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紅鸞動締姻緣，許白首同歸
“只有剛蒸好的饅頭，要不要給您包幾個？”當年的小二如今自己盤下了店做了老闆，娶了婆娘還生了個白胖的娃。
“行，給我包十個，再幫我灌壺水。”
“桂花糕，真是對不起了，又不能兌現對你的承諾，只好委屈你再跟着我回夜魅了。”眼看人都跑沒影兒了，燕十三也只得任那倆人去了。一回頭看着還在身邊的展顏，一時間又覺得有些對不住他。
“放心吧，沒問題的。這個約定欠了你那麼久，也是時候該兌現了。你想去哪裡？”
“怎麼了？”
“但是，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忍心讓你失望呢！”燕十三忽然嘴角漾笑，滿臉的得意。
就在婚禮結束後的第十天，無名一覺睡下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他走得很安詳，有四個如此後生替他送終，也算是壽終正寢。高墨瀾他們把他埋在了後山上，和景灝的墳緊挨着，以後這寂寥的山間歲月，彼此也好有個魂魄做伴。
吃過了午飯，無名突然把四個人都叫到了面前。
“誰要咬你，又不是狗！”
高墨瀾聞言也是一愣，從前他倒是盼過這一天，可是自從燕朗月死後他就再沒有起過這個念想了。如今無名這一提起，他倒是有些茫然了。高墨瀾轉頭看向喬木，見他滿眼的熱切盯着自己，忽然就釋懷了。
“好歹你們也師父師公前輩的叫了我，我今天就擅自替你們做主做了個決定。”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許久不見，大家好像都有說不完的話。吃完飯無名陪着他們聊了一會兒就撐不住自己回房睡覺了，四個人太過興奮睡不着，乾脆躺在院子裡聊了個通宵。早上無名一起牀，就看到院子裡倆倆依偎着睡過去的四個人。他本身是個醫者，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不如就在他走之前也替他們做一件好事吧。
“人都是你的了，自己不會抱進去啊。真是個傻小子。”好歹今天也是人家成親，無名也就沒罵他。
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喬木其實都有寫信告訴燕十三，但卻因爲總總原因他們一直沒能見上面。前段時間喬木提到想要回雲夢山看無名，正好那時候展顏也說想回來看景灝，所以燕十三才那麼爽快的答應了。雖然從信上知道了高墨瀾已經沒事了，不過一直沒有親眼見到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二拜高堂，就是我。”無名生怕這羣臭小子不配合，沒想到四個人二話沒說，一齊給他磕了個頭。“走，老頭，我這次可是帶了好東西給你，咱們進屋好好研究去。”燕十三搭着無名的肩膀將人拖進了屋，無名瞅着展顏自己一個人往後山去了，忍不住戳了戳燕十三。
“你們倆怎麼回事啊，還鬧着呢？”
“混蛋燕雲舒，你還有完沒完了。你要再這樣，我就真的生氣了！”展顏又驚又羞又氣，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推開燕十三坐直了身體，卻鼓着腮幫子把臉扭到一邊。燕十三意識到自己剛纔做得有些過火了。
“怎麼不喊送入洞房？”喬木這時候來了一句，被高墨瀾敲了個爆慄。
“現在夜魅是你當家，更何況我現在武功盡廢，誰還會聽我號令。你就繼續安穩的坐着吧。”
“你別急啊，我說想想，是想想能不能我不嫁，換我娶你行嗎？”
無名眼底突然涌起一抹溼意。說實話這輩子他還沒怕過什麼，可是方纔他有那麼一瞬間竟真的有點害怕會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這山上。他趕緊站起身來抹了把眼睛迎上前去，待那倆人越走越近，無名這才發現回是回來了，不過回來的卻是另外兩個。
“太好了，阿顏答應了，我們要成親了。”
展顏不理他。
“臭老頭，臭老頭你還活着沒啊，我回來看你了！”
“是，一直還沒來得及跟您道聲謝謝，謝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真的生氣了？”
“願意，當然願意。我就怕墨瀾他不肯。”
“但是，真的沒關係嗎？”
“我能再想想嗎？”燕十三猶豫道。展顏頓時就變了臉色。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我舅舅。我們可是近親啊，幹不出什麼事來的。”
