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那間病房裡的一切都那麼合我心意,原來是這樣,他調查每一個之前認識我的人,我在心裡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他查出來現在的秦朗竟然就是死去的江子文,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撕毀了他之前所有的照片,既然你這樣愛着江子文,那他就要做江子文!沒有辦法,他只能把你抓起來,想方設法讓你忘記江子文,心裡眼裡只有他!可能你覺得他這種做法很變態,可他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她句句都在爲她兒子辯白,雖然他做的這種種一切,換做其他女人也許會感動,雖然在一定層次上,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平時裝作一副冷酷的樣子,可在病房陪着我的時候卻心如暖陽,但是,我依然無法原諒他!
“說完了?那勞煩你教育一下你兒子,喜歡的不一定會得到,讓他學學你當初放棄江致庸的樣子,也放了我!”我毫不客氣的說。
沈薔大約被戳到了痛處,微微色變。“有一種愛,就是不得到,就會死!你懂嗎?小毛丫頭!”她狠狠的撂下一句,轉過頭便閉上了眼睛。
“誰告訴你們秦朗就是江子文的?”我突然想起他們陣營裡一直有一個不露面的高人,趕緊追問道。
她一聲不吭,躺在那裡裝睡,我又叫喚了兩聲,她還是不理我,無奈,我也只得閉嘴了。
這一晚上,我雖然困得要死,卻怎麼也睡不着,一來擔心睡着了沈薔給我下什麼絆子,二來她睡前說的那些沈江墨的事情,確實攪動了我的心。
我想起了一句歌詞: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爲愛放棄天長地久……
愛,難道就不應該成全她的幸福嗎,不得到,就要毀了嗎?這種愛也太過霸道了吧!
可想想沈江墨的成長一定也是一出悲劇,一顆幼小的心卻每天都在用仇恨在澆灌,上一輩人的錯誤就這樣延續到下一代的身上,讓他們殺了個你死我活。
這段往事,過錯究竟在誰?是沈薔嗎,可沈薔也是一個莫名其妙失去了幸福的苦命人;是沈薇嗎?可沈薇幼年受到的苦楚又何嘗不可嘆可憐?是沈雲山嗎,沈雲山當時爲什麼沒有救出沈薇,誰也不知道,姑且算作是沈雲山的錯吧。
可沈薇雖然也做了錯事,她有一點很好,沒有將仇恨再延續到江子文的身上,江子文對上一輩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一直瀟瀟灑灑的做一個富二代。
可沈薔卻把仇恨轉移給了沈江墨,這才讓沈江墨復仇到走火入魔,害了那麼多條人命!不過沈薇是江家太太錦衣玉食,可沈薔後來的生活狀況想來不好過,趙阿婆也描述過她獨自一人帶孩子的艱辛,心境自然和沈薇不一樣。
不過,沈江墨到底是誰的孩子呢?
有一種愛,就是不得到,就會死!我反覆咀嚼着這句話,如果我失去了江子文,我會死嗎?
……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我就爬了起來,一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了蹲在門口的江子文。
“你怎麼在這?”我吃了一驚。
他似乎被我的話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來,那副因爲久蹲而有些麻木的秦朗的身子一晃悠。
“我不睡也不會困,不在這裡看着我不放心!”他笑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心裡一陣溫暖。
“子文,我問你個問題。”
“說吧!”他抖動着麻木的雙腿,想加速它們的血液循環,儘快恢復過來。
“如果你愛我,卻得不到我,你會怎樣?”
他一愣,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會死!”不過轉念他又哈哈一笑,“可惜我本來就是死了的!還好我得到了你,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那如果我愛別人呢?”
“不知道。或者我會弄死他,或者會祝福你,想不出來。你怎麼一大清早問我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他朝屋裡張望了一下,問道:“她呢?她昨晚跟你說什麼秘密了??”
“沒什麼,她不過是拿着這話做個幌子,耍我們呢!”我徑自去衛生間洗漱。等我洗漱完畢回來的時候,發現大家都起來了,當然這也包括沈薔。她的頭髮有些凌亂,素着一張臉,淡然的看着我們。
“商量商量,打算怎麼處理我?”她翹起了右腿自然的搭在左腿上。
“江子文,你說呢?畢竟他是你大姨。”這話自然不是別人說的,又是張學滔那個活寶。
江子文剜了他一眼,“不能放她回去!”
“想非法圈禁?”沈薔並不畏懼我們,那眼神就像看着一羣胡鬧的小孩子。
“你兒子把我關在精神病院不算非法圈禁?”我反駁。
“他們犯的事兒可不單是非法圈禁了,聽說還有私藏軍火,還有十幾條人命官司呢!”許佳音關鍵時刻比我要伶牙俐齒的多。
張學滔滿意的衝着她豎起了大拇指,許佳音的臉上紅了一下,迅速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說了這麼多,可惜沒有證據啊。”沈薔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不管你們曾經誤打誤撞的發現了什麼,有本事再回去找找看,你什麼都不會再找到的!我們母子在道上混了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點兒功夫還是有的!”
其實我們早就料到這個,當初選擇抓她過來就是鋌而走險,只是即便不這樣,要想撼動他們的王國又何其艱難,警察署裡肯定也會有他們的人。不過,雖然犯了打草驚蛇的大忌,可也確實有了些收穫。
“我們今天圈禁你,同樣不會留下證據。”江子文說。
“那就隨你們吧!”沈薔竟然面不改色的轉身回了房間,彷彿一點也不擔心。
可事實證明,她不擔心是有原因的,因爲沒過多久之後張學滔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臉就變成了醬色。
“你怎麼了?”許佳音湊上去關切的問。
“麻煩大了!”張學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許佳音,看的我們心裡毛毛的。
“誰的電話?”江子文問。
“我師叔!”張學滔答,我納悶,怎麼張不四想起給他打電話來了?
“我師叔說,城裡那個冒牌貨抓了容意的父母和許佳音的母親……”
我和許佳音一聽全都慌了神,江子文眉頭深鎖。
“……他放出話來,我們不放了他媽,他自有大禮回敬!”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旁邊傳來了許佳音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