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我累的腰痠背後,連吃飯的力氣也沒有。
呂瀟叫我去吃火鍋,我哪裡有那個力氣,只說:“你去吧。”
呂瀟便去了。
睡的正想,突聽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是哪個小毛賊闖進來了?我假裝繼續睡覺,想看看那小毛賊是如何膽大包天,連我的東西都敢偷?
我和呂瀟住的地方被叫做鬼樓,一般人是不敢進來的,這小毛賊倒是不怕死啊!
翻找了一會,應該是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那小毛賊竟然把手伸向了我。
“啪!”我一把抓住那隻手腕,冰冷刺骨,一點溫度也沒有,讓我覺得很不對勁。當看到眼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時,我的呼吸彷彿停止了,大腦一片空白。
顧白語?
我呢喃着叫了一聲,緩緩坐起來,望着那張臉,久久不能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他“咿咿呀呀”,很是驚慌的樣子。
我吃驚地看着他,心裡面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眼眶在那一瞬間溼潤了。
“你是誰?”那幾個字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問完,我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他惶恐地將手抽了回去,想要逃走,我一下子跳過去,攔住他的去路。
這時候,兩道身影向着我們的方向跑過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關若蘭和明暗。
他們看到我,眼神裡是說不出的複雜神情,意外、吃驚、憤恨!
憤恨?應該的啊,顧白語用他的命救了我一命,他們怎麼能不憤恨我?
若蘭和明暗的出現,更加讓我確信,眼前這個像孩子一般的人,就是顧白語!
只是,爲何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少爺,我們回家。”關若蘭說着,將我的手別開,要把顧白語帶走。
我攔住她:“把話說清楚再走,別忘了,我可是顧家的少奶奶,而你們,只是下人。”
我把“下人”兩個字咬的很真,就是要讓他們明白我的地位。
我知道這麼說會讓他們更加恨我,但我沒有別的辦法。
我把顧白語帶進屋裡,看着他像個三五歲的孩子一般,對什麼東西都充滿好奇,心裡就難過的要命。
以前的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而如今,卻變得和小孩子一般,甚至連最基本的東西都要人看着。
我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轉頭看着關若蘭,“說吧。”
她很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事情簡單地跟我說了一遍。
那日的事情和呂瀟說的差不多,我讓她省略,直接說顧白語救了我之後的事情。
顧白語用將他的命魂給了我,救了我一命,鬼力大大下降。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五鬼埋伏,被他們襲擊,連最後一點鬼力都沒了。
也是他命不該絕,僥倖逃過一劫,可是,等關若蘭他們找到他時,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可他即使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依然沒有忘記我。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麼,只是潛意識裡存在着對我的記憶。
若蘭要時刻看着他,稍有不留意,他就會逃走。
你問他要找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只說:“我要找她,我要找她……”
從距離這裡一千多公里的南方,一直找到這裡,連若蘭都驚歎,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事情說起來好像沒什麼,但聽在我心裡,卻像刀子割一樣難受。
說到底,都是我害他變成了這樣。
我輕輕撫摸着他的頭,“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不行。”若蘭直接打斷我的話,“我知道,你們現在誰也離不開誰,但是,若你想他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就必須讓我們把他帶走。只有顧老爺子能救他!”
如果換做以前,聽到這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讓若蘭他們把顧白語帶走,但是現在,我不那麼想了。
我寧願他永遠都這個樣子,他就不會再去找五鬼報仇,也不會有人再來打攪我們。
若蘭說什麼也不願意,“你若執意要把他留下來,那我們只好請高老爺子親自過來了。”
她這是威脅我,毫不客氣!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了,我只好點頭答應:“那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
“嗯?”
“這是高老爺子的命令。”
又拿那個神秘的高老爺子來壓我!
我懶的和她爭論,只好說:“那你們給我一天時間,我想和他單獨相處。”
他們表面上答應,實際上只在距離我們住的地方三五里的地方守着,怕我把顧白語帶走吧?
我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是,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行動呢?
直到呂瀟回來,我突然有了注意——偷天換日!
“他、他怎麼在這?”呂瀟吃驚地看着顧白語,嘴裡的串串都掉出來了。
我讓他別廢話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現在,只有讓你假裝顧白語,然後我帶着真正的顧白語離開。你把若蘭他們騙走,騙的越遠越好,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喂,那個若蘭很難纏的,我……”
不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他的話:“你自己想辦法。”
呂瀟很無奈地被我推向若蘭和明暗,在她們離開之後,我帶着顧白語,趕緊離開那裡。
天大地大,我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在一塊廣告牌上,我看到麗江的景色不錯,便決定帶着顧白語去麗江遊玩一圈。只是,現在的火車都是實名制,要用身份證買票。我和顧白語都沒有身份證,因爲兩章火車票,可把我們給難住了。
正在我猶豫不知如何是好時,那女售票員卻突然扔給我兩章票,說道:“好了。”
我一看,名字不是我和顧白語呀!
那售票員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透着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我立刻察覺到,她可能是被邪崇附體了。
我警惕地拉着顧白語趕緊退出人羣,想趕快離開這裡,而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將我拉住。
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濃妝豔抹的,我不認識。
她將我拉到一邊,四處打量一番,這才說道:“不是想去麗江嗎?票都給你了,怎麼又不敢去了?”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她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屁股上,我在那裡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是一條蜷縮起來的尾巴。
“你是龍音?”
“噓!”龍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不要出聲。
自從地下牢房一別,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龍音,想不到再一次見面,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龍音讓我們去坐火車,檢票的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她會附身在檢票員身上,迷惑他們的眼睛。
龍音將我們送上火車之後,自己卻不上車,我實在不明白,問她爲什麼?
“你以爲我是爲了你?我可是爲了顧白語才這麼做的。五鬼一直跟着你們,只有把你們送離這裡,纔會安全一點。喬沛,你給我好好照顧顧白語,等我解決了五鬼,一定會去找你們的。”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望着龍音離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我只知道,我很知足此刻顧白語還能坐在我身邊,我還能握着他的手。
若蘭說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惹事,但現在跟我在一起,安靜的就像個乖孩子一樣。
我讓他靠在我的肩頭,他就乖乖靠着,讓他休息一會,他就乖乖閉上眼睛休息,惹的隔壁的乘客還以爲他是個氣管炎。
我“呵呵”一笑,心裡喃喃自語,氣管炎,這個詞倒是不錯。
要真能管他一輩子,也挺好的!
第一篇番外出來了,一直答應大家說寫番外,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拖到現在,真是對不住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