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有一隊人正朝着她這邊走來,這羣人中有吹喇叭的,有敲鑼的,有打鼓的,還有一頂大紅花轎。
每個身上穿的都很喜慶,個個臉上洋溢着笑意。
那段結婚常用,而且千古不變的旋律從隊伍之中傳出,傳向了四方,彷彿在向世人宣佈着一件事,誰誰要誰要嫁人了,誰誰要娶誰了。
隨着隊伍越來越近,莫念瞬間發現了四道身影,特別是走在最前頭那位。
曾經的她因爲自己有那樣的命運而痛苦不堪,直到遇上他,愛上他,她才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因爲天才爺送給一個她愛,卻又愛她的人——笑離歌。
然而,在看到笑離歌一身古樸且又紅豔如火新郎裝後,她的心如撕裂般痛。
她努力握緊拳頭不讓自己掉一滴眼淚,只是眼淚卻像淘氣的孩子一般,不聽話的掉落,滴滴滴——
爲了不擋住迎親隊伍,爲了不讓笑離歌看到她的失落,她瘋狂的吸了幾口氣,迅速抹掉眼淚退到了路邊。
那道熟悉的身影,那個魂牽夢繞的人緩緩地走來,然後從她身旁邊經,就這樣筆直的從她身邊經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兩人形同陌路。
這道喜慶的曲子傳入她的耳裡,比喪禮上的哀樂還難聽。
那道熟悉的身熟走過,敲鑼打鼓的人也走過,那頂大紅花轎也經過。
他們全都從她身邊走過,然後走進了笑家莊,走進了她最想進去的地方,只給她留下一個個模糊的背影。
眼淚不停的奪眶而出,她右手握着胸\/口,心痛得快要死掉。
原來這一切自以爲是的幸福其實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她在去年七月從他身邊離開時兩人的緣份已經走到了盡頭了。
他的心已經變了,也只有自己才苦苦的堅持着,傻傻的堅信對方不變心。
當天師又怎麼樣,學了道又如何,算來算去終歸還是算不到自己的結局。
轉身,她帶着自己疲憊的身體和那顆支離破碎的心緩緩的轉身,任由那眼淚不停流着。
愛越走越遠,心也漸漸走向了死亡。
一步,兩步,三步,似乎腳上負千斤一般,每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
突然,那消失的愛彷彿被什麼牽住一般,那走向死亡邊沿的心也突然停了下來。
原因無他,因爲此時有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念初。”
這個聲音很清晰、很熟悉,熟悉到她終身難忘,那疲憊的身體就像觸電般顫抖。
“幻覺,一定是幻沉。”莫念初努力讓自己搖了搖頭,把闖入耳裡的聲音搖掉讓自己變得清醒些。
因爲他已經走了,不可能再回來了。
然而,當莫念初搖掉那個聲音時,它又再一次出現:“念初。”
第一次是幻覺,第二次還是幻覺,她一定是瘋了。
不敢停留,莫念初腳步再一次邁出。
這時,那個聲音又再一次傳來:“念初,你要去哪?”
這一次,她聽得很真切,而且,那個聲音裡明顯帶着一絲焦急。
不知是憤怒還是討厭,莫念初突然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然後轉身來。
既然他已經娶了別的女人了,既然他已經拋棄了他們的誓言,他還喊她做什麼,難道還要讓她去參加他的婚禮嗎?
看着眼前這個紅豔的身影,莫念初深深的吸了幾一口氣:“恭喜。”
這一刻,她除了恭喜二字,她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扭頭就走嗎?別人會覺得她沒肚量。放口大罵嗎?那隻會讓更多人笑話而已。
“謝謝,同樣也恭喜你。”笑離歌臉上浮現一絲酸澀的笑容,眼神那股濃濃的憐惜之意十分真切。
“恭喜我?我能有什麼好恭喜的?”莫念初苦澀一笑。
最愛的男人取了別的女人,對方還要恭喜她,這簡直就是諷刺。
“你恭喜我結婚,我同樣也恭喜你結婚,難道不對嗎?”笑離歌反問。
“我結婚?”莫念初一愣,走到了這一步最痛苦的人是我,笑離歌,你何必還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你太狠了。
然而,就在莫念初感覺自己的所有勇氣、自尊都要被對方踩到腳底時,笑家莊裡突然走出兩隊孩子童。
他們個頭差不多,左邊全是男童,右邊全是女童,他們手裡都捧着一束花。
看這兩隊人來到笑離歌旁後便便自動列隊站好,再接着,四道身影從裡頭緩緩走出。
在看到這四道身影時,莫念初的表情再一次僵住。
因爲這四人不是別人,左邊兩位笑然和馬蕭蕭,右邊兩位是她父親莫高鋒,母親單元芳。
“爸,媽,你們這是——-”
“念初,快進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單元芳臉上浮現慈愛的笑容。與此同時,莫高鋒、笑然、馬蕭蕭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
就在莫念初不明所以時,笑離歌再次開口:“念初,其實這都是爸媽的主意。他們是想懲罰一下你這兩年多對他們的隱瞞,懲罰你把最大的秘密藏在心裡不告訴他們。”
“剛剛那個花轎是空的,就差你這個新娘。”
“什麼,花——花轎是空的。”莫念初一臉震驚。
“是的,剛剛你看到的那此都是爸媽吩咐的,沒辦法,如果我不照做,他們就不讓我娶你。”笑離歌一臉憐惜的解釋。
“離歌,你——-”這一刻,莫念初突然破泣而笑,雖然是淚着滿,但她的心卻是幸福的。
人還在,心不變,愛仍在彼此的心中。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