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尋不到目標,偌大的鼻子,就像是狗一樣,四下嗅了嗅。驀地,兩隻巨大的前爪,在水面一陣翻騰,震得水花四濺。
孟缺馭水而動,指揮着一條巨大的水龍,從水面飛竄而起,在空中繞旋三匝,徑直地撲到了狻猊的身上。
水龍附體,立即凝結成冰。孟缺以意念化之,漸漸地冰水融化,從狻猊的身上流了下來。
按照常理來說,無論是任何物體只要是被“水之鏡”的冰晶給凍住,那麼等到冰晶融化,冰晶內中的物體也必定會隨着冰晶一起融化。可是,偏偏,這狻猊就不同凡物一樣。
冰晶自它體表融化開來,就像是給它洗了一個澡一樣,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用水不成,孟缺立即轉冰爲火,身體化成一團大火,隨即六合之技,施展開來。炙熱的火焰圍將上去,卻果然嚇得狻猊步步後退。
“原來這傢伙怕火?”
心中大喜,連忙驅動着六團火焰分從六個方位包圍而去。
狻猊退了數步,忽然一昂頭,血盆大嘴當中噴出了白色繚繞的煙霧來。煙霧擴散而開,覆蓋面積極其廣泛。而且煙霧漸漸濃郁,到最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霧氣一濃,視野也就完全被截斷了。對於一般的龍血傳人來說,面對這種情況,難免會無能爲力。但孟缺卻有着一個特殊的技能,那便是——感應之力。
他的感應之力就相當於自身的第三隻眼,即便外界的情況如何複雜、就算他的雙眼不能視物,這第三隻“眼”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矇蔽的。
遂以,一探查到狻猊的所在,孟缺迅速地驅火追了上去。
狻猊神獸處在煙霧之中,搖擺着尾巴,神情很是悠閒。驀地,它感覺到那股惹厭的感應之力又探測到它身上來了,咆哮了幾聲。剛剛欲動,忽逢六團火焰齊齊撲來,一沾上它的身體,六團大火立即融合成一,火越燒越大,漸漸地,熊熊火焰將狻猊神獸完全籠罩其中。
孟缺慢慢地退出身來,長呼了一口氣,與全身是火的狻猊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心想道:“這下子,應該搞定了吧?”
想像總是美好的,正在孟缺覺得應該將狻猊搞定了的時候,忽然見到神獸狻猊的身上,那些火焰慢慢地弱了起來。
聽着陣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那熊
熊燃燒的火焰,一點點的竟被狻猊吞了下去。
孟缺駭然一驚,恍然大悟道:“我可真是傻了,狻猊好歹也是九大龍子之一,做爲龍子,它又豈會怕水怕火?”
一經悟透,卻又覺大傷腦筋。既然狻猊水火無懼,那要怎麼樣才能夠制服它呢?
話說,慕容家族爲了馴化它,專門飼養了大量的大獒,想從馴獒的過程中汲取經驗,藉以過來同馴狻猊。
狻猊在這慕容水寨當中一待就是十幾年,每次躁動,均是被慕容三老鎮壓了下去。那麼慕容三老是用什麼辦法把它鎮壓下去的呢?
難道就是訓狗的那些招數?
想到這裡,孟缺又逗又溜,又吹口哨,又拍手掌,可謂將各種訓狗的方式都試驗了一遍,均是不得效果。反而惹得狻猊愈加狂暴了。
在煙霧當中待了一陣,孟缺驀然感覺腦袋有點發昏,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點昏,同時也有點痛。
偶然幾個瞬間,眼前飛花撩亂,彷彿出現了幻覺一般。
一個失神,狻猊飛撲而來,鋒利的爪子從孟缺後背上狠狠地抓了一條,血肉模糊,鮮血淋淋。
刺骨的疼痛感,讓孟缺大腦頓時爲之一醒。且聞着這四周的煙霧,有一種濃郁的檀香的味道,聞之舒服,全身懶懶洋洋,恨不得就在此地找一處地,好好地睡上一覺。
孟缺聞了一下,趕緊屏住了呼吸。他覺得自己剛纔之所以頭昏腦痛,眼中出現幻覺,極有可能是這些煙霧在作怪。
登時,加快腳步,又嚮慕容水寨跑了進去。狻猊緊隨其後,半步不落,猶如附骨之蛆。
孟缺尋思着,要想擺脫這隻神獸,僅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轉移它的注意力,然後在它注意力分散了之後,趁機溜掉。
一進入慕容水寨,孟缺徑直地往中心閣奔了過去。其時,很多人陸陸續續地從地下廢墟當中爬了出來。
孟缺一至,順手拎起兩人,抓着就向背後的狻猊扔了過去。
狻猊來者不拒,張口就吞,一口一個,兩人被它極爲乾脆地吞了下去。孟缺一個鷂子翻身,再次來到了兩個慕容氏後輩的身邊,抓起他們倆的肩膀,又朝狻猊扔了過去。
那兩人嚇得屁尿齊流,哇哇大叫,還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狻猊張口吞了
下去。
如此一來,狻猊果然是追得不太緊了。孟缺嘿嘿一笑,見這招有效,便繼續抓人丟向狻猊。
丟着丟着,忽然廢墟當中“砰”地一聲炸響,一道黑色的人影從中跳了出來。他狠狠地瞪着孟缺,大聲喝道:“閣下是何方神聖?爲何再三害我慕容子弟?”
孟缺嘻嘻一笑,道:“慕容水寨當中的人果然都是足不出戶的,也難怪你們都不認識我。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你們只要把我當成敵人也就行了。”
聞聲,黑衣者仔細地打量了孟缺幾眼,忽然臉色一變,冷喝道:“好哇,好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又是你?上次僥倖被你逃掉了,這次你還敢來慕容水寨?”
孟缺略爲詫異,道:“記性還不錯嘛,居然還記得我上次來過。”
黑衣者怒罵道:“混帳,你小子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孟缺哈哈一笑,猱身上去,拳腳並施,一系列《大金剛神力》的相術接連使出,短短鬚臾,就和黑衣者過了二十餘招。
狻猊神獸站在一旁,這下無人可吞,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孟缺的身上。見他與另外一人爭鬥不休,狻猊撲將過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機會張口就咬,也不管會咬着誰。
孟缺瞧得分明,其實早就是在等待這一刻了。一見到狻猊撲來,他立馬默唸“水之鏡”的口訣,然後化身成液態水,順着地面的凹槽,緩緩地流進了湖裡。
孟缺這一拍拍屁股走了,獨剩下黑衣者一人與狻猊糾纏。狻猊也不管那麼多,孟缺一走,它就把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追着他一陣狂咬。
黑衣者嚇得肝膽俱裂,駭然已極,一邊逃一邊說着好話。
奈何,狻猊乃是暴走狀態,豈會聽他的話?若放在平時,它安靜的時候,倒也就罷了。現在,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讓它乖乖聽話的。
黑衣者實力不弱,但走位的步法稍稍遜色,遠不及孟缺。是以,才逃了十餘步,就被狻猊從後面撲了上來,鋒利的雙抓撕破了脊背,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挖了出來,白花花的腸子流了一地……
孟缺流入湖水之中,再也不敢在這裡多作停留,悄悄地溜出了慕容水寨。他頭也不回,生怕狻猊又會追着自己而來。登時發足狂奔,徑直找大猩猩他們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