“你們呢？看起來好像也不錯。”展顏還真沒想到喬木真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阿喬！”
無名無奈，只好揚着嗓子又喊了一句——
“哎呀，阿顏，你不知道我可想死你了。”喬木想起自己以前就經常黏着展顏，他也算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了。
“好了好了，都別光站着了，先進屋吧。”
“但是”
“是啊。之前墨瀾的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如果不廢掉那一身功力可能就活不了多久。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還有兩個會喘氣兒的呢，你們也給我收斂點。”燕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
他昨晚沒睡好，應該說他這一路都沒睡好。燕十三這個騙子，說什麼路上沒機會做，所以臨出發的前一晚展顏才任由着他做了一整晚。誰知道這一路上，那隻餓狼只要逮着機會就撲上來壓着他做一場，害他現在一看到燕十三靠過來就渾身緊張。
那兩隻沒良心的白眼兒狼，再不回來看看老子怕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喲。初秋下午的太陽褪去了酷暑中的毒辣變得柔和了起來，無名搖着搖着竟然慢慢睡了過去。他還夢到高墨瀾和喬木回來了，那臭小子一路走還一路喊——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還沒完。”喬木樂得嘴都合不攏，比高墨瀾答應了他自己都高興。
“那是，也不看看是什麼菩薩。對吧，墨瀾。”
“我，我嫁。你娶我。”喬木腆着臉靠過來，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意思，他鐵定想捧着高墨瀾的臉就一頓狼吻。
這倆人可真算是久別重逢，當即奔上前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無名師公，你還是喊一句吧，不然我不安心啊。”
說是要成親，可是這裡都是沒成過親的人。無名不用說，藥王谷的祖訓便是繼承者不得成親。喬木那就更加一無所知了，剩下三個人都是一知半解，最後索性就省了那麼些瑣碎的細節，只挑幾樣重要點的儀式進行就算了。
無名猛地睜開眼睛往路口瞧去，哪裡是做夢，真的有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朝這邊走過來，一路走還一路喊——
“你給我閉嘴，我還答應了桂花糕帶他去看山看水看星星呢，還不都是因爲你們這破爛攤子拖住了害我們現在都只能坐在夜魅的屋頂上看看。”
“沒，我沒摸他，真的沒摸。”
“嗯。”
四個人兩兩轉過身來彼此對拜，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今兒個一大早上的就聽到喜鵲落在院子的籬笆上叫，莫不是有什麼喜事？無名叼着菸斗躺在藤椅上搖啊搖，望着遠處天際的雲出神。墨小子臨走前還叫他多活幾年，沒想到他們才走了三年，他這身體眼看着是越來越不行了。
“阿顏，嫁就嫁吧，反正到時候過了門還是你當家就行了。”喬木在一旁起鬨，展顏燒臊得臉都紅了，偏又掙脫不開燕十三的手臂，只得在一衆人期待的目光裡點下了頭。
四個人齊齊轉身跪倒下去朝着門外磕了個頭。
“沒關係，現在物歸原主，我也算完璧歸趙了。”
“老頭，臭老頭，我們回來了！”無名一愣，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還是展顏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跑出去一看，頓時樂了。
“師父，你沒問題吧？”喬木都要替他急死了，這關鍵時刻還想個什麼勁兒呀！
“師父！”喬木鬆開展顏就朝燕十三撲過去，被他凌空一腳直朝肚子上踢過來。喬木輕而易舉的就避過了。這三年來在高墨瀾的指導下，他的武功可謂是突飛猛進。如今就算是燕十三想要輕易撂倒他也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叫你戲弄我！
“你說誰嫁？”
“您稍等，馬上就好。”店家接了錢去後面廚房替他打包饅頭灌水去了。燕十三等待的間隙也不忘回頭望身後的馬車，明明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可是一會兒不見着展顏的臉，燕十三就覺得很是想念。
