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似乎是與生共來的,從母體到死亡,從黑暗中出生最後步入會黑暗,每個人都窮極一生想要打破黑暗,但最後還是逃不脫黑暗的束縛。
如果主說要有光,於是,就又了光。那麼主再說這句話之前生活在何出,還是他是第一個打破黑暗,創造光明的人。
“爺 爺,大哥哥怎麼了,從到家一直到現在都在睡覺。”小女孩趴在在炕頭,兩手撐着扎着馬尾辮的頭,圓滾滾的眼中盡是對未知的渴望。
她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在沙子中睡覺,想不通爲什麼人的身體上會有白色薄膜包裹,想不通都這麼大的哥哥了脖子,四肢會纏繞紅繩,和她一樣,而且還比她多。
老人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大旱菸抽着,嘴角每吐出一口煙霧,就向炕上的人看一眼,眼中看不盡的是滄桑,還有被生存困擾的疲憊,最後又看向炕頭趴着的女孩,終於有了笑意,有了希望。
“包兒,不要打擾哥哥休息,哥哥累了等會就好了。”
老人說完將旱菸燃完剩下的灰燼在椅子腳嗑了出來,便轉身蹲在了屋門口。
也不知道這次救回來人是對是錯,剛開始老人看到包兒口中的哥哥時,着實被嚇了一大跳,胳膊、腿、頭上全是暗紅色痕跡,看起來就像是帶着紅繩,但那是忽悠小孩的,老人能看出來那應該是被五馬分屍了,而且渾身肌肉密佈裂痕。
老人原本以爲他已經死了,但是外面不斷起伏的白色薄膜在不斷告訴老人,他還活着,每一月的倒數第二天他們爺孫兩人都會到沙漠邊緣尋找沙藕。
因爲明天包兒的父 親就會回來,他們都會慶祝,慶祝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所有人都平安,雖然艱苦但卻也圓滿,老人經歷了太多動亂,他不想再動了,老伴,兒媳婦都已經先一步走了,若不是包兒還小,老人早想陪老伴去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看着逐漸落下的太陽,從旁邊屋子中拿出墨甲眼珠,又回到葉白昏迷的房間,點燃。
“包兒,隨爺 爺出去,天快黑了,等會溫度降下來,就不要亂跑了。”
老人最後一看了一眼葉白,身體上包裹的白色薄膜已經越來越淡了,隨之就將門封死,畢竟沙漠晚上的氣溫下降的厲害,墨甲蟲的眼珠就是用來驅寒,照亮的。
一夜無語,只有風聲從沙漠深處傳來,第二天早晨老人打開門,面朝沙漠,深吸一口氣,開始今天新生活。
經過一晚夜風吹襲,沙漠地貌已經和昨天不一樣了,但是老人眼中並沒有什麼意外,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爲常。
打開葉白所在的屋子,果然白色薄膜已經消失,脖子上痕跡都已經快看不見了,老人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衣服放在炕前,又走了出去。
沙藕昨天雖然找到了,但是因爲要帶葉白回來,並沒有帶回多少,老人用手中刀片將一個個沙藕底部削斷,暗黃色的水從中流出來,被老人收集在瓦罐中。
沙漠只有懂它的人才能存活,沙藕雖然蘊含大量水分,但卻有劇毒,必須經過蒸餾後重新收集水才能直接引用,藕孔處必須剔除掉,有過濾用的毒刺,偶爾還能看到一兩隻蟲子。
老人弄完這一切太陽開始毒辣起來,包兒也在這時從房間揉着眼睛走了出來,沒有時間,也沒有知道時間,只能感覺天熱了,或許已經過去很久了吧。
“包兒,今天吃什麼?”老人將最後一個瓦罐放在蒸餾室中。
“爺 爺”包兒先問了聲好,緊接着就跑到葉白所在的房間,“隨便什麼都行。”
老人看着架子上各種曬乾的東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而第四個人的出現也成功吊起包兒的興趣,從小到大包兒一直看到的就只有他和包兒父 親。
“爺 爺。”包兒進去還沒有多長時間,就大喊起來,“哥哥的手剛剛動了,是不是睡醒了。”
包兒的聲音中衝滿了興奮,老人卻喜憂參半,甚至手心有些汗水,畢竟不知道自己救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身上紅色痕跡已經消失,老人看着炕上白俊小生,感覺他不像是沙漠的,反而是那裡的人。
一時間爺孫兩人眼睛緊緊盯着昏迷中的葉白,一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什麼東西。
終於牀上人眼睛動了動,並沒有睜開,嘴中不斷咕噥着,喉結來回幅度越來越來,終於在兩人期待的眼睛中,葉白睜開了眼。
葉白和老人對視,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包兒就不一樣了。
“爺 爺,哥哥的眼睛好好看呢,有好幾種顏色呢。”在剛葉白睜眼的瞬間,包兒看到葉白瞳孔中出現了白,黃,綠,紅,藍五種顏色,其中白色將其他四種顏色包裹着。
“是你救了我?”終於葉白先說話了,只不過聲音有些沙啞。
老人爲葉白倒了點水,說:“算不上救只不過不忍心,貧社你也看見了,養活我們爺孫都很困難。”
葉白接過水杯,伸出手的同時才發現已經衣服不見了,只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喝過水後,聲音才慢慢恢復,看了一眼屋子。
整間屋子都好像是泥土打造的,而且已經睡的地方好像是土累積的方塊上,明明時間還不到八點,溫度卻已經很高了。
“這裡是哪裡?”葉白看着自己從來沒有在綠森主城見過的建築說到。
“沙漠邊緣。”老人如實回答。
“沙漠?”葉白滿臉不可思議,“難道自己已經不在綠森地域了?”
