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了之後,焉兒總算是稍微放了一些心。不過,她還是要求孟缺把車開回去,在酒店附近等着,欲接應她爸爸。
十來分鐘之後,有一票警察開着兩輛車來到了海天大酒店的外面。
孟缺安慰着焉兒,道:“別擔心了,你看,警察來了,你爸爸不會有事的。”
焉兒含着眼淚,憂心地看着那一票警察下車、進樓,心情無比緊張地說道:“我爸爸他早就來這裡了,你們真的沒有看見過他嗎?”
孟缺聳了聳肩膀,道:“至於見沒見過,我可就不知道了,因爲我從沒見過你爸爸,並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焉兒從口袋的皮夾裡翻出了一張年代久遠的黑白照片,道:“這就是我爸爸,你們都看看,對他有印象嗎?”
孟缺、大猩猩、唐琅都瞄了一眼,均是搖搖頭道:“沒見過。”
焉兒一臉黯然,低垂着頭,再也不言語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海天大酒店的門口,時刻關注着那兒有什麼事情發生。
很快,那些進入海天大酒店的警察,忽然一一從內中往外面退了出來。他們手裡都拿着槍,而且也都是緊握在手裡,作射擊狀。
看他們的模樣以及神情,好似是被強烈地震撼到了。慢慢地,他們全部從海天大酒店的正門退了出來,到了外面的走廊,分開左右兩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果然,在他們完全退出來之後,酒店裡又跟着走出了一個人來,那人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套黑色的真皮勁裝,一臉怒意,顯得殺氣十足。
警察們見到此人出來,紛紛嚇得一陣顫抖,其中有人高聲喝道:“慕容山傀,我勸你快快受降,不然的話,法院必定要治你重罪。”
魁梧男,正是慕容山傀,他方纔尋遍了整個酒店都找不饒任何慕容山安的影子,只是當尋到天台頂樓的時候,發現上面異常凌亂,好似是有過打鬥的痕跡,而且地上還有着一部分殘血。
他確定,這必然是打鬥之後留下的痕跡,只不過打鬥的雙方是誰,那就無法猜測了。
愈尋不到蛛絲馬跡,慕容山傀的心情也就愈是煩躁。站在天台上,他連續打了四十多個電話給慕容子夜,期望能有一個可以打得通,可惜,四十多個電話一路撥下去,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盛怒之下,他無意中翻開了手機當中的歷史信息,這些個信息,多半是家族和10086發的。一點之下,他打開了一條几個月前的家族傳發的彩信。那條彩信乃是一條通緝彩信,上面有着一張照片,以及一段文字。
一看到這張照片,慕容山傀雙目陡瞪,不覺將圖片放大了好幾倍,仔細看來。他一掌就拍碎了天台上的一張方桌,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初見他就覺得有幾分眼熟,原來他就是傳聞當中的孟氏餘孽!”
慕容山傀看到的照片,正是幾個月前家族當中傳發的通緝彩信,其通緝者便是孟缺。那時,孟缺重傷了慕容延,然後他的樣子便被慕容延描繪了出來
,加以製作,唯妙唯肖。相似度起碼有98%以上。
是以,一看到照片,慕容山傀百分之一百地確定剛纔樓下的那個金髮小子一定就是彩信當中的這個人。
慕容山傀本來是無心想管這些爛事,但眼下慕容子夜尋找不得,慕容山安已是尋找不得。他心中煩悶,只想找個發泄窗口來發泄一下。
好不容易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了幾個月前家族通緝的人物,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了。這才飛奔下樓,可來到酒店大廳的時候,卻發現,金髮小子和慕容焉都已經不見了蹤影。顯然他們幾個人,趁着自己上樓之後,跑掉了。
無巧無不巧,也正在這個時候酒店當中衝進一幫子警察,他們一看到慕容山傀,立即就拔出了槍來,準備拷住他,拿回去問罪。
孰想,那個拿着手銬去銬他的人,才走近離他一米的地方,就被他突然一腳踢飛,一撞到牆上,沒坑半聲,就只見血流滿地,死翹翹了。
其他警察見到這一幕,當然毫不猶豫地就開了幾槍。然而,子彈一打出去,一碰着慕容山傀的身體,不是叮地一聲響掉落了在地上,就是咻地一聲彈射到一邊去了。
警察多是唯物主義,何曾見過這種詭異的事。一時間,每個人都嚇得魂不附體,當見到慕容山傀朝自己這些人主動走了過來。警察們想都沒想,直接順着原路退了出去。
然後,就到了孟缺他們所看到的那一幕了。警察的話聲一落,慕容山傀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高聲喝道:“我暫時還不想大開殺戒,我也勸你們不要逼我,識相的就趕緊滾蛋,不然的話,你們在場的所有人,下場都會跟剛纔那個警察一樣。”
警察們聽到這話,戰戰兢兢地,大部分的人都有了想撤的念頭。可惜,海天大酒店的門口,這時已然是聚集了不少的過路看客,路人看到這麼一幕正邪之間的較量,均是停下了腳步,想看個徹底。
當着這麼多人民百姓的面,警察們亦要顧及着臉面,不然給人留下欺軟怕硬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遂,他們與慕容山傀保持着適當的距離。繼續死纏爛打,道:“慕容山傀,你這是恐嚇,我要告你,恐嚇警務人員,你要罪加一等。”
慕容山傀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哼了一聲,道:“想告,你就去告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論清濁,你們又能奈何得了我?”