“無名前輩，好久不見了。”展顏從燕十三身後閃出來和無名打招呼。閱讀本文最新章節登陸
“喂，那邊兩個，你們在偷偷摸摸說什麼呢。臭木頭，別對桂花糕動手動腳的。”
“你看我這種扛不住別人一根胳膊的人能當得了皇帝麼？”
“哎呀，師父你那麼小氣幹嘛，還怕我摸掉了阿顏一塊肉不成。”
“那好吧，早點回來吃飯。”
“那正好，反正我也從來沒有起過這個念想。”展顏一甩袖子準備要出去，眼看着他眼圈兒都紅了，燕十三趕緊一把將人抱住。
“臭小子，有菩薩罩着能耐了啊。”
“你不願意和墨小子成親？”
“哪能呢，我可還是十分惦記你那些寶貝的。”
“你是要我們成親？”喬木最先愣住了。他倒是不介意娶高墨瀾，不過他從來不敢說，怕高墨瀾打他。
婚禮定在三天後，這幾天幾個人來來回回的往山下跑。做新衣服，買紅囍燭，貼窗花，換新被褥。沒有別人幫忙，大大小小的事都得靠自己動手，雖然這其中還鬧出了不少笑話，好在最後婚禮還是如期照常舉行了。
“你們幾個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能親眼看着你們成親也算了了我老頭子的一件心事。”無名說着說着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不用了，你留下來陪前輩聊聊天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嘞。”喬木如得大赦，攔腰抱起高墨瀾就往他們的新房裡奔，惹得身後的展顏一陣偷笑。結果他自己還沒笑幾下，突然腳下騰空，自己也被抱了起來。zVxC。
展顏聽完百感交集，原來這五年來不止他自己，他們中間的每一個人都在經歷着不同的困苦與磨難。好在最後雨過天霽，他們都還好好的活着。
不過南來北往的多了，或許見過也不奇怪。店家笑着搖搖頭，回後頭廚房幫忙去了。
“景灝，你還好嗎，我來看你了。對不起啊，一直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這裡這麼久。一直忘了要跟你說聲謝謝，雖然你肯定會說這都是你自願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知道嗎，我這輩子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其實不是雲舒，而是你。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希望你再也不要遇到我。如果不是遇見我，你現在或許過得很幸福，至少，還活着。”
“我看你是從來都沒有變聰明過。對了，這把匕首還給你。”展顏從懷裡掏出當年喬木留給他的那把玄鐵匕首。
“阿顏？”
“臭老頭，我們回來了！”
“禮成！”
“你可把我想死了！”說來，他們也有五年沒見了，喬木現在早不是當年那身板了，一抱展顏輕易就把他抱離了地。
“那你還生不生氣了？”展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又比不過他的厚臉皮，乾脆鑽進馬車裡繼續睡覺不出來了。燕十三見好就收也不逗他了，索性再把車趕起來，直奔雲夢山腳下而去。
“哪能呢，我們現在好着呢。再說人都死了，他還能從墳墓裡跳出來和我搶人不成。放大心。”燕十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不在意。
“送入洞房！”
“雲舒！”
燕十三其實還瞞了一個大消息，這消息等到第二天黃昏的時候就揭曉了。他白天的時候特意進山裡打了好些野味做了一大桌子菜，無名正想說三個人吃得完嗎，結果隔着老遠就聽到有人在喊——
“回來就好，我們進去吧，老頭子還在等我們一起吃飯。”燕十三牽了他的手一起進屋，展顏忽然覺得這便是他要的生活。
“阿顏，我問你一件事，他們說大燕帝死了，那個皇帝是不是你？”聽說當初登基的大燕帝並不是一早就立好的太子，而喬木後來才知道燕十三他們撤退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展顏。
“師父，別以爲你現在還能那麼輕易的踢得到我。”喬木忍不住得意的退到高墨瀾身邊。
展顏獨自上了後山絕命崖，景灝就葬在崖邊。看得出來無名平日裡都有來細心照料，景灝的墳上沒有一根雜草。展顏挨着墓碑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自說自話。
“小顏！”
“休息一下我再陪你一起去吧。”
“十三！”
