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兩大派閥,天師堂和掌燈會,一直以來都是整個陰陽行的龍頭派閥,兩大派的掌門,更是受到萬人敬仰,一言九鼎。
可是,這兩大派閥,雖然明面上是睦鄰友好的關係,私底下,聽說卻是暗流涌動。因爲誰都想做陰陽行的第一把交椅不是。
以前這些都是行內聽說的流言,我也不確定正不正確。可眼前這一幕,足以證實兩大派閥確實不和,爲了區區一顆珠子,竟然大動干戈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現在掌燈會的三當家趙無極手中抓着的“血靈珠”。
我跟胡威算是局外人,他們門派之間的虧鬥,不太想參與,所以只好退到巫行雲的身後。
巫行雲等天師堂的高手,趕緊將甲丁扶住,這一掌甲丁傷得不輕,不過他畢竟修爲精深,這一掌還要不了他的命。
只見他抹一下嘴巴上噴出來血,回神怒瞪着傷他的掌燈會二當家唐劍川。
“想不到掌燈會竟然是這般吃屎的作派,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說着甲丁一瞬間祭出法器,緊隨着天師堂一衆高手也都是紛紛祭出法器,巫行雲臉色難看,卻不見有什麼動作。
那邊掌燈會也是一個個凶神惡煞,不是易與之輩。
“甲丁老兄,這‘血靈珠’乃是鬼界至寶,我們掌燈會這次出生入死,可不能輕易交給天師堂啊!”
“我呸!你們掌燈會付出了什麼?這‘血祭’的線索是我們天師堂的人探聽到的,最大的功勞也是我們小七的,你們不過是從旁協助,居然敢邀功。趕快給我把‘血靈珠’交出來。”
“做夢!”
眼看場中就要一場惡鬥在所難免,可隨機在人羣當中,卻是陡然之間,發出一聲慘叫。
衆人定睛看去,竟然是掌燈會那邊發出來的,再仔細看去,這一聲慘叫不是出自別人,而就是從那個拿着“血靈珠”的趙無極口中發出。
這時他拿着“血靈珠”的那隻手,全身的血管暴漏,好像體內的血液都往那“血靈珠”上聚集,而他面目猙獰,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極其痛苦的狀態。
“啊!”趙無極實在是忍受不了這般痛苦,雙腳一個站不穩,竟然在地上翻滾,任誰也不敢靠近他。
“三弟,三弟!”唐劍川見趙無極這般難受,也是心急如焚,可他閱歷深厚,看出來這一切都是“血靈珠”在作怪,如果不小心處理,自己的命也會搭上。
天師堂這邊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時候,巫行雲一個衝身,來到了趙無極的面前,手起劍落,竟然是生生將趙無極的一隻手給砍了下來。
“啊!”趙無極一聲叫喊,卻比剛纔要輕鬆了許多。
唐劍川見巫行雲砍了他三弟的手,一把抓住巫行雲的手臂,想要質問,可巫行雲雙目沉沉地盯着他,他也就明白,這是唯一能夠救趙無極的法子,也就乖乖鬆手了。
隨後掌燈會的人馬上給趙無極止血。
那“血靈珠”離開了趙無極的身體之後,從斷掉的手臂上滾出來,像是一顆會自己走動的球,在地上滾來滾去,人羣被他一下子衝散開去,沒有人敢靠近這個嗜血的東西。
看來這東西,只有那黑袍鬼王旱魃才能掌控,其他人,根本就碰不得。
但是就在我恍惚之間,那個東西,竟然是朝我的方向滾過來,然後停在我的面前。
包括我跟胡威在內,所有人都看呆了,這東西,想要幹什麼?
