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大頭佛氣的大罵:“什麼狗屁巫河娘娘,巫河河神河仙,你們這破村上一次祭河是用死人,老子不說,但是這次用活人,老子看不過眼。”
“這個事可不是我們選擇的,這是上一屆王玲玲那閨女看上的,大夥可都看到她出來了啊。你就不要折騰了,讓我們這個村子多活幾年吧,你來這裡住這麼久了,難道不知道月牙村那個村子是怎麼消失的嗎?我們沒辦法,沒辦法啊,我們也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我們都沒得選擇。”
那嚴老頭一看就是主事會看場的人,這個年紀的老頭思想迂腐,但多多少少會懂點那些方面的事,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扭曲痛楚,彷彿是自己受到很大的委屈,又或者生死抉擇一般,做出了大義凌然的樣子。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憤怒,心裡那絲氣憤越來越大,空蕩蕩的身體都被填滿了,我徒然的從大頭佛身後走上前,望着院子門口站滿的村民,他們舉着火把,他們面色露出憤恨,怨毒,那一張張生長在黃土地上原本樸實地地道道的農民。
在火苗不停搖晃折映下,卻又顯得那麼猙獰,那一層蠟黃的臉皮下隱藏的真實面容,我有些看不清了。
“呵呵!”我突然笑了,並不感覺到害怕,反而像是醒悟了什麼,我盯着大門口的嚴老頭,問道:“大爺,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嚴老頭猶豫了下,不太理解的看着我點了點頭,“你,你問吧。”
“你說你們沒有選擇……很好。”我眼神裡帶着一絲憤意,表情卻帶着譏諷嘲笑:“那我問你,如果祭河選擇了你,你的家人,甚至在場的你們,你們的家人,你們會怎麼樣。以往那些活生生被你們拉去祭河的人,你問過他們,有選擇了麼?”
“你們想平平安安,想多活幾年,那些祭河的人難道就不想?你們做出一副惋惜痛苦的樣子,但你們可曾去試想那些活生生被你們拖着祭河,封在棺材裡的人,他們沉入河底死時候的表情?你們他媽想過麼?”我終於是止不住的大叫了出來。
聽見我說這話,外面的那些人突然都不說話了,我本來以爲這些人良心發現了,想繼續說,後面的大頭佛搖搖頭,說了句,沒用的。
果然,聽見我說完這話後,那些村民好幾個眼紅的,衝着我們就扔過來火把。
我感覺到心裡很難受。但是又好想嘲諷的大笑。
我很想質問那些人,我很想問問他們,知道什麼是違背道德良心,甚至違揹人倫的嗎?
那些沉入河底還沒成年的女孩子,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你們怎麼能這樣?
19歲的我,還在有點固執的認爲世界有黑有白,對錯分的就像是白天跟黑夜一樣明白。
可是這些村民給我上了一課。
在自己利益面前,錯的,也能是對的。
什麼纔是正義,什麼纔是對的?
遇到困難,首先想到講別人拉上去,把自己換下來,有利益,不顧一切搶奪,即便是親戚朋友,藉着別人的幌子,替自己謀求私利,還讓人覺得他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