“小顏，醒醒。”
“別以爲只有他們能逍遙，我們也去雲遊天下，纔不管他什麼夜魅日魅的！”
“阿顏，老實交代。你和師父是不是已經破鏡重圓了？”
其實這半年來他都早想帶展顏出去了，夜魅那一攤子破事高墨瀾能回來接手自然最好，不過早都能料到會是今天這局面，所以燕十三還是留了一手的。別以爲他這半年來拼命的訓練夜笙只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這種時候還不把秘密武器拿出來，還待何時？
人做板好。“客官，您要的東西好了。”
葬了無名，他們也該下山了。四個人在山下的小鎮裡買了四匹馬相伴着走了一段，燕十三突然替自己委屈起來。
“墨瀾！”
“老頭，今天可是我們幾個大喜日子，你敢哭試試？”
“我也是。你那樣就被帶走了，我一直很擔心你。還好現在沒事了。”
“呵呵，就你看到的那樣。墨瀾爲了我現在連武功都廢了，所以我要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好他。”
“我說你們敘舊敘夠了沒啊，一桌子的菜都要涼了。”無名站在門口老半天了，一時感慨竟也沒打斷他們。
“你摸誰呢？”高墨瀾眉毛一揚，喬木趕緊鬆開了展顏退回了他身邊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大貓。
聽他開口了，燕十三就知道他其實沒有真氣，得趁這會兒趕緊做小低伏狀把人哄回來先。
“臭老頭，幹嘛呢，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雲舒。”
“什麼決定？”
“高墨瀾，別以爲你是我舅舅我就該對你百般忍讓，你別太過分了！”燕十三隻恨自己的腿爲什麼不長長一點，待他反應過來時，那倆人早已經駕着馬跑得沒邊了。
“臭小子，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哭了，剛纔是進沙子了。好了，吉時到了，廢話不多說，誤了吉時可不好。都站好了啊，聽我的，一拜天地！”
“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和師父，我和墨瀾，我們大家一起成親。”大家看他也是樂昏了頭，便也沒再揪着他不放。
“嗯，到了嗎？”展顏揉着還很困的眼睛打了個哈切問道。
“別生氣了，剛纔是我不好，是我精蟲上腦。我不該一看見你的身體就想起你申銀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逍魂，不該一觸碰到你的身體就回味起你哭泣着求我別那麼快的表情有多麼惹人憐惜，不該”
依照大燕的習俗，婚禮都在晚上進行。吉時一到，四個身穿大紅喜袍的新郎倌兒從門外走進來。高堂之上端坐着無名一人，既充當他們的長輩，又做他們的主婚人。
“哦，是耶。師父，阿顏，那你們保重，我們後會有期了。”喬木也不知道這次怎麼就反應得那麼快，馬上就會過了高墨瀾話裡的意思，接話接的順溜無比。
“好好，起來吧。”
展顏聞言一愣，忽然狠狠一口咬在燕十三肩膀上。
“夫妻夫夫對拜！”
“雲舒，我想先去看看景灝。”
這還用問嗎，明眼人一看都出來了。
“再有半日路程我們就到雲夢山腳下了，你醒醒神吃點東西，到時候上山不能用馬車，我們要走上去。”
“好你個死小子，還記得上山的路呢。老子還以爲你已經不記得回來了呢！”無名一菸斗敲過去，被燕十三靈敏的避開了。
“你給我閉嘴，誰叫你說這些的！”燕十三還沒說完就被展顏尖叫着打斷了。他這叫什麼認錯嗎，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展顏被他臊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其實夜魅的風景也挺好的。吶，大不了這樣，你再堅持幾年，等我和木木玩夠了就回來接替你啊。木木，我們不是還趕着去南海嗎，還不快走！”
“喲，這不是展小子嗎？”無名話是對着展顏說的，可眼神卻往燕十三身上瞟。當年他們兩個最後落得那種下場，就連他老頭子都跟着遺憾了好一陣。沒想到求不來的也跑不掉，看這樣子，應該已經是雨過天晴了。
“替你們主婚！”
“哦。”展顏極不情願的爬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貼身的裡衣被他睡得有些皺了，一擡胳膊小半截雪白的腰就露了出來。燕十三趁機一口咬上去，嚇得展顏驚叫一聲差點跌下馬車去。好在燕十三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住，卻被展顏賞了一拳捶在胸口。
