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舒以爲沈玉娘所指的走了只是回自己的房間,怎料她是真的走了。一大早喬木去敲她的門請她出來吃早飯,孰料敲了半天也無人應聲。想着昨晚沈玉娘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下了,不會也是生病了吧?
喬木也顧不上那麼多,幾次喊門不應他乾脆大力的一推,沒想到門根本沒拴上,隨便一推就開了。屋子裡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響。
“沈姑娘?”
“呵呵,那倒是。”
聽着燕雲舒離開的腳步聲,喬木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一摸才發現腦門上都是汗。差一點就沒忍住說出來了。他不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把從認識燕雲舒和展顏以來的種種過往都細想一遍。他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這一路上展顏的種種生氣竟是爲何。只因爲展顏是男兒身他便沒有往那方面想,而今想來不正是打翻了醋罈子麼?
“雲舒,我想洗個澡。”昨天從那泥水坑裡出來就換了身衣服,身上總歸是有些不乾淨的。展顏向來又是個愛乾淨的人,不好好洗漱一身怎麼都覺得不自在。
“吃得下吃得下,早餓死了。”
喬木又搖頭。
“就算景灝先遇見了我,現在我不還是和你在一起麼。”可見遇見這種東西也不一定靠譜。
燕雲舒看展顏睡着了,又瞧了瞧外頭的天,都晌午時分了怎麼這個木頭還沒有回來,不是最怕肚子餓的嗎,怎麼連吃飯這頭等大事都給忘了。想着他便起身出去看看,孰料一出門就看到喬木的房門半開着。誒?難道這個木頭已經回來了?真是怪事,平時總是攆都攆不走的,怎麼今兒個悄無聲息的就回來了。
一旦有了決定,任何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方纔覺得太震驚連吃飯這頭等大事都給忘了,現在一身輕鬆了方纔覺得餓得有些前胸貼後背的感覺,趕緊拉開門往樓下吃飯去了。
“哎喲。”
“那你是後悔了?”展顏一把攔住燕雲舒的手,一本正經的問道。
喬木還是搖頭。
難怪展顏嚷着要洗澡,他這一身實在是有些髒。幹了的泥水被昨晚上出的汗一泡又黏在了身上,一桶水洗出來真是叫他自己都汗顏,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髒過。
“額頭好像有些燙,怕也是沾了些寒氣。下午小二煎藥的時候叫他多煎一碗,你也喝一點,別纔好了一個又倒下一個。”燕雲舒倒是發現了他的臉紅,不過權當是他染了風寒上臉了。哪裡想得到這個木頭心裡也還藏着這些彎彎仄仄。
“沒有,真的沒有。”
“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剛說完,肚子就不配合的響起了咕嚕聲。燕雲舒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這明顯有情況啊。
這些沉重的話題儘管避免不了,可是展顏並不想挑這種時候來談。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們總會有辦法的。
“好了好了,趕緊洗澡吧,等下水都要涼了。”
“坐下。”
喬木自己在屋子裡頭琢磨來琢磨去,將腦子裡讀過的孔孟聖賢之道通通翻出來嚼了一遍。照書上說這實在是有違倫理常綱的,可是想着燕雲舒剛纔對他細心囑咐,又想着展顏也對他不錯,只覺得自己這樣背地裡偷偷的嫌隙是不是太齷齪了。
“小二,再拿副碗筷來。再上個宮保雞丁,兩斤醬牛肉,來條魚,再來兩碗白米飯。快點啊,餓死了。”
好不容易這塊木頭走了,燕雲舒才抱着他來到屏風後邊。
喬木搖頭。
“那是身體不舒服?”
燕雲舒能跟他一樣嗎,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都已經是什麼都做過了的人了,還怕被看一下身子?當然這些話是不能跟呆頭木說的。
“那隻要我不惹你生氣你真的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師父,不用把飯菜送上樓了,我下來吃了。”喬木一眼瞧見燕雲舒正獨坐在樓下吃飯,他人還沒下來先響起了招呼。
“哦,我忘了跟你說,玉娘她爹接到我的飛鴿急書連夜派了人來接她。昨天夜裡人剛剛到客棧,我本想讓他們等天亮了再走,那邊來人說玉娘她爹急着要見女兒沒辦法就先帶她走了。”燕雲舒把那封信捏成小團藏入袖中,信口胡扯了一個謊話。
“我去問問店小二有沒有看見沈姑娘。剛纔想去叫她出來吃早飯來着,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我,進去一看人根本不在房裡。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師父你知道嗎?”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也就明白了昨天在茶棚那一出又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這次吃醋的對象換成了沈姑娘。也是,那麼一個天仙美人放在眼前是個男人都要動心,阿顏怕師父被沈姑娘搶了去也是有道理的。
“吃得下飯了?”
