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靜靜地靠在牀頭,永遠不知道他是否安靜的睡着,我側目而視,只能在昏暗中看到他的輪廓。
我習慣性側着身,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翌日,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北冥夜沒有如以往那樣消失,我醒過來的時候,他還坐在我的牀頭,靜靜地凝視着我,目光裡一片清澈柔和。
“該起來了。”
他溫文爾雅的一笑,這是我在他臉上少許看到的笑容,知識這笑,卻有着悲。
我抓住他的手走出房間,抓的很緊。
“真的要去嗎?”我低吟問。
北冥夜沉吟着,沒有說話,緩步走了過去,我突然就緊張起來,連忙站起身跟上去,他走到側面右邊的門口,伸出的手碰到木門,但又好像是在猶豫。
他轉頭望向我,似有不捨,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片刻輕輕的推開了,木門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嘎吱,緩緩地打開。
裡面和十幾年前的場景一模一樣,最角落的香檀,八仙桌,滿屋子掛着的白條,還有掛在白條中的靈牌子。
屋子的中央,一口碩大的紅木棺材,靜靜的擺立在正中央,只是相比十幾年前,紅木棺材醒目如血的紅,被厚厚的灰塵籠罩,成了暗紅色。
但隨着他推開,
這瞬間整個屋子裡面的氣氛猛地就變了,我站在屋子外面,根本就一點風都感覺不出來,但我卻看到屋子裡面掛着的那些靈牌子和白布條。
就好像是章魚的觸角,活了似的張牙舞爪飛舞起來,弄的我瞬間害怕和恐懼起來。
掛着的那些白布條和靈牌子就好像風鈴似的晃悠悠的,我心裡緊張,恐慌又有點好奇。
北冥夜凝神看着那口碩大的紅木棺材,我從未見到他神情如此凝重過,雖然對屋子裡詭異的氣氛視若無物,但那巨大棺材讓人本能的害怕。
北冥夜擡起腳,剛要進這個屋子,但是腳跟還沒踩入屋子裡的扣板,頭頂正門上面放着的銅鏡就好像承受不住一股無形的力量,竟然迸裂起了裂痕聲。
霎那間……
好像右屋門上的銅鏡起的裂痕,帶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整個屋子裡噼裡啪啦作響,那些靈牌子瞬間就好像變得着急和暴怒似的亂撞亂舞。
白布條亂飛,宛如狂風怒號,陰風煞起。
這聲勢就和我小時候無意間打開門那次一樣,我現在看上去依然恐懼萬分。
但是北冥夜不一樣,他渾身上下好像也受到了這股氣勢的干擾,冷哼一聲,身形往前面一動,擡起的腳就踩在了進門的樓板上。
隨着他的進入,整個屋子就炸開了鍋。
簡直就跟煮開的沸水,又好像是發狂的瘋子,掛在屋子牆壁上的東西都在不停的哐哐啷啷的亂響,當時整個屋子裡扣板都在震動,我看到放在樓板上的東西都給震的跳起來了,和發生地震似的。
嘭的一聲,裡面紅木棺材的蓋子轟的動了下,好像是棺材裡有東西在砸蓋子,冷風從屋子裡捲起,帶動着橫掃整個破爛的老屋,這好像是北冥夜觸動了什麼大凶大煞的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