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他!”
說時遲,那時快。孟缺的話聲剛剛一落,法拉利ENZO就兇猛地撞上了“爬”在牆上的599。由於這一撞之力太過巨大,599整個車身竟是全部貼向了牆壁,爬在上壁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大壁虎。
孟缺一撞之下,趕緊又將方向盤朝左邊一打,車子甩身一走。599由於在牆壁上被撞得一滯,左門撞得幾乎爛了,車子變了不小的形狀,當ENZO一向左邊而去,它便失去了支撐,從牆壁上仰倒了下來。
它這一倒,若是倒個四腳朝天,那麼這一局就孟缺穩勝無疑了。
觀衆臺上,衆人看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責、謾罵吵成了一片,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甚至摸出了砍刀掂在手裡,揚言等羅威一回來,一定要劈了他。奶奶的,連逍遙城城主的車也敢撞,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慕容焉張大了一張嘴,心兒緊張得幾乎停止了下來,眼看着法拉利599將要仰倒而下,她坐立不住地站起來,神色極是慌張。
慕容柳捏了一把汗,心裡又憂又氣,憂的是害怕慶哥會因爲剛纔那一撞而受傷,氣得卻是羅威這小子也忒膽子大了點,逍遙城地下賽車場搞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在這裡這麼放肆的,尤其是他撞的還是逍遙城城主慶哥的車。
瞬息之間,法拉利599果然不出衆人之所料,砰地仰天倒在了地上,四輪着地。
慕容柳扼腕而嘆,道:“糟糕了,車子這一翻,必然是輸了。”
其他好幾個小弟這時摸着刀,幾乎想要衝進賽道里去剁了羅威,但在行動之前,他們還是向二把手慕容柳報告了一番。慕容柳凝視着大屏幕,右手一揮,道:“慢着,好像還有變化。”
“變化?還能有什麼變化,慶哥都讓人給撞翻了。”
“讓我們進去剁了羅威那小子,太氣人了,竟然敢撞慶哥。”
法拉利ENZO之中。
羅威被剛纔那一撞,差不多被撞得昏厥了過去。這下狠狠地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才感覺稍微清醒了一些。頭一歪,忍不住低聲罵道:“臭小子,剛纔那一撞你也撞得太很了吧?”
孟缺微微一笑,道:“抱歉了,大舅子,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怎麼了,你有沒有受傷?”
羅威眉頭一皺,顯得不悅,道:“我倒是沒有受傷,只不過剛纔你那一撞,非得把我法拉利599給撞壞了不可。”
如此情形之下,羅威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關心法拉利599的完好。一時,孟缺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悶下了聲來。
羅威問道:“剛纔那一撞,撞得那麼狠,可有效果?”
孟缺目光往側視鏡中一看,恰好看到法拉利599仰天翻落了下來,笑道:“它被撞成了一隻大王八,四腳朝天了。”
“好。”羅威撫掌叫好,登時也不計較車子是否變形了。此次乃慕容慶親自出手,能夠將把他撞成一隻大王八,這可是大大地一出之前鬱在心裡的悶氣。
不過,他的好字剛剛落音,孟缺的目光再視窗外,忽然看得側視鏡的玻璃當中那599仰天之後餘力不歇,居然又直立而起,並向右再次翻倒下去。
“果然好手段。”孟缺喃喃嘆了一聲。
羅威莫名其妙問道:“誰好手段?”
孟缺道:“慕容慶啊。”
“什麼情況?”
“車子連翻了兩圈,又歸於正常了。”
“娘西皮……害我白高興一場。”
車子連翻兩圈,這種事情在局外人看來,或許是正常現象。但是局內人孟缺看來,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象。因爲方纔那一撞之力,他早就已經計算好了,法拉利599仰天一倒之後,萬萬是沒有能一翻再翻的餘勁了。之所以會有“餘勁”的存在,擺明了是慕容慶在暗中發力。
觀衆臺上,衆人鬆了一口氣,那夥兒叫囂着要提刀去劈了羅威的小弟看到大屏幕當中慶哥的車連翻了兩圈,又歸於正常,他們這才壓低了幾分火氣。
有人嚮慕容柳問道:“柳哥,你說說羅威撞了慶哥是不是該死?等一下他一回來,殺他的任務交給我如何?”
慕容柳臉色發青,雖然說他也氣憤羅威的所做所爲,但是在這個地下賽車場裡也沒有什麼固定的規矩。略一沉吟,道:“羅威固然可恨,但逍遙城地下賽車場也並沒有什麼成文的規定,他這一撞,似乎也不算犯規。”
“啊?”大夥兒一聽,這還了得,撞了慶哥還不算犯規?“難道就讓他這麼白白撞了?連慶哥都敢撞,這小子分明是找死。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我們逍遙城豈非是顏面無存?”
慕容柳皺起了眉頭,這些小弟的顧慮也不得不顧及一下。慶哥畢竟是逍遙城城主,做爲一城之主,當有一城之主的威嚴與霸氣。現在羅威那廝分明是折了慶哥的威嚴與霸氣,如果不加以懲戒,以後再有人學他的樣兒,那豈不是要鬧翻天?
