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風流無邊
下午的時候,輪到易土生休息,剛躺在司苑局的牀鋪上想睡會覺,朱建從外面走進來了,易土生拉着她的手,連摸帶捏,兩人正在廝混,忽然,小蘭走進來說:“公子,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來了!”
這可是個大菩薩,名義上比魏宗賢的地位還高呢!
易土生趕忙從牀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迎出門外。
“哎呀,王公公,下官這廂有禮了,不知道那陣風把王公公大駕給吹來了!”
“免禮,免禮,你我份數兄弟,哪用得着這麼客氣!”王體乾走過來,親熱的拉着易土生的手說:“還不是爲了下個月初三皇上的大壽嗎?咱們司禮監四十二個衙門口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本公公是來求你來了!”
“求我?王公公真會說笑話,有什麼事情您吩咐一聲不就完了嗎?!”易土生笑道。
“不敢,不敢,誰不知道易公公現在是萬歲爺身邊的第一紅人,只怕以後還要您多照顧我呢,怎麼敢吩咐!”
“王公公太客氣了,有事兒您說話!”
“痛快,痛快,怪不得小太監們都在下面傳易公公是四十二衙門裡面最有男子氣概的,真是名不虛傳,呵呵!”
易土生滿臉黑線,這也沒什麼露臉的!
“事情呢,是這樣的,皇上這次壽誕不同以往,早在半年以前,魏公公就發了帖子給所有藩屬國和鄰國要求他們派使者參加,以顯示我們大明朝的國威,因此,今次就顯得特別的忙,別的不說,光是各國的使節到京的就有四百多位,這還不算他們的夫人和隨員、武士,所以安排起來,就比較麻煩,我呀,從早忙到晚,又從晚忙到早,腳巴鴨子不沾地,累都快累死了,事情還是一團糟,日子快臨近了,宮裡也要佈置一下,三大殿需要打掃,當天的禮儀需要排練,實在是人手不夠,偏偏,這幾天各地的藩王也一起涌入了京城,真是夠我煩的,這不,只好來求你老弟了!”
王體乾扯着公鴨嗓子羅嗦了半天,易土生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您到底需要兄弟幹什麼事兒?”
王體乾學美眉捂着嘴“嬌笑”“我說的太羅嗦了,簡而言之,就是想請易兄弟你待我去迎接一位重要人物!”
易土生噁心得要命,心想,割了和不割就是不一樣。用周星馳的話來說:又總是比沒有好的。
“什麼重要人物需要司禮監掌印太監去迎接,普通的使節似乎是不用,藩王也不用迎接,誰呀?”
“這人呀,說出來嚇你一跳,她就是神宗皇帝最寵愛的鄭貴妃,現在是鄭太妃還有她的兒子,福王朱常洵。”
神宗不就是張居正的得意門生萬曆皇帝嗎?聽說此君比朱由校還荒唐,不但好色而且喜歡抽大煙、搞同-性-戀,宮裡稍微俊俏的小太監都被他給上了,自己幸虧沒重生在那個年代,不然憑着這點“姿色”,肯定屁股開花!
福王就更牛-逼了,他是明末三十王中最富有的一位,他就封洛陽的時候,神宗皇帝不但從國庫撥了上千萬兩銀子,而且還把自己多年來利用“礦監”和“稅監”搜刮來的財寶全數奉送,據說福王帶走的財富,比一月皇帝朱常洛繼承下來的大明朝國庫要多出十倍。其實這筆賬不能以倍數來計算,原因很簡單,福王的錢是給他一個人用的,而國庫裡的錢,是大傢伙在用。
神宗皇帝寵愛這個兒子,卻又不能無視大明朝的憲法,把皇位傳給他,只能從經濟上予以彌補,給他這些錢就是希望他怎麼花也花不完。
但很不幸的是,二十七年之後,農民軍領袖李自成攻破洛陽,這位寶貝兒子跪在李自成面前叩頭乞命,仍被剁成肉醬,跟鹿肉拌在一起,被憤怒的羣衆當自助餐吃掉了。
易土生這次要見的就是這個肥的流油的傢伙。
“王公公請放心,下官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就是不知道福王什麼時候進京?”
“計算時日,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到了,易公公還有時間準備一下!”
易土生心想,準備個屁,朱常洵神氣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當今皇帝雖說是他的侄子,但是和他有仇,他還不乖乖的夾着尾巴做人!不過,據說鄭貴妃是神宗時代後宮中第一美人,有段時間也像楊貴妃一樣壟斷了皇帝的私生活,這娘們倒是可以見一面。想來,她守寡也有一段時間了……
第二天中午,易土生早早的就集合了一千名錦衣衛緹騎,來到西直門外,準備迎接朱常洵和鄭貴妃的王駕。
王體乾計算的還挺準,一個時辰後,遠遠地就有一隊騎甲鮮明,刀槍耀目的人馬奔了過來。
大隊人馬前面有兩排騎兵開道,隨後是輝煌耀目的各色彩旗,排場竟然不亞於皇帝的倚仗。果然是有錢人呀!
“前面何人擋道!”一個鼻直口方,身穿黑光鎧的武將,手持金槍,躍馬而來,高聲喝問。
易土生靠前幾步,翻身下馬,躬身道:“下官錦衣衛副指揮使,武威侯易土生,奉命前來迎接太妃娘娘和福王千歲。
那武將眼神中精光暴射,一對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個內外雙修的高手,他沉着臉打量了易土生一眼,倨傲的說:“等着!”駁馬向後跑去。
一會兒的功夫,倚仗內的巨型軟轎落了下來,兩匹馬從軟轎旁跑了過來。
武將前面跑一匹青灰色的蒙古戰馬,馬上坐着個身穿黃色蟒袍的傢伙,蟒袍的袖口和領口都鑲着金邊。
“大膽,看到王爺,還不下跪!”武將以槍尖遙指易土生。
這就是福王。
易土生看到的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相格粗狂豪放,樣貌大致上還不錯,留了一撮山羊鬍子,全身散發着懶懶散散不修邊幅的氣息。
“慢着!”馬上那人忽然呵斥武將,並翻身下馬拱手笑道:“這位就是前些日子挫敗後金名滿京師的易公公吧,小王這裡有禮了!”
“哎喲,王爺!”易土生趕忙過去扶着福王,苦笑道:“下官可不敢當,王爺是天潢貴胄,我算什麼呀?!”
“易公公言重了,其實本王早就想結實易公公您這位大英雄了,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剛纔是小王的手下無禮,公公一定見諒,賀奔,還不快給公公賠禮!”
那武將在馬上一拱手,鐵青着臉道:“易公公,末將知錯了!”
易土生知道他“並不知錯”,但也沒心思跟他計較,連忙弓着身對那位禮賢下士的福王說:“下官要參見太妃娘娘!”
“理當如此,請!”福王一擺手,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