙橙的繩子,往前一拋,這繩子彷彿是有靈性一樣,如長蛇飛舞,一下就把牛頭馬面兩個給拴住了,隨後她又從袖子裡取出幾張符紙,小心翼翼地一張張挪開。
這符紙與胡威平時的符紙不一樣,平時的是黃紙黑字,而且材質很薄。這次道蓮的幾張是紅紙綠字,每一張足足有三毫米的厚度。
道蓮將這幾張符紙夾在兩掌之間,用盡全力去催動它,只見當她睜眼的時候,雙手往前猛地一送,那幾張符紙飛射而出,在飛過去的途中已經和空氣摩擦產生火花。
此時牛頭馬面他們兩個根本沒有動靜,看不出是因爲“捆仙繩”的關係動不了,還是根本沒有將道蓮放在眼裡。
紅符擊出之後,化作幾團火焰,朝着牛頭馬面的曲池,氣海亮出穴位打了下去。
“砰砰!”
就彷彿是子彈打在了鐵板上的聲音,那幾道符紙擊中了牛頭馬面的要害。
下一刻,在道蓮和張道君的目光中,牛頭馬面不但毫髮無傷,而且身上的“捆仙繩”就像是菜藤一樣被輕易就扯斷了。
想來二十幾年前的道蓮,雖然術法超羣,是天師堂年輕一代的翹楚,可畢竟不是今日的道蓮,無法做到道法通神。
道蓮有些慌了,掩護着張道君繼續往後退了一絲絲,哪怕是一絲絲的距離。
這個時候,那個馬面終於開始說了一句人話,他問道:“這招是‘捆仙鎖關’,一般的小妖小鬼被你打中肯定活不了。從你出招的套路來看,應該是天師堂一脈的吧?爲什麼不施展你們最擅長的‘大血卍陣’?”
道蓮和張道君同時一愣。不過說實話,就算當年的道蓮用了“大血卍陣”,在他們這種地府陰司面前,恐怕也不抵用。
被如此無視,難道只有徒手待命的份了?
馬面緩緩走上前一步,道蓮和張道君都是同時一驚,深怕他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
現在的他們早已經知道這兩個地府陰司的實力,絕對不是尋常的鬼怪能夠匹敵的了。要知道地府陰司是負責緝捕陽間所有魂魄,並且將他們全部帶回地府的人,這樣的角色,豈能是等閒之輩。
道蓮的修爲真的不弱,天師堂張道君的七個傳人,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但是在這兩個陰司面前,也已經明顯落於下風。
只見馬面踏出一步之後,那兩顆*珠子等得比荔枝還大,他看了道蓮一眼之後,說道:
“千年之前,我曾經在陽間遇到過一個天師,他叫做陶振南。”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道蓮和張道君都是一愣,因爲陶振南,正是天師堂一脈的開山祖師。當年也就是他發現了藏在山巒龍脈之中的陰陽相通之地“陰煞池”,所以開創了“陰陽行”這一個行當。
據說當年陶振南只是一個行腳商人,四處倒賣各種古玩異物,也精通五行法門,相卜之道。
到了中年時期,陶振南在遊離名山大川之時,偶然得到了一本古書,這邊古書裡面記載了各種絕妙的術法。陶振南對於道家的一些術法也涉獵甚廣,但是他發現這古書裡面記載的術法,竟然比道家的術法更爲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