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黑沉穩不驚，提着水桶沉聲道，“看來這個是要拿回去請師父定奪了。”
白小花聽到這話頓時吃驚，湊到白小黑麪前低聲問道，“難道這個很棘手？”
白小黑不點頭也不搖頭，“這個東西一向有人餵養，此時出現不知是人爲還是無意。若是人爲就說明這家得罪了什麼人，非要如此。”
李欣聽到這話，驟然想起過來時看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男子，也不知和這個有無關係。
“看來大師兄是看出這個是什麼東西了？”李欣也很好奇，剛纔是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卻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白小黑隨機就給蓋上了。
白小黑頷首，“燊蠱。這個東西叫做燊，來自於水中，依靠水而存活，若是離開水就會乾涸而死，這個也是對付燊蠱的一種辦法。”李欣恍然大悟，難怪剛纔白小黑要將新娘在太陽下曬，就是爲了將燊逼出。
“但是我道行太淺，還無法對付這個東西。”白小黑很是惆悵，“我想着能養出這種燊蠱的定然不簡單，所以還是回去請示師父，不可隨意打草驚蛇。”
李欣對白小黑的謹慎頗爲讚許，其實說起來這種謹慎也是對村民負責。
萬一真把對方逼急了，狗急跳牆。
陰陽道的可以擺脫困境，這些村民卻是無辜的受害者。
白小花很是忿忿，“沒想到下山居然遇到這種事，看來今天是沒法好好玩了。”
白小黑輕輕一笑，提起水桶便走，“三十多了還這樣貪玩。”
白小花吐吐舌頭小心笑道，“也是難得有半日閒。”
李欣見他兩人這樣，也是笑，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李欣和白小花下山不過一會，又要因爲燊回去，這沿路過來也並沒發現什麼。
李欣看着白小黑提着水桶如履平地，沒有絲毫負重感，不由感慨白小黑果然訓練得當。
李欣沒有負重，已經感覺氣喘吁吁。
到陰陽道，白小黑才放下水桶，低聲說道，“這個時候師父恐怕在書房研究符咒道理。要不稍等一會再去告訴師父？”
白小花卻很不贊同，“萬一那人還要使壞呢？我看不如儘快找出其中的端倪，也好保證沒人出事。”
白小黑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若不是李欣一直看着，恐怕很難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驚訝。
下一秒，白小黑微微含笑，“小師妹成長了。以前你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白小花臉一紅，李欣居然看到她在害羞。
“好，我現在就去找師父。”白小黑說着，再次提起水桶示意兩人跟着自己。
白小黑走了幾步，向後院去，在一條分路再次轉過。李欣記得若是向左就是自己住的地方，向右便是書房之類。
白小黑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放下水桶擡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白小黑聽到聲音，才慢慢推開門走入房間。
李欣有些疑慮，這個地方白小黑都如此小心，那自己一個外人能跟着進入麼。
“姑娘也請進。”師父聲如洪鐘底氣十足的聲音，徹底打消
李欣的顧慮，跟在白小花身後一起走入書房。
白小黑毫不遲疑將燊的情況和師父敘述一次，師父的臉色有些凝重。
“你確定這是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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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黑不慌不忙頷首，“正是不確定，弟子纔將這東西帶回來於師父看一眼。但長得與師父所教並無差別。”白小黑說話非常有藝術感，這段話提高師父而且也說明自己所學有用。
師父果然默默點頭，看起來非常滿意。
李欣見師父站起身，緩緩走到水桶跟前，李欣以爲他要打開水桶看個清楚。
誰知師父不過隔着水桶看了幾眼，忽然臉色大變，“果然是燊。”
李欣暗歎師父果然厲害，這樣便能夠看出來了。
“沒想到一直以爲消失的燊蠱居然還會繼續存在，而且出現在這裡。”師父喃喃自語，看來很難以置信。
白小花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聽到師父這樣說，頓時不滿嚷嚷道，“師父的話幹嘛不說清楚？”