“給他點顏色看看是必須的,但就算要給,也不能在逍遙城裡給。我逍遙城打開門來做生意,不能因爲圖一時之快,而讓其他顧客寒心。”慕容柳陰森森地說道。
那幾個脾氣火暴的小弟,一聽就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幾人嘿嘿一笑,將手中的砍刀給收了起來,道:“還是柳哥考慮得周全,沒錯,就算要教訓他,也不能在這裡教訓他。”
說着話,慕容柳一斜眼,忽見得慕容焉看着持刀的幾個小弟,一臉驚懼的表情,頓時醒過神來,意識到這女子可是慶哥的外甥女呢,慶哥對她極爲看重。現在慶哥在比賽去了,自己可萬萬不能讓她對慶哥產生不好的看法。頓時對着那幾個小弟努了努嘴,使着眼色,叫他們把刀收好一點,別動不動就拿出來顯擺。
女孩子懼怕耍刀的流氓是必然的,特別是像慕容焉這樣文靜的女孩子。剛纔那幾個持刀小弟,肯定是將她嚇得不輕,何況,他們還放出了那般狠話。
幾個小弟看到慕容柳的示意,渾然理解錯誤了,見慕容柳的目光盯在砍刀之上。一小弟頭腦一亮,似有所悟地“哦”了一聲,把刀從袖子裡面又抽了出來,一臉討好道:“柳哥,難道說你想親自動手?嘖嘖,柳哥親自動手,那傢伙肯定死相特別悽慘!吶,這刀我送給你。”
慕容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揮手就在那小弟的胸膛上打了一拳,低低罵道:“他孃的,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慶哥的外甥女可就在你們身後呢,你們這幾個混蛋給我收
斂一點。萬一惹得那小姑娘不高興,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小弟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將刀子藏好,紛紛轉過頭去,討好般的對着慕容焉一臉僵笑。
慕容焉卻是看不下去了,心裡頭極是失望。本來她覺得小舅這裡應該是一個有趣、溫馨、充滿着許多同年回憶的地方,誰想到,以前的那些美好都變了,現在只充斥着濃濃的血腥暴力。對比父親慕容山安,儘管她很不喜歡父親熱衷名利,但比較起小舅來,父親至少沒有動不動就殺人。
小舅的那幾個手下隨身都帶着刀具,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看來他們平常也沒少做這種傷害他人性命的事。
一想到這裡,焉兒心中生寒,再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一起身,也不管比賽完沒完徑直地就轉身而去。
慕容柳又呵斥了那幾個小弟幾聲,再回首時,竟見慕容焉已經消失在入門口了。他暗呼了一聲“糟糕”,琢磨着那妮子肯定是被嚇到了。心裡一急,就想着追上去勸慰幾句。可是,才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說實在的,在對付女人這方面,他完全是沒有任何的經驗、辦法。特別慕容焉還是慶哥的外甥女,一個處理不好,只會惹得慶哥更加惱怒。
幾番權衡之下,慕容柳嘆了嘆,臉色黑成了豬肝,決定先不去管那妮子,等這場比賽完了之後再說。屆時又慶哥去勸慰,其效果估計會比自己好得多。
再見賽場上。
原先的文明爭鬥,現在已然變成了暴力爭鬥了。以法拉利ENZO的那一撞爲導火索,599一發起飆來,渾像一頭來自西班牙的憤怒公牛。它追在ENZO之後,時不時地猛撞一下。撞得彼此雙方都是一番徹天搖晃,兩車均已面目全非。
羅威蹲在坐位下面,實在是待不住了。一方面車子跑得非常之快,另一方面,時不時的震盪,讓他幾乎就要嘔吐出來了。
“娘西皮,我實在受不了了……”
忽然羅威嘴巴一鼓,身子稍微一躬起,“哇”地一聲,果然還是忍不住嘔吐了出來。他這一吐,完全收不出,吐了又吐。吐得哇哇大叫,就跟屠宰場裡殺豬的聲音一樣。
待到他吐得肚子裡實在沒東西吐了,這才翻了一個白眼,半死不活地說道:“大概還有多遠?”
孟缺對總體路線記憶頗熟,想了一下,道:“大概還有四分之一的樣子。”
“四分之一。”羅威喃喃唸叨了一句,點了點頭,道:“還好還好,若要再有個一半路程,我就要掛了。”
孟缺笑了一笑,忽然面色一改,轉爲嚴肅,悠悠地道:“你準備來駕駛位吧,這個終點當由你親自到達。”
“啊?”羅威愣道:“爲什麼?”
孟缺道:“慕容慶應該已經覺察到我的存在了,我不能繼續留在車裡了。所以,這剩下的路,要你自己來跑。”
“可我……跑不出你這個水平啊,我一接手還不是個輸?”羅威對自己的手段太瞭解了,車子現在能跑這麼快,那完全是在孟缺的操作之下才有這麼快的,換成是自己,頂多也就跑個350千米每小時。
“沒事,你儘管換過來就是了,最後一段路乃是直線路,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