“那我來幫你吧,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師父動手了。”
只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差點連命都給搭上了。果然阿顏是不能隨便惹的,太狠了!
“沒事啊,什麼事都沒有。”
收拾好了展顏,燕雲舒這纔想起昨天自己也進了一回泥水坑,想罷也叫小二送了水上來把自己身上的泥搓乾淨。倆人都洗完了澡清清爽爽的坐在牀邊。展顏高燒才退身子還是乏得緊,燕雲舒陪他說了一會兒話他就覺得眼皮打起架來了,本想着撐撐就過了,只是沒堅持多久就徹底睜不開眼了。
但他沒敢,怕被燕雲舒打死。他再怎麼魯莽也知道這事關聲譽不能隨便聲張,況且他這偷看的行徑也不光彩。想罷喬木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嗯,玉娘父女失散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了急着見面也是人之常情。沒事了,出去吃早飯吧,順便跟掌櫃的說把這間房退了。”
“喬木啊喬木,你想什麼呢,他們是你的師父跟朋友啊,怎麼能用那麼卑鄙的心態去想他們呢!若你真因了此事就和他們生出嫌隙來,你還配不上和他們做朋友呢!”他自己把自己腦瓜子敲了好幾下,算是對自己剛纔心裡小小的猶豫做了懲罰。
“我只後悔沒有早一點被你賴上。”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別亂動,當心摔着。”
“嗯,有事叫我。”說完就替喬木關了門走了。
“我叫了那麼多菜一個人哪裡吃得完,你也一起吃嘛。阿顏呢,又睡了嗎,不然也叫他下來吃一點好了。”
燕雲舒握了他的手指湊到脣邊親吻。
“唉呀,師父等等嘛。”喬木見他放下筷子要起身,趕緊拉住了他。
“沈姑娘吃早飯了。”
“那你慢慢等,我吃飽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真的要洗。”
“飯菜我會叫小二送到你房裡來。下午就別出門了,喝了藥好好睡一覺。”
不待喬木說完,燕雲舒轉身就朝沈玉孃的房間走,推開門一看裡邊果真冷冷清清的沒有人氣兒,倒不像是剛走沒多久。他眼尖的瞅見梳妝檯上壓着一張信紙,走過去抽出來一看竟是沈玉孃的留書。信上只說她先一步趕去揚州了,便再無其他多餘話語。
“什麼?”
“還要不要再喝點,你從昨天下午就沒吃過東西,怎麼才喝了這點就飽了。”燕雲舒看着碗裡還剩了一半的粥有些皺眉。
展顏早就不爽他只看好戲不幫忙了,伸手在他腰上悄悄擰了一把,狠狠剜了一眼過來——
雖說是在客棧,怎麼也是女兒家的閨房。喬木一開始站在門邊沒敢進去,喊了幾聲房間裡沒人應他就壯着膽子進去了。
燕雲舒一擡頭見他神清氣爽的下樓來了,剛纔那番閃躲忸怩的神色竟一點都不見,心下正有些奇怪,喬木就已經坐了過來。
他快要忍不住了。本來叫他一個直腸子藏住話就困難,如今燕雲舒這麼關心他,更是讓喬木幾乎忍不住要脫口而出——
“我,我不吃了。”
“那木頭你讓小二送兩桶熱水上來,要熱些的。”
沈姑娘這麼早上哪去了?
高燒讓展顏的嘴脣有些脫水,人也顯得乏乏的。吃生吧半。
“沒事。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師父都發話了,他再不聽話就是有違師命了。喬木極不情願的放下袖子出了門,臨走還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真的不要我幫忙?
“對啊對啊,阿顏你就再忍一下吧,等明天就好了。”
“可不就是你賴着我麼。你在樹林遇上劫匪的時候,在碰見木頭的那間客棧的時候,我說我要走了,是誰硬拉着不肯讓我走的。”燕雲舒嘴裡說着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歇着,將展顏的外裳脫了下來搭在椅子上又去解他的中衣。zVXC。
“師父。”喬木被他如此照顧忽然又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了。
燕雲舒一看他那小臉正經的樣子知道這話又說過頭了。趕緊陪着笑臉湊上去親了一下。
“我腳不方便雲舒要留下來幫忙。”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燕雲舒推門進去,竟不想把走神的喬木嚇了一跳,直接從凳子上跌坐到了地上。
“你去哪裡?”燕雲舒剛醒來,隨便洗了把臉想去樓下叫些吃的東西上來。剛出門就碰到了喬木。
“說說,怎麼回事?”