“光看他們樂做什麼，**一刻值千金，我們也該洞房了。”燕十三說罷一轉身，朝另外一頭的新房走去。只剩無名一個人在喜堂裡喝着茶，心裡卻是莫名的滿足。
喬木和展顏反正對此見怪不怪了，倒也隨那倆人去了。喬木一把勾過展顏的肩膀把他拖到一旁。
燕十三把買來的東西放進馬車裡又駕着車往前趕了一段路才慢慢放緩了速度。想起五年前，他帶着命懸一線的展顏來這裡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沒想到一晃五年過去了，他和展顏之間幾經坎坷波折，好在最後還是緊握住了手中這根紅線。
“你說他現在已經沒有武功了？”展顏幾乎有些不敢相信。曾經動動手指就能將一個人的腦袋擰下來的高墨瀾，現在居然也和他一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十三，你都瘦了。你怎麼一直都不來看我？”高墨瀾這膩歪他的毛病倒是一點都沒改，在他臉上身上摸來摸去的。
“好外甥，你就當是可憐你舅舅吃了十多年夜魅的飯菜膩了，現在想換換口味。我們會回來的，好好看家！”人跑遠了，聲音倒是順着風傳了過來。氣得燕十三指着那兩個落跑的身影大罵沒良心。
“我沒關係，去哪裡都一樣，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回來了。”
“誰和你成親啊！”展顏瞪他一眼，喬木這才自覺失言。
“那你們呢？”無名看向燕十三和展顏。
“對對對，趕緊進去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喬木總算又變成了那個吃貨喬木，一聽到吃的就來了勁，連哄帶求的把高墨瀾請進屋。那邊燕十三也是小顏顏，小小顏的一番好言相哄才把展顏拉進屋。
燕十三也不擠兌他，聽人誇展顏其實比誇他自己還讓他愛聽。
“我都替你看着夜魅這麼久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有點良心回來接手了？”
“好啦，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的。只要你記住我一直都是你認識的那個阿顏沒有變過就夠了。”
“什麼？”四個人聽完面面相覷。
展顏在後山上坐了快兩個時辰纔下來。太陽快下山了，回去的路上他看見不遠處的煙囪里正往外飄着緲緲的炊煙。他知道燕十三一定在那裡做好了飯菜等着他回去。展顏忽然覺得心安，世事難料，早在半年前，他還在那個心機深重的皇宮裡爾虞我詐。沒想到現在卻田園炊煙，還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
“好啊。”
“不行啊，師父，我答應了墨瀾要帶他雲遊四海的，我們這才遊了一半呢。”
“真的？墨瀾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喬木幾乎驚喜得要跳起來。
“也對。哈哈，墨瀾說我最近又開始變傻了，可能真的有些變傻了吧。”
所謂一物降一物，總有天收你。燕十三笑得得意，卻見展顏冷了臉看着他。高墨瀾剛纔對他上下其手的，展顏可都是看見了的。燕十三這笑還沒得意多久，又彆彆扭扭的蹭到展顏身邊。
“我也不留給你做紀念了，這把匕首是墨瀾送給我的，我也不好再送給你。下次再送你一把別的吧。”
“嘖嘖，瞧這話聽着多舒坦。還是展小子說話中聽，哪像你們這些兔崽子。”
“你不行還有木頭啊，再加上你垂簾聽政，還怕搞不定一個夜魅？”
“回來了，我還正打算去接你呢。快洗個手吃飯吧。”燕十三正準備去接他，沒想到倒在院門口撞上了。
“謝謝店家。”燕十三接了東西就急急往外走。店家伸長了脖子瞅了瞅，外邊還停着一輛馬車。他忽然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似乎幾年前的某個早晨，他還是個小二哥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一個男子和一輛停着的馬車。
高墨瀾理都沒理他，徑直朝燕十三奔過去。
“不然我也讓你咬一口？”燕十三說着就去撩自己的衣服。
“你說去哪，我就去哪。”
“好，反正不管去哪裡，我們都會在一起！”燕十三說着朝展顏伸出了手，展顏深深望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和他十指相扣。
長路漫漫，得君執手，便無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