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胡威的手臂搖了兩下,低聲說道:“他是鬼,徐杏的陽氣,就是被他給吸走的。”
胡威一吃驚,問道:“你說什麼?”
我悄悄地把徐杏和我在夢裡遇到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胡威這才恍然大悟。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他吸走徐杏的陽氣,就是爲了讓我們找‘回氣丹’,然後引我們來見他?”
我才意識到,現在我們三個處在危險之中。
“你說他出現在你們夢裡?”
我點了點頭,他說道:“鬼魂託夢給活人,會損害自己的陰氣,如果不是萬分緊急的事情,都不會那樣做。更不要提在夢裡侵犯你們了。所以他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比鬼更厲害的一種,鬼靈。”
“鬼靈?”我和曹安順同時吃驚,所謂的鬼靈,只是傳說中的鬼物之一,很少時候能遇到,是鬼物中的極品,萬中無一。多數這樣的鬼,都是一方之主,也就是俗稱的“鬼王”。
曹安順發抖着說道:“完了完了,這下我們自己送上門來了。萬一他來個甕中捉鱉,我曹安順連鬼都做不成了。”
隨後楊駝子走了過來,向曹安順索要家傳玉佩,曹安順有些不捨得,但是多看兩眼,還是交出去了。嘴裡嘀咕道:“都做鬼了,這傳家寶留着還有什麼用。”
楊駝子將玉佩交給那個男子,那男子連多看一眼都沒,只是擺擺手,示意楊駝子把東西收起來。
曹安順見狀,心裡很不是滋味。隨後那男子磁性的聲音又傳來:
“用這東西換鬼市僅有的一顆‘回氣丹’,未免太容易了。”
我們三個現在都不敢翻臉,畢竟不說別的,光是門外的五行陣法,沒有楊駝子帶我們出去我們也走不了。
可他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們這些人一沒錢,二沒勢,欺負我們幹什麼呀。
那男子突然朝我看來,如冰的冷眸差點沒將我凍死,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鬼,也還是那麼迷人。可現在是危機時刻,我全身緊繃着戒備着他。
那男子指着我說道:“我要單獨跟你談談。”
“我?”我指了指自己,胡威跟曹安順都傻傻看着我。
那男子緩緩點頭。
胡威頓時擋在我身前,沉聲說道:“休想,回氣丹你不給就算了,我們也沒條件跟你談,這就離開,你放我們走。”
男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冷冷說道:“那個女孩,少了一口陽氣,撐不過明天日出,你們如果想她死,隨時可以走。”
我心頭一斷,不行,徐杏現在命在旦夕,我如果擔心自己,而不去救她,這怎麼忍心。
所以我毅然決然說道:“我留下來,你把‘回氣丹’給我。”
“小影,你……”
“媳婦,不行啊!”
胡威和曹安順都紛紛攔我。
胡威說道:“這傢伙明顯就是設局讓你往裡跳,千萬不能中計。”
我搖頭苦笑說道:“可杏兒的命確實握在他的手裡,咱們往哪再找一顆回氣丹呢?”
胡威臉色鐵青,漸漸把頭低下。
這時那男子起身,往後房走去。我看了胡威和曹安順一眼,說道:
“你們在這等我,如果我回不來了,也一定要拿到回氣丹救杏兒。”
說完我就跟上去,走到後房。
房間裡面很寬敞,很整潔,他靜靜地坐在牀頭,依舊是那如冰的眼眸看着我。
我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男子說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冷笑一聲,說道:“卑鄙無恥的鬼魂,我不感興趣。”
他緩緩搖頭,靜靜地看着我,很溫和,但仍是透露出一股揮之不去的邪氣。
“你是怪我吸走了你朋友的陽氣,將你誘騙到這裡嗎?”
我冷哼道:“你鑽進別人夢裡,做苟且之事,還需要我點破你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緩緩站了起來,從牀頭取出一個藍色的陶瓷瓶,很精巧的小東西,淡淡說道:“我也有難言的苦衷,恕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回氣丹就在這裡,只要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我看到他手裡的小瓶子,一陣激動,忙說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他靜靜地看着我,說道:“就像是,我在你夢裡做的事情一樣。”
我腦子嗡的一下,差點沒昏過去,但隨即看到他那張冷俊的面龐,很認真,甚至很天真地提出這種要求的時候,我臉上忍不住又是火辣辣的發燙。
我甩甩頭問道:“爲什麼偏偏選擇我?你如果想要女人的話,應該不難找到的。”
就憑他的顏值,到哪裡不是搶手貨。
他苦嘆一聲,說道:“只能是你,別的女人,對我沒有用。”
“你,你到底是誰?”
