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癱軟的倒地,從半山腰的陡坡上滾落到了山林下面,我站在原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我不知道是我來晚了,還是她早就遇害了。
“對不起……”我只能心裡愧疚的重複,我還記得她跟我說過那些話。
她沒有多少朋友,因爲從小沒人看得起她,一直到碰到我,她說我算是其中一個。
而剛開始我正因爲要上前,也正是因爲,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怎麼樣都是。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事時候束手無措的人了,我又何嘗不知道劉菲菲在說謊。
她的朋友即使被咬了,她又怎麼能跑的過,又或者……說白蘇的死,其實昨天凌晨,白蘇一直沒有離開過,而且更加重要一點,白蘇身上帶着佛像。
如果他真的死了,佛像是不可能庇護的。
北冥夜也說,我們後面有東西跟着,她說的很清楚了,跟着我們的不是人。
當劉菲菲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死了。
我過去看,是因爲不願意相信罷了。
樹林子裡颳起了一陣風,那聲音如霧如風,宛若山風拂過狗尾巴草的毛尖,更如那薄霧籠繞在玉米花的頭蕊,那麼的緩慢溫柔,那麼的輕輕淺淺。
宛如有人在悲傷的吟唱。
可就是如此輕柔的聲音,卻蘊含着難以言說的沉重和悲傷,衝擊在心頭,就像是憑空有着一座大山壓在了後背上面一樣。
我想要繼續往前走,但被白蘇一把拉住了,他對我做了一個不要動的神情,我立即怔住了,於此之間順着白蘇的目光看前面那片白濛濛的樹林子裡。
這一看過去,不多時就看到樹林子裡的白霧翻滾了起來。接着我就看到了一頂花布轎子,從樹林白霧中穿行着。
我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遠處的那頂轎子,那轎子是花布做成的,在血紅色的燈籠光籠罩下,顯得十分刺目。
轎子,輕飄飄的而來,宛若落雲乘風一樣,充滿了輕盈,就像是沒有人、沒有牲畜在擡着一樣,充滿了讓人心顫的驚悚。
不,還是有東西擡着那頂轎子的!
因爲山上的茅草比較高,所以我看的並不是很清楚,當轎子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纔看到那轎子的四角,是有着‘東西’的。
我看清楚了,那不是人!
那是,如同人一樣的雕像!
我沒有形容錯誤,只有雕像才能最貼切的詮釋出我所看到的東西,宛若泥紅雕塑,烈火烘乾,又宛若斑駁的老木雕刻出來的一樣。
雕像一共是四尊,由於距離比較遠,所以我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不過我能隱隱窺到他們木訥的神態,也能聽到身體撞擊轎子發出的梆梆聲。
白蘇凝眉往前看,手不由的握緊了一些,其實木頭人這東西我也看到過了,心裡說不上害怕,但讓我畏懼的是轎子裡的東西,而且很明顯,這東西是衝着我們來的。
這個時候跑肯定是多餘的,況且我心裡有氣,不是因爲我的遭遇,而是劉菲菲,我想到劉菲菲和那些村民,劉菲菲是被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