“我是說這裡那片地域?”葉白心中隱隱有些猜想,但是他不敢相信已經竟然會跨越地域。
“狂沙地域。”老人平靜的說到。
“果然嗎。”葉白閉上眼,重新睡在了炕上。
“包兒先跟爺爺出去,你先把衣服穿上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老人拉着孫女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葉白,他看出葉白眼中有些失落。
“可是…。”包兒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老人強行拉走了。
沒過一會兒,葉白就出了屋子,來到老人面前。
“謝謝。”葉白還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了。
“不用。”老人打開鍋蓋,往裡面扔了些葉白不認識的東西,“我能看出來你不屬於這裡,想你這樣的人應該都生活在主城吧,我們這裡太貧苦了。”
包兒在門外露出大腦袋,亮晶晶的大眼睛不斷閃爍,看着穿着自己父親衣服的人,眼中滿是新奇。
老人轉過生,看着面前氣度不凡的男子,幾乎比他見過最讓他難忘的人還看起來白淨,老人所見的人中,最高貴的莫過於十夫長了,還是滿身殺氣。
“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沙老伯,今天我兒子回來,可以讓他帶你出去。”老人心中不願意收留葉白,一來條件太艱苦,而葉白看起來像是貴公子,另一方面不論葉白是什麼人,長這樣都會引起一番風波。
葉白臉上露出囧樣,突然變得像是鄰家大哥哥,已經這麼呆嘛,還沒有告訴老人名字,“沙老伯,我叫葉白,我想留在這裡,若是實在不行我……。”
葉白能聽出來沙老伯話語中不願意收留他,但是他從綠森突然狂沙區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四周都是沙漠,他想先熟悉熟悉環境。
葉白能看到老人明顯愣了一下,但是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先吃飯吧,你最多可以在這裡停留半個月,之後只能靠自己。”老人現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包兒,別看了,吃飯。”老人早看見門外小人了。
“那洗漱…?”
看着桌上一盤盤只有白色和黑色的食物,包兒直接坐在凳子上準備吃飯了。
老人看了葉白一眼,說到;“這裡不比別的地方,水是最缺的,每天喝的都不夠呢。”
“大哥哥,坐這兒,坐這兒。”包兒指着自己旁邊的椅子,讓葉白坐過去“包兒叫沙包,哥哥呢?”
沙包將一個白色食物放進嘴裡,吃的津津有味,。
葉白笑了笑,說到:“包兒,哥哥可以這麼叫你嗎?你可以叫哥哥葉哥哥或者白哥哥。”
葉白也嘗試着吃了一個白色食物,嘴中滿是苦澀,味道就不用說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了,給牙齒的觸感像是肉又像是某種植物。
葉白強裝着面無表情,嚥下食物,看着沒有任何不適的爺孫兩人,突然感覺自己以前的食物像是山珍海味:“包兒父親在幹什麼?”
葉白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不敢再嘗試桌上食物。
“他呀。”老人透過窗外向沙漠深處看去,說到:“在戰線那裡,已經百年了,我們沙漠男兒大都留在了那裡。”
老人話語中有些自豪,但又有些傷悲。
“這個包兒知道,爸爸在和蟲子作戰,我們吃的這些就是蟲子的肉,這次爸爸回來又能帶回一些了。”
“蟲子?”葉白心中一陣不舒服,變異獸,還是?
一頓飯爺孫兩人津津有味,而葉白只能空氣加水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