燕雲舒也沒吵他,小心的扶着他睡下掖好被角。末了看他的睡顏實在是可愛的緊,忍不住在他額上偷親了一下。
“你還笑!”展顏作勢想要從他臂彎裡掙脫出來。
“坐過來。”燕雲舒拍拍桌子。喬木雖然不願意,但懼於yin威還是不甘心的挪到了桌子邊坐了下來。
“我怕有一天你後悔了,覺得對不起景灝,你要回到他身邊去。”
“哦。”喬木答應着趕緊下去了,不多會兒熱水就送了上來。燕雲舒在浴桶裡試好了水溫,這纔要把展顏抱過去。
“哦。”喬木貼着牀沿坐了下來。
“阿顏,你總算是醒了,可把我嚇死了。”
“爲什麼?師父不是也在這裡嗎,幹嘛讓我出去?”
燕雲舒見他面有難色,以爲是極其私密之事,他也不好再逼問。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起身要出門。
“不疼不疼。”
“師父你笑什麼?”
喬木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展顏不是師父那種隨便揮揮手就能讓人脖子落地的人,不然自己這顆腦袋說不定早保不住了。
在客棧的時候他還埋怨展顏搶了他獻殷勤的機會,說不定那個時候就被展顏在心裡罵了千次萬次了。哪裡是展顏搶了他獻殷勤的機會,這明明是鳩佔鵲巢,自己搶了展顏份內的事,難怪那時候展顏的臉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似的。
“你啊,到底怎麼回事?”
燕雲舒瞧着他這胃口大開的樣子,知道是雨過天晴了。雖然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對於吃貨來說,還記得吃就沒什麼大問題。
“原來是這樣,我還說沈姑娘一大清早的上哪去了呢,原來已經走了。”
“你是不是出去闖了什麼禍不敢說?”
“還不是跟你一樣,硬賴上來的。”燕雲舒把人放在椅子上坐好,伸手替他去脫衣服。
“那我走了。”
“你把話說清楚,誰硬賴着誰呀?”
“家裡出事了?”
“你又在想什麼呢,出個聲也能把你嚇成這樣!”燕雲舒打算去扶他起來,不料喬木見來人是他,那動作竟是比兔子還要快上幾分,利索的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別說那郎中的藥方子果真有效,展顏喝了藥裹了被子出了一身大汗,第二天早上燒就退了,醒來就直嚷着喊肚子餓,燕雲舒趕緊將早早備好的清粥端了來喂他。
“出去吃飯吧,多吃點病纔好得快。”
展顏故意把臉扭到一邊,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完全肯定的告訴燕雲舒一定不會有這麼一天,只是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怕也是回不到景灝身邊了。已經被這個人在身上刻滿了印記,他還如何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和景灝重敘舊緣?
也沒想到沈玉娘是走了,喬木從屋子裡退出來打算去問問樓下的小二哥有沒有看見昨晚和他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
“我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脫衣服啦,你趕緊出去。”
“真的不用你幫忙了。”
喬木被燕雲舒推搡着出門,半點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都好了?”
還不快點幫忙把你這傻徒弟哄走!
“嗯?”燕雲舒頓住了腳步,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展顏一想也沒錯,當初的確是自己賴着他,不過那時候也只打算着小小利用他一下算是撿個便宜的保鏢。又怎麼會料到事情竟會變成如今這樣子,連自己都給搭進去了。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如今他人都已經是他燕雲舒的了,他再說這話是想過河拆橋麼?
“沈姑娘你在嗎?”喬木繞到屏風後邊看了看也沒人。
“不行,你纔剛退燒,要是又着涼了怎麼辦?”
燕雲舒朝那扇半開的房門走過去,往裡一瞧那木頭不真的就回來了麼?只是這是怎麼了,癡癡傻傻的坐着發呆,好像魂兒給誰勾走了似的。
“好吧,既然你實在不想說,那我也不勉強你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過來叫我。”
你跟阿顏,你們兩個親嘴是不對的!
