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要救，還會讓你看到姥姥的屍體嗎？”路卓痛心疾首道。
我無力得癱坐在地上，路卓半跪在我面前。
是啊，即使他原本要救，經過昨晚的事，怕是也不可能了。
他討厭我。
“路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雙手捂住臉龐，淚水從我指尖滑落，那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不敢想象，失去姥姥，我和這個世界的聯繫還有什麼。
路卓將我輕輕攬入懷中。
“你還有我。”
我呆坐在一邊，路卓仔細整理着姥姥的遺物。
“跟我回去吧，不要留在這裡。”路卓看着簡陋的陳設，說道。
“這裡是我的家，除了這，我哪兒也不去。”
我在這裡長大，在陌生的城市上學，中學、大學，對於那些我去過的地方，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離開後便毫無痕跡的過客。
只有這裡，有我的一席之地。
“這裡已經不能呆了，太危險，跟我走，我會照顧你。”
“不用再勸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路卓看着我，最終走了出去。
曲小歌已經回來，在院子裡嘰嘰喳喳說着什麼，我一句都聽不進去。
我走到姥姥旁邊坐下，看着她安詳的容顏。
“路卓說了那麼多，可是我還是不死心，伏宗一定有辦法，姥姥等我，好嗎？”
伏宗說過只要我同意和他冥婚，他就可以答應的任何請求。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不高興不想見我，但我可以去找他問清楚，做他喜歡的那個我。
玉珏沒有了，我沒有辦法召喚他，但是，去後山一定可以找到。
趁着路卓和曲小歌不注意，我偷偷跑出院子，來到後山。
我眼中的後山景色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山裡的鬼魂們都不見了，我來到鬼王墓前，墓門已經被損壞，順着墓道走，走到一半墓道竟然被堵死。
看來墓室是被炸了，引起坍塌，恢宏的鬼王墓就這樣成爲過去。
“伏宗，伏宗！”
我衝着墓道大喊，不知道里面什麼樣，也不知道伏宗在不在這裡。
“你在嗎？求求你見我一面！”
迴音四處迴響，久久不散，然而只是我一個人的聲音。
“伏宗，聽我解釋好嗎？”
“我沒有要害你！”
“我不知道符紙的作用。”
我用力拍打着斷壁，粗糙的壁石劃破手掌，流出獻血。
當我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在斷壁上，我驚訝地轉身，是他！
伏宗的表情帶着疏離，就像是看無關緊要的人，就像是看着白鷺的眼光，無足輕重。
他在生氣，怎麼才能讓他不生氣。
我回想起被香草附身的那次，也是伏宗誤以爲我要害他，最後我主動示好他便原諒我了，可是那種示好方式，我做不出來。
我只好低着頭解釋。
“我不知道那是殺鬼用的，以爲……以爲只是不讓鬼靠近，我、我只是特殊時期，不想太親近……”
“不必說了”
伏宗打斷我的話，冷冰冰說道。
“是因爲不想讓我接觸道術嗎，我發誓再也不弄符紙什麼的了。”
我連忙擺手，原本手被在身後，這樣一來，伏宗就看到了我流血的手指。
注意到伏宗盯着我的手，我急忙將手背到身後。
伏宗拉過我的胳膊，含住我的手指，他的舌頭舔舐着指尖，酥麻的觸感傳遍全身，我不自在地要收回手，他卻更加用力。
原本很正常的事情，被伏宗做出幾分曖昧的意味，他一隻手握着我受傷的手腕，另一隻手攬住我的纖腰，用力扣向他懷中。
他的大掌越扣越緊，隔着衣服傳來他的溫度，我不自在地想要逃離，那個，大姨媽還沒走。
“我現在……”
伏宗用實際行動封住我的嘴巴，將我接下來的話扼殺
在肚子裡。
“嗯～”
我不由自主地呢喃，身體貼在他強壯有力的身軀上。
“不要，我……現在不行。”我雙頰羞紅，說不出話來，雙眼微醉，枕在伏宗肩頭。
伏宗看着情動中的我，想要發泄最原始的衝動，又似乎顧忌我的身體，最終撤銷攻擊。
他再次親吻我的手指，我眼睜睜地看着伏宗，將帶血的手指放在脣邊。
我轉過頭不敢看他，直覺這是的伏宗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我猜不到他要做什麼。
耳邊傳來伏宗的輕笑聲。
“血契。”
我驚訝地看着他，血……血契，原來，他在……
“你知道爲什麼要有血契的存在嗎？”
我木訥地搖頭。
“因爲血契可以讓我感知到你的痛苦。”
“我不明白。”
“在你遇到危險時，我能夠感應到，感到你身邊救你。”伏宗帶着笑意的眼染上一絲悲愴，“同時能讓我感覺到你的背叛。”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也就是說伏宗可以窺探我內心的想法？
“你，無時無刻不在監視我？”
背後升起一層冷汗，我的算計、我的利用，他都知道？
“不，你不願意，所以我便封住血契的這一作用，所以我只能用我的雙眼來判斷，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你看到的？我可以解釋。”
“你擅長說謊，擅長妥協，爲了自己的目的。”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我感到自己在伏宗面前彷彿沒穿衣服一樣，腦海裡最真實的想法都被他看地一清二楚。
“鈺兒，我沒有能力經受你的再次背叛。”
“對不起。”我不知道伏宗爲什麼這樣說，但下意識不想追問，在靈魂深處，一個聲音告訴我，那絕對不是我願意回憶起的事情。
“不用道歉，你永遠不需要向我、向任何人說這三個字，我只希望，你能拋棄所有，成全我們的愛情，哪怕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