“危險!”巫行雲朝我大叫一聲,胡威比我反應快,他想要把我拉開。可這一下,已經是來不及了,那“血靈珠”竟然朝我的胸口撲了過來,我正要用手擋住,卻發現“血靈珠”就這麼沒入了我的身體裡頭。
我自己錯愕不已,看一圈周圍的衆人,每個人都是死死地看着我,嘴巴長得都快看到他們喉嚨眼了。
“小,小影。”
胡威嘴巴有些哆嗦地看着我。
卻見此時此刻,我感覺頭頂上冒出來一個東西,這東西不是血紅色了,而是,金色的。
我火速看了一下胸口的金童紋身,消失了。
這金色珠子,緩緩從我的頭頂滾下來,我一把接住,它竟然開口叫了一句:
“主人!”
我的天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血靈珠”應該是被金童給融合了。金童本來無形,這會兒,卻是變成一顆金色的肉球了。
但是隨即,金童一下子動彈不得,這金色珠子像是一下子死掉了一樣。
我心思落魄,就這樣幾近死寂地盯着金童。半晌之後撥弄了一番,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幾分暗沉,但他依舊是這般乖巧憨憨地睡着。
我輕輕撫摸着他柔軟卻冰冷入骨的“軀體”。良久過後我對着他說道:
“金童,你怎麼了?你該不會是,死了吧?”
說完,一滴滴晶瑩滑落,這個時候,天上下起了雨,這個山頭,這個季節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去了。
它本來打死都不想回苗疆來的,是我求他回來的。
我抱着金童一直跪在地上,這個時候,巫行雲也跪了下來,對我說道:
“我有說過,它已經沒得救了嗎?”
我淚眼朦朧地盯着她,愣愣問道:“你說什麼?”
她嘆息一聲說道:“沒錯,這金童我是救不了,雖然我確實也不想救他,畢竟是鬼物。但是看你這樣,我也很頭疼啊!”
我抓着她的手說道:“行雲妹子,我求求你救救它。就算它是鬼物,她有錯,但這是命運的安排呀,不該懲罰它的,它無心害人的。”
巫行雲搖頭嘆息,望了一眼周圍的衆人,也沒理會大家的看法,讓胡威攙扶着我,先離開這裡。
巫行雲一撐雙手,起身拍拍道袍上的灰塵,也轉身走了,邊走邊唸叨:
“哎呀!真是冤孽啊!我心腸是不是變軟了很多?這要是換做以前,我早就把它給……”
我回頭盯着巫行雲的身影,胡威用袖子擦擦我的淚水說道:
“放心吧!我看七師叔的意思,肯定有辦法救它的。”
我終於是咧嘴一笑,抱着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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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旭陽初生,豔陽高照,露水浸潤了清晨的草地。巫行雲一大早就起牀,說要帶我去附近的一個小村子,找一位叫做宋天霖的高人幫忙!這人也是天師堂的高人,此行隨同而來。不過好像是因爲身體原因,半路出了些狀況,所以只能暫時在距離苗疆比較遠的村落里居住。
我壓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是愣愣跟在巫行雲尾巴後邊,只要是能夠救金童,什麼人我都找,什麼事我都答應,什麼委屈我都願意受。
到了那個村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們就往那村子的一邊趕路,巫行雲不喜歡坐車,這一帶的摩托車很便宜,但她還是拎着兩盒子禮品,換晃悠悠地走着。
有時候我看她,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活得真是開心,讓人羨慕。
離那個村子近了許多,進入一片田野之後,就看到遠處有一條比較古舊的巷子了,田野上一滴露水從我頭頂的樹梢滴落,觸到我的鼻尖,在有一絲絲流入了我乾涸的雙脣,我擡頭看了看天,差不多到黃昏了,有一種舒心的感覺,好像憋屈了久久的情感一下子頓悟通徹了一般。
巫行雲走得像蝸牛一樣,而我又是心急如焚,催了她好幾次她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到了巷子夜已深了,小巷子裡頭燭光淡淡,街上更是行人寥寥。巫行雲領着我在小巷中穿過幾條陌生的巷口,最後走到一處較爲偏僻,老宅子門外,這才停下來。
周圍人家的燈很多都已經熄滅了,只有這裡還亮着。巫行雲敲了敲門板,裡面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
“誰?”
巫行雲輕咳了兩聲,道:
“青峰,是我,七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