喬木從街上逛了一圈回來就快晌午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他趕緊跑回來叫燕雲舒他們一起吃午飯。他發誓真的不是成心要偷看的,估計是那小二出門的時候沒把門帶嚴實。喬木想着展顏生着病需要靜養,於是上樓的時候腳步也刻意放緩了好幾分,屋子裡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響,他估計着展顏是不是又睡着了。悄悄湊上去打算進屋叫燕雲舒出來吃飯,怎料不經意的一瞥差點讓他沒站穩直接摔進門去。
所以說呆子就是呆子,喬木左說右說就是不肯走,展顏要急死了。燕雲舒一直聽着這兩個笨蛋你一句我一句的差點憋到岔氣,抱着展顏一個勁的抖。
“阿喬,你先出去一下。”展顏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木頭說,他不好意思在別的男人面前脫衣服。
“哦,原來是害羞啊。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怕被看走了一塊肉。”
“師父你怎麼就光吃素啊,吃不飽的。”喬木瞧着桌上不是豆腐就是白菜,一點食慾都勾不起。
“看你的表現吧。”
也不怪喬木會如此震驚,自幼被送進深山長大,直至成年才被送下山。腦子裡對於男女之事都有些懵懂無知,這一下讓他看到如此驚天帷的禁忌之事,就跟平地裡炸起了驚雷,簡直不得了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那小二答應着喜滋滋往後廚房去了。越是點菜大方的客人越是他的最愛啊。
“下樓去吃飯吧,都這個點兒了。”燕雲舒擡腳往外走,以爲喬木會跟着來,半晌了身後竟沒了聲音。他轉頭疑惑的看着喬木,見他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細看竟又是走神了。
“我,我剛纔在外邊吃過了。”
“師父?”喬木跟着進來。
他這樣子沒事纔怪。燕雲舒也不跟他廢話,幾步跨到喬木面前,拿手貼上他的額頭試了試體溫。要換做平日裡燕雲舒這麼關心體貼他,喬木肯定都要樂昏了。無奈他才見着驚天動地的一幕,還能有什麼事能趕得上那畫面刺激的。結果燕雲舒手一挨着他的頭,腦子裡騰的閃現方纔瞧見的那一幕,他竟莫名渾身一熱,僵直着後背直往後退。
所以說有時候腦子簡單的人也有簡單的好,若換做別人,遇見這樣的事多多少少總要有些時間來適應。可換了喬木,把問題一想開,輕重主次往檯面上一放,該怎麼選就清楚明白了。他不願因爲這件事就失去這兩位好朋友,比起失去他們來說,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你哪有那麼容易死啊。”
喬木說着真的就開始挽袖子掄胳膊。展顏真是要被這呆子急死了。
“摔疼了沒有?”
捂着狂跳的胸口逃回自己的房間,猛灌了好幾口水都壓不下驚來。剛纔的畫面實在太過刺激,喬木一時半會兒都覺得自己快要找不到魂兒了。師父他,他竟然,竟然偷親阿顏!他們不都是男人麼,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不正經。”
屋子裡哪裡還有沈玉孃的影子,牀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倒像是一夜沒被人動過。再展顏一下子就紅了臉。
“你到底從哪裡撿來這麼個傻徒弟啊,真是”展顏一直沒覺得喬木聰明,但也沒想到真的就這麼傻,剛纔真是要逼得他沒話說了。
“嗯?”
快要六月天了,他們這越往南走天氣越熱,展顏昨晚裹得跟只熊一樣,差點沒捂出痱子來。
“真的要洗?”
“我,我好得很吶。”
“我沒事,真沒事。”喬木慌亂的解釋,臉愈加燒得紅了起來,竟像是剛纔被一個大姑娘摸了一把似的。
喬木見謊言被拆穿,只好低着頭不說話。燕雲舒見他這模樣越發肯定有事瞞着他。
“好啦木頭,你先出去隨便逛逛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不舒服。昨天晚上出了好多汗,現在天又那麼熱,再不洗澡都該臭了。”
“沒想什麼,沒想什麼。”說着還不自覺的往後縮着身子。燕雲舒沒捱到人,訕訕的收回了手。
“若真有那麼一天也一定是你把我惹急了生氣到頂了。”
“沈姑娘我進來咯。”
“那是怎麼了。平時一聽到吃的就忘了孃的人現在肚子都餓的咕嚕叫了竟然撒謊說吃過了。”
“好了好了。”
“我是說真的。要是我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最好比景灝還要早遇見你,我就可以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眼裡只看得到我一個人。”
“他大病初癒,哪裡吃得了這些油膩肥厚的東西,我叫廚房熬了粥,等下就給他端上去。”
“對哦,果然還是師父比較細心。我說阿顏也真是傻,師父心裡明明就只有他一個人,他竟然還傻傻的無端吃那麼多飛醋,害得自己現在連牀都起不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