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將靈玉貼在壁畫之上,發現無論大小形狀均和畫中的玉石如出一轍。光頭看了一眼,也瞠目結舌道:“咦,這幅畫我好像有些印象?像是之前黎叔告訴過我的,在秦始皇煉丹室中發現的壁畫?”
他這麼一說,我和景澤也瞬間反應過來。
壁畫的確和在黎川島的密室中見過的有些相似,可是在細節上還是有些許出入。黎川島壁畫上的裸女,掌心捧着的是一株極意草。然而我們眼前的壁畫,極意草的地方變成了靈玉。
我輕聲開口道:“難不成這兒也是一間煉丹室?”
景澤當即否定了我的猜測:“應該不是,因爲從進來開始,我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陰氣。”
我聽他說“陰氣”,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中沒有變化的靈玉,也附和着點了點頭。心說不是最好,省得待會兒又出什麼幺蛾子,我可不想再嘗試去出一次魂!
光頭被我按住的腦袋動了動,一下子拍開我的手嘟囔道:“反正上面的路是出不去了,我們抓緊時間往下面走吧。”他說完扶着自己的腰,喜感十足地又說,“他媽的剛纔那棺蓋把老子腰閃了,今後還怎麼娶媳婦?!”
我被他逗得一樂,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一邊往石梯下走,一邊對光頭打趣道:“我說光頭哥你今年也四十好幾了吧?怎麼至今還未婚?”
他側過頭瞪了我一眼,沒好氣道:“誰告訴你我四十好幾?我今年才三十多歲!”
我裝模作樣地“噢”了一聲,反問他:“三十幾?”
他咬牙切齒,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來:“三十……九!”
“喲呵,光頭哥長得有些成熟啊!”我笑嘻嘻道。
我與光頭一路貧嘴走下石梯,通道中充斥了我們的談笑聲,緊張的氣氛彷彿在一瞬間變得輕鬆了不少。
跟在身後的景澤一直沉默不語,期間我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緊皺着眉頭也不知在思考什麼。
不一會兒,似乎就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之前那被景澤扔下來的手電筒還亮着。光頭彎腰撿了起來,景澤也走到了我們身邊。
我邁下了最後一步的石梯,發現眼前已經變得豁然開朗。
正前方是一間堆放陪葬品的墓室,不遠處一扇石門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想起在夏侯正聲的墓穴中,就曾有過這樣的隔斷石門。當下心知只要看見了這門,那麼離主墓室就不會遠了。
光頭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門上,而是在四周堆着的寶箱上面。
他走過去撬開了一隻紅色的箱子,裡面裝着的是金燦燦的黃金首飾,晃得我睜不開眼睛。我不禁喊道:“光頭哥,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
光頭兩眼都在冒精光,頭也不回地答我:“大不了等回去後再洗一次!大妹子,景兄弟,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黃金啊!而且這做工匠心獨具,一看就是古代某個大師的作品!這可比古董好出手多了,雖說賣不出天價,可換個幾千萬的身家還是可以的!”
我聽他說幾千萬,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就動了要去順幾件的念頭。
景澤卻在此時拉住了我,低聲對我說:“別出聲。”
我一愣,光頭就抓了一把金首飾出來。我看見那些首飾捧在他的手上,當中好似還有一根粗長的金繩子,末端仍埋在寶箱之中。
“你們看,這可是純金啊!”光頭驚呼了一聲。
話音剛落,我就察覺到那根金繩子動了動。下一秒,光頭手裡的金首飾抖了抖,掉了一些在地上。光頭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先是一怔,緊接着用手逮住了金繩子,狐疑地將其往外一扯。
金繩子像是瞬間活了起來,在光頭的手裡掙扎擺動着。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後背上的冷汗幾乎浸溼了衣服。隨着“金繩子”掉在地上的同時,我才發現那東西居然是一條蛇!
一條胳膊粗細,渾身的鱗片都用黃金鑲嵌上了的蟒蛇!
我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目睹的一切。說得搞笑一點,眼前的蟒蛇猶如穿上了一件黃金甲,身上發出的金光照亮了整間密室。
光頭已經跌跌撞撞地退回到了我們身邊。
“這是蛇尾。”景澤突然幽幽開口道。
經他這麼一說,我也注意到掉在地上的蟒蛇沒有腦袋,看樣子蛇頭還埋在箱子裡。
那蛇身繼續扭動着,光頭躲在景澤的身後,問我們:“現在怎麼辦啊?我盜墓這些年,見些殭屍鬼怪都還不怕。可是我怕蛇啊,這種東西是冷血動物!”
景澤沒有做聲,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提議說:“乾脆我們去打開石門,先逃出去再說?”
我話音剛落,景澤冷不丁告訴我們:“那不是石門,而是一口石棺。”
我聽見景澤的話,下意識地將手電筒朝着石門照去。
只見石壁上刻着繁瑣的符文,除此之外並無別的異樣,不知道景澤爲什麼說這是一口石棺?
四周的寶箱全都開始顫動,光頭欲哭無淚道:“該不會這些箱子裡都裝着蟒蛇吧?”
我也急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啊!”
與此同時,先前露出蛇尾的蟒蛇已經從寶箱中徹底鑽了出來。我在看見它的腦袋之時,感覺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只見一個女人的腦袋赫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兩顆獠牙從她的嘴脣裡刺了出來。
腦海中冒出四個字來:“人首蛇身!”
光頭無論在何種心境下都是話嘮,如今還在喋喋不休道:“他媽的這是蛇嗎?爲什麼腦袋和人的一模一樣?這他媽的是妖怪啊!”
伴隨着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餘下的寶箱也在一瞬間自動打開了。
緊接着,兩條、三條、五條……一共八條蟒蛇從中爬了出來。它們扭動着的軀幹摩擦在一起,黃金製成的鱗片相互撞擊,發出刺耳的噪音。
我已經被眼前的場面唬得停止了思考,光頭也心灰意冷道:“我還是願意被上面的那羣黑蛇給咬死。”
“不要自亂陣腳。”景澤厲聲制止了光頭的話。
我勉強定了定心神,趁着這些蟒蛇還沒有攻擊我們,連忙問景澤:“景老師,那石門後面真的沒有出路了嗎?”
他衝我一點頭,悶聲回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那石棺後面葬着的就是這座墓室的墓主了。他既然能在墓穴中養育如此多的蟒蛇,只能說明此人一定不是凡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如今就連眼下的蟒蛇我們都沒辦法解決掉。這個墓主看樣子還是個難以預測的高人,我們要想吸收掉他的魂魄,簡直是難上加難啊!
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光頭又叫了一聲:“啊,它們過來了!”
我猛地回過神來,耳邊聽見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呲呲”聲。八條黃金巨蟒紛紛擡起了頭,吐着信子朝着我們飛快地爬來。
我看見它們那一對對豆子般的紅眼睛,一顆心都涼透了。
一旁景澤的眉頭也是越蹙越緊,我知道他無法使用法術,現下肯定也束手無策。
突然,最前方的一條巨蟒朝着我們撲了過來,我嚇得叫了一聲:“啊!”
“沒辦法了,只有待會兒隨機應變了。”景澤說完這句話,便將我護在了身後。
我錯愕地看着他一揮手,便有一股黑氣從掌心中散發了出來,下一秒就將巨蟒擊倒在了地上。
景澤居然使用了法術!
我一怔,片刻之後景澤便又施展法術解決了餘下的幾隻巨蟒。那些蟒蛇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最後身軀徹底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