白小黑輕輕拉住白小花，默默搖搖頭，“這些師父都講過，也不知你是神遊到哪裡了。”
白小黑說着，將燊一一告訴白小花。
燊屬於滄海一粟，非常難以尋到，但其來無影去無蹤，遇水則會化爲蠶蛹一樣的白色蟲子狀。
可以通過茶水、血液、頭髮……甚至空氣進入人體，形成燊蠱。
燊蠱一旦進入人體，吸食人的精血，就不會和以前一樣，滿足於水裡的生物，就會喜歡腐肉的味道。還有就是小孩和女人的食肉。
被下燊蠱的人必須定期食腐肉，否則就會被燊蠱反噬，自己把自己吃掉。
然後燊蠱就會回到下蠱人身邊，或者再次需要宿主。
李欣有些奇怪，“這和普通的蠱毒好像沒什麼不同，爲什麼你們如此緊張？”
白小黑微微一笑，似乎想到李欣會這樣問，“因爲傳說燊是生活在忘川河當中。能有本事得到燊的，肯定是不凡之人。”
李欣和白小花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能在忘川河當中帶出東西，那人的確很厲害。
或者說根本不太可能是人了。
“而且燊蠱是使用自己自身爲本來來煉製。這個不是母體，不過是母體的一根汗毛。母體會更加厲害。”白小黑表情嚴肅，“這樣的已經不能稱之爲人，應該屬於魔妖人之間。”
李欣想着，這樣豈不是更難對付。
“就是不知道新娘家是否得罪過什麼人，居然會使用燊蠱這樣的手段。”白小黑說着默默擡起頭看向師父，似乎想要等師父定奪。
師父面無表情，看不出此時到底在想什麼。
“師父，難道你也不知道如何對付燊蠱？”白小花見師父半晌不說話，不由急切問道。
“白小花……”白小黑連忙止住白小花的話頭，想要教訓幾句。
“沒錯。燊蠱只在書上有所記載，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沉聲說道，眸子裡心思涌動，“我認識的人當中，似乎無人有這種本事。”
“那羽空大師呢？”李欣幾乎脫口而出。
這話惹得師父大驚失色，
不可思議望着李欣，“你們已經和羽空交過手了？”
李欣自知無法隱瞞，暗暗點頭。
師父更是表情詭異，半晌，師父嘆了口氣，“羽空是一個神秘的人物，到目前爲止我們這些同行沒有一個真正見過這個人。但他的名號卻十分響亮。”
李欣不太明白師父說的“十分響亮”是什麼意思。
“那如果師父和羽空動手，誰勝出的希望比較大？”白小花不嫌事大，開口便詢問。
師父默默嘆了口氣，“羽空。”
白小花頓時目瞪口呆，沒想到師父會自己承認羽空厲害。
如此說來羽空真的是後無來者前無古人了。
白小花暗暗慶幸，好在沒有直面碰到羽空。
“羽空這個人的悟性很高。基本上可以說已經到了登峰造頂的地步，凡是他研究的，不論是邪術還是正術，他都可以結合在一起。羽空有時做好事，但好事的背後又會有邪惡的效果。所以我也無法判斷他是好是壞。”師父對羽空的評價很中肯。
這樣反而叫李欣不知所措。
羽空每次的確能夠幫別人解決問題，但解決問題的背後的後遺症卻後患無窮。
有時甚至要賠上全村人的性命，斷子絕孫爲代價。
李欣真是不知道羽空是好是壞。
“如果說誰有能耐養燊蠱，那羽空還是有可能的。”師父緩緩擡起頭，眼神複雜掃視白小花和白小黑，“我們沒有見過羽空真人，而且據傳說他好像活了很久。”
李欣倒是沒有多少驚訝，當初解除陣法的時候，那村長也說過軍閥戰亂時期，羽空大師出現。
李欣那個時候就想，這樣說來羽空最起碼有百歲以上。
“師父，羽空有沒有可能已經成仙？”白小花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讓四人都陷入沉默，若是羽空真的成仙，恐怕真的很難對付。
“不是沒有可能。”師父嘆了口氣，有些悲傷，“其實渡仙的方法有許多種，有正道也有邪術。”
李欣這才知道成仙也有正邪，如此說來羽空就算兇惡至極也會煅化成仙。
“爲今之計是查出燊蠱到底是何人所施，以免他再次害人。至於羽空我們也管不了，還是不要去想了。”師父見白小花心浮氣躁，便轉移話題。
李欣暗暗頷首，羽空神出鬼沒，從未看到他的出現，他卻無所不在，的確難以對付。
“今天我在村子裡看到一個男人鬼鬼崇崇，不知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李欣想到那個男人，心底還是不安，便將那人隱隱的樣貌細細描述一次。
三人沉默不語，李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索性沒了聲音。
“那個人好像不是村子裡的人。倒像是鄰村的。他來做什麼。”李欣正不知所措之時，白小花忽然開口說道。
白小黑詫異，“你確定是鄰村的？今天這個新娘也是鄰村來的。”
這話頓時引起師父的注意，“你們兩所言不虛？”
眼看兩人頷首，不似作假的模樣，師父暗歎，“莫非是在出門之前就已經這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