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嗡”的響了一下,難道說?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冒充了江子文?
“那麼,我就是從五年前認識他的吧!”許佳音苦笑着說:“我真的以爲是你回來了,可慢慢的,我發現越來越不對勁。他安排我進了娛樂圈,我雖然不願意,可聽說你喜歡,我再不願意也會做的。可是他還不滿足,他竟然利用我去性賄賂,我是他打通各個關係的工具,被他送到這個人或那個人的牀上,到現在那些人我都記不清楚他們的樣子!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他不是你!”
“爲什麼不反抗?”江子文的眼神的柔軟了幾分。
“反抗?當我想反抗的時候才發現他把我媽媽抓起來了!我只有我媽媽一個親人,我死都不會讓他受傷害的!後來,你回來了,可是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骯髒,你也不再愛我了……你知道我多絕望嗎?我本來指望你能拯救我,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拋棄!”許佳音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坐直了身體,臉上因爲激動染上了一絲潮紅。
“逼我結婚也是他設計的?”
“是!但我是真心想和你結婚,可是你無情的拒絕了我無數次,我真的知道什麼是死心了!後來我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只要答應他的要求,我媽媽就不用死,我的孩子還會有一個家,我別無選擇!”哀莫大於心死,此刻的許佳音應該是心死了吧。
“所以你幫他騙我去那條山路?所以你下手殺了我?”江子文的聲音冷的彷彿能結冰。
“是!”許佳音擡頭對上他如冰的眼神,重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那你爲什麼要拉上我?”我再也按捺不住,吵她吼道。
許佳音將她死灰一樣的眼神轉移到我身上,忽地,乾癟的嘴脣上噙上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當然要帶上你,而且我希望你活着!你果然不負我所望,不僅活着,還很聰明!傻瓜纔會斷送了自己的後路,我爲沈江墨做事是被逼無奈,你就是我留下的後路!若當初不帶上你,現在我哪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如果我當天就被他們殺了呢?”我冷笑着。
“那就是你倒黴,我也倒黴了。這本身就是賭博,不過幸好,現在我贏了!”許佳音很得意,她並不知道她所謂的贏,我卻受了多少苦,做出了多少努力。
我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咬着下脣看着她,我果然是她留下的棋子,她期盼着沈江墨的如意算盤不要打的太好。呵呵,不過她這一個賭局贏得機會太過渺茫,首先我要活着,其次我還要有命掏出沈江墨的魔爪,最重要的是我有勇氣將所見所聞說出去,可她最終還是贏了!瞧,有贏得機會幹嘛不奮力一試呢?何況,即便是輸那虧的也是我,對她來說可一點妨礙都沒有!
不管她在害江子文的事情上有多麼無辜,單憑她能把一個無緣無故的人也裝上那輛開往死亡的車,她就是個歹毒的女人!
“如果他沒被撞死呢?你們打算怎樣?”張學滔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她。
“副駕駛,安全氣囊被損壞,不死也難吧,如果不死,我相信以沈江墨的手段,也會在醫院裡下手的!”
“神經病!”張學滔不屑的啐了她一口。
“那又爲什麼自殺?”許久不吭聲的江子文再次說話了。
“我那不是自殺,是給自己找一條唯一的活路!”許佳音眼睛又紅了起來,“沈江墨這個混蛋,他根本不在乎我肚子裡有他的孩子,對我百般折磨,我當初以爲他會給我孩子一個家的想法真是蠢透了!我知道太多事情,他不會留我多長時間的!之所以要在婚禮上公佈我懷孕,無非是借我懷孕弄死我,孕期抑鬱症自殺或者生產的時候死亡,這些都很容易矇混過關!”
我心內唏噓,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沈江墨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
“於是,我才做了那麼一出跳樓,趁着他出差,他趕回來需要時間,其實我早安排好了醫院的人,他們向外界宣稱我已經死了,沈江墨回來看的時候,又讓我出現短暫休克,他怎麼會知道我還活着呢?我散盡所有財產才做成了這個局,現在墓地裡躺着的人,連我也不知道是誰……”
“你懷着孕跳樓,真死的概率也不小吧!”我問。
“那又怎樣?死裡求生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能放棄,歡歡那個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沈江墨的人,屢次想下手害我,如果不是我警覺,恐怕現在早和江子文一樣,變成鬼了!只是可憐了我的孩子……”她終究曾經是一個母親,悲切的將手放在小腹上,那裡已經沒有孩子了,只有一個滿身怨氣的胎靈住在她
心裡,折磨着她。
“好吧,所以你死裡逃生一直躲在我們背後,想利用我們的手幫你幹掉沈江墨?”張學滔明知故問。
“是又怎樣?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聯手嗎?以你們的力量也未必低的過他,多一個幫手不好嗎?”她飛了一個媚眼,但她已經不是當初容貌出衆的許佳音了,此時的她做出這個動作倒讓我平添了一分噁心。
“呵,你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能成什麼事?”張學滔對她不屑一顧。
“你!”許佳音怒目而視,大約對他半死不活的形容及其氣惱。“你可別忘了,你們查到的那些線索,可都是我提供的!”
“下一張紙條上是什麼?”江子文問道。
“龍湖山莊。不過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信息對等了,你們可以甩掉我,隨意!”她不善意的瞥了一眼張學滔。
“爲什麼要把第一張交給秦朗?”江子文蹙着眉頭。
“我沒想交給秦朗,我只是放到了你們住的那間房子裡,可能湊巧被秦朗看到了吧……”
原來如此,當時秦朗一定是聯繫不到我們,才孤身犯險,釀成了悲劇。
“好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我也該走了!畢竟,這裡有人不歡迎我。”許佳音站了起來,說着要走,卻全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拿眼睛斜睨着我和張學滔。
“不送!”張學滔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則定定的看着江子文,等着他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