我說話已經開始有些結巴了。
他想了一會兒,好像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只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我找了你很久。”
我默默脖子上掛着的鼻菸壺,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我張小影還是分得清的。我喉嚨裡咕嚕一聲,顫抖着說道:“你把回氣丹給我,要我當牛做馬都可以,就是那個事情,不行!”
他突然向我走了過來,氣勢如虹,手裡拿着回氣丹,十分威嚴地說道:
“我也不是在求你,你不答應,你朋友性命不保。”
“你!”我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可當我的眼神跟他接觸的時候,又忍不住稍稍躲開了。
“把衣服脫了,我現在就要你。”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全身一下子抖了起來。
他越靠越近,直到,他的寬厚結實的胸膛就這麼貼在我的面前。一股冰涼的寒意,又不冷,很溫和的感覺。我喘着大氣不敢看他,只見他將瓶子在我眼前晃了兩下,然後往下移動,將瓶子在我領口位置放了進去。
我心噗噗跳個不停,很快要說服自己,就算現在抗拒,他也會在夢裡對我做什麼。與其如此,不如跟他達成協議,讓他從此別來騷擾我和徐杏。
我喉嚨沙啞地說道:“我不是貞潔之身,還,還懷了鬼嬰。”
他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說道:“沒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他就是要這樣的女人?難道說他不要女人的貞潔,也不是要我,而是,需要我肚子裡的鬼嬰?
我大概這樣猜測着,畢竟現在的我,確實跟普通的女人不一樣,也只有這樣的特點纔會對她有吸引力。
隨即我又想到他第一次出現在我夢裡的時間,是我剛懷上鬼嬰的第一天。
他是衝着鬼嬰來的。
我腦海中思想掙扎得很厲害,如果說他能幫我拜託鬼嬰的困擾,是不是這樣對我更加有好處?也省得天師堂那夥見錢眼看到狗道來抓我。
可隨即我又想,這男子是好還是壞?如果是窮兇極惡,我豈不是又種下一個禍根?
我正想着,他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他在我耳邊吹氣,一下子我全身就酥軟了。
只見這時候,他打開了那個瓶子的蓋子,我以爲裡面裝的是“回氣丹”,可誰曾想,從裡面飄出來一股幽香,很熟悉,很熟悉。
我的天哪,這不就是徐杏洞房那天,從門外飄進來的鬧羊草加上麝香之氣嗎?怎麼又會是這樣?
漸漸地我身體開始軟了,他一把將我抱到牀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雙目死死瞪着他。
他卻溫柔地在我耳邊髮絲撩撥一番,說道:
“上一次,你也是這樣,全身沒力氣,對嗎?”
我微弱的說道:“是你?”
他一五一十地說道:“那天我聽到永豐村深夜敲鑼打鼓的,多半是有人舉行冥婚了,就前往去看,洞房的時候,我就在門外。那陣香氣是我放的。”
我心頭一驚,問道:“你跟甲丁那狗道是一夥的。”
他冷冷地笑了,這是他頭一次笑,帶着濃濃的輕蔑,說道:“你說那個道士?你覺得他有資格跟我一夥嗎?我需要一個懷了鬼嬰的女人,就是你。”
我現在毫無反抗之力,全身動彈不得,只能疲軟地躺在牀上任由他擺佈。
他用手背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
“有沒有感覺一股火熱?”
他不說我倒沒感覺,這一提醒我,才感覺到全身像是有幾萬只螞蟻在爬動一樣,熱得難受,我極力想要剋制,可越剋制,越無法抵抗這發自內心的火熱。
“我在上次的香氣裡面添加了合歡散,會讓你舒服一些。”
我全身開始控制不住,不停地抓捏。
“你這不入流的鬼,太卑鄙了。”
這話一說完,他掐着我脖子厲聲說道:“蠢貨,你可知道那道士在你身上下了‘封胎咒’,你肚子裡的鬼嬰只能產下,無法拿掉。就算現在有另外的咒術控制了鬼嬰的成長,只是拖了些時日而已。只有我能幫你徹底擺脫鬼嬰。”他鬆開手,摸着我的臉頰說道:
“我們互相需要彼此。我解救你,你也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