這話說得十分狂傲、萬分囂張,可惜,慕容山傀偏偏就有說這個話的本錢。
站在走廊兩側的警察,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上。顯然這個男子應該是他們當中的領隊、主心骨。
見到大家投來問計的目光,這位“主心骨”臉色發白,狂嚥了幾口唾沫,道:“慕容……山傀,你們……你們慕容家向來是東南域的名門望族,你如此目中無人,藐視法律,難道不覺得你對不起‘慕容’二字嗎?”
“‘慕容’二字?你豈懂得這兩個字?”慕容山傀冷冷地瞪着他。
“主心骨”又咽了一口唾沫,腦子裡翻來想去,回憶着以前聽老人家講過的慕容抗日的傳說,打了幾遍腹稿,道:“慕……慕容……一脈,自開國以來就……就受東南所有人的尊敬。那是因爲慕容家的祖先曾經是抗日英雄,而且這幾十年來,也多爲東南域裡的人民做了不少的好事。比較起慕容家的祖先,你的做法簡直與他們大相徑庭,如此不是悖逆又是什麼?哼,悖逆了祖先,你難道還敢說對得起‘慕容’二字?”
起初,這位“主心骨”說話還有點顫音,可說着說着,義憤填膺,正氣凜然,不覺語句流利了起來,語氣也增大了幾分。這麼一番話說了出來,贏得其他警察同伴紛紛傳來贊同的目光。
慕容山傀冷笑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慕容家的祖先,自然是偉大而受人尊敬的,我慕區區慕容山傀又有何德何等能與祖先相提並論?長嘆了一口氣,他定定地看着“主心骨”,問道:“在你看來,亦認爲我是殺害山正酒店那幾條人命的兇手嗎?”
“主心骨”聽他語氣轉爲緩和,內心正氣更加地澎湃了起來,道:“其中六條人命是不是你害的,我尚不敢亂加猜測。只不過,你殺害了浦東新區的柳通局長,卻是在場的幾個法醫親眼所見的,這一點你難道還想否認不成?”
慕容山傀點了點頭,道:“柳通局長是我殺的,沒錯,這一點我不否認。我想問的,只是除他之外的那六條人命,你們這些人難道都認爲那是我殺的嗎?”
其他警察微微猶豫,也接二連三地壯着膽子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來,道:“證據已然確鑿,不是你殺的又是誰殺的?”
“你殺人不眨眼,殺了柳通局長不說,剛纔又殺了我們一名同事,哼,不用說,除柳通局長之外,那另外六人亦是你殺的。”
“沒錯,你根本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鬼……”
“就是你殺的……”
八九個警察,衆口一詞,全然斷定慕容山傀是殺人兇手。
慕容山傀耐着性子聽他們一一說完,冷冷狂笑了一陣,驀然大聲一吼,道:“你們知道個屁,一羣庸人,跟你們說再多也是屁話。滾,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走,你們都得死。”
“主心骨”警察慘白着臉,頓了頓,還想以道理來說服他,道:“慕容山傀你冷靜點,你若是肯放下屠刀,跟我們回警察局,我會向上面說好話,說你是主動自首的,這樣一來,法院會輕判你的刑罰。而如果你肆意妄爲,那麼誰也無法幫你了。”
慕容山傀瞪了他一眼,那兇狠的眼神就彷彿要把他吞下去一樣,突然,其身一閃,眨眼間就來到了“主心骨”警察的身邊,一伸手就將他的脖子給狠狠抓住,道:“這些屁話,你對別人去說吧,我慕容山傀不需要你們的爛好心。”
話一說完,他右手一揚,“主心骨”警察立即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長飛了出去。
其他的警察見到這一幕,嚇得兩腿都發顫了,二話不說,一溜煙地四散而開。海天大酒店外面,頓時冷清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