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了。那傢伙過來了。”
一聲驚呼,已然讓所有人全都炸裂。
以李信修爲,若是距離足夠,他們尚且能夠以銃槍抵抗。
然而若是在這咫尺之內,以雙方那相差懸殊的感應以及力量、速度乃至於痊癒能力,僅僅是李信一人,就能夠將在場衆人盡數殺退。
地仙強者終究還是太少,如李信這等人階巔峰修者,方纔是軍隊之中支柱一樣的存在。
常忍正是知曉這一點,所以在見到李信衝來時候便決意逃走,只是現在再也逃不了了。
無奈之下,他完全出於本能,將那銃槍擡起對準那凌空落下的傢伙,槍膛之內的子彈應聲射出,然而除卻了火花之外,便什麼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一團黑影越來越大,直到出現在自己面前。
“就憑爾等,莫非也想要阻止我?”
一聲暴喝,常忍頓覺耳邊如遭雷轟,耳朵轟鳴不止,竟是什麼都聽不見。
“這傢伙,好心厲害。”
滿心驚懼,常忍正欲擡手,卻只覺得自己如墜雲端,搖搖晃晃四處無法着力。
待到“砰”的一聲,直到耳鼻之內浸滿河水,他方纔發現自己竟然跌落河川之內。
一擊之下,幾無抵抗之力。
這李信,當真強橫。
而於小船之上,李信只將手中槳葉輕輕一揮,身側幾位士兵整個身軀頓時裂開,一身鮮血隨着屍身盡數納入河流之內,便被那流水整個沖走消失無蹤。
雖是如此,四周圍的士兵依舊是手持銃槍,繼續抵抗。
李信乍聽這連綿槍聲,不免想起之前被射傷時候的場景,惡念一生當機喝道:“一羣螻蟻,難道你們就不明白就憑你們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抵抗我的嗎?既然如此,爲何還不投降?”手中盾牌一橫,當即擋住縱橫交錯的子彈。
又見那些正在抵抗的列位戰士,他嘴角獰笑,只將手中的鐵船槳在河道之中猛地一劃,正好衝入不遠處的一個小船之上。
“卡擦”一聲,兩艘小船登時撞在一起。
上面的士兵正欲抵抗,卻不防當頭就是一鐵船槳,打的是腦袋瓜整個爆裂,旁邊一艘小船想要救援,只可惜也被這李信揮動手中船槳,只是當空一劃也被整個切成兩半,任由上面的士兵跌落江河之內,隨後被翻卷的浪潮吞沒,再無絲毫生息。
“快,快走!”
甫見統領犧牲,又見犧牲越來越大,其餘士兵莫不是心神震驚、瞠目結舌,紛紛搖動船槳,欲要掙脫此地。
只是李信已然被那腥臭血氣激起心中殺氣,更不肯就此罷休,竟是一路尾隨,欲要將此地士兵盡數格殺。
一時間,整個濁漳河慘嚎連連,血流不止。
“開炮!給我開炮!”
立於岸邊,那王動眼眸抽動不止。
不過剎那,整個負責偷襲的小隊便被那李信殺掉上百餘人,就連率領此軍的常忍也被打落河川之內,生死不明。
若是被這廝侵入岸邊,那他麾下的士兵只怕也會遭逢同樣的處境。
此時軍中並無地仙坐鎮,而他雖是有些實力,武藝算得上是嫺熟,然而和那李信一比,完全就是雲泥之別,根本就無法抵抗。
聽到王動命令,那克虜炮當機發威,一發發炮彈落入濁漳河之內,更是濺起十丈之高的浪花,泛起的浪濤於李信旁邊不斷捲起,令其分毫無法寸進,再也無法如同之前那樣,繼續肆掠殺戮。
李信且看着眼前一幕,也曉得暫時無法侵入,不覺冷哼一聲:“這赤賊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夠弄出如此利器,看來如今時候只能暫且撤退了。”
他雖是驍勇,但是也知曉這克虜炮非是銃槍能比、威力極猛,就算是手持盾牌也無法抵抗,若是繼續進攻少不得會被一炮轟死。
心思一轉,李信雙手一動,當機令整個小船調轉方向,準備迴歸岸邊。
卻在這時,只見另一邊出,槍聲齊鳴。
於岸邊正在助陣的士兵頓時死傷一片,而從山頂之處卻是有無數人紛涌而出,一個個具是舉起手中銃槍瞄準眼前目標,每一下都讓一人倒地不起,身上更是出現鮮紅血洞,頹然的倒在地上。
乍看如此情形,那些士兵頓時慌亂。
和往常決然相反的戰爭方式,還有那不知爲何忽然死去的方式,更是讓他們心中具是忐忑不安,以爲對方乃是天兵下凡。心中慌亂之下,整個軍陣慌亂一團,更不知道究竟如何應對。
“投降者不殺!”
“丟下武器、蹲倒抱頭者,不死。”
乍聞這番話語,剩餘之人再無抵抗之心,紛紛丟下手中武器,抱頭蹲倒在地,以示投降。
這些軍隊不過是尋常農民聚集而成,既不像赤鳳軍這種由中華教和參謀部交叉管理並且進行培訓的現在化軍隊,更不是史天澤、張柔這等名將帶領出來的,所以在赤鳳軍一衝擊之下,就會立刻崩潰,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意識。
如同赤鳳軍這等精兵終究還是少數,這中原之地大多數的軍隊,大多是和李信所帶領的這隻軍隊一樣,不過是靠着流民、匪兵嘯聚而成的亂軍罷了,根本不足爲懼。
當然,這等軍隊若是搞起破壞來,卻是一等一的。
正是因此,所以蕭鳳方纔派遣他們過來解決此事,爲的就是爲了防止這隻軍隊對整個根據地造成嚴重的破壞。
“那些傢伙,是從何處來的?”
處於核心之處,李信驚愕無比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眼中猶自帶着不可置信。
他雖是想要阻擋,只是此刻正處於核心之內,倉促之間根本無法回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常風所帶領的士兵所宰割,並且很快的就被徹底收復鎮壓。
憤怒之下,他連連催動身下小船,欲要前往。
只是正要靠近河岸時候,卻見遠處虎蹲炮連連開炮,一道道炮彈落於附近,更是炸的小船不住沉浮,渾然無法靠近。
這一次雖不是克虜炮的神威,但是虎蹲炮的怒火也不是李信單憑一人能夠抵禦。
他若是強闖這由虎蹲炮以及火銃所構成的槍陣,少不得變成水中厲鬼。
“那個傢伙,給我滅了他!”
位於岸邊,成風一見整個江流之上具是屍身、破船,更不曾見到那曾與自己鬥嘴的常忍,又見李信正處於河心之處,心思一轉已然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連命令之下,虎蹲炮所濺起的浪濤也越來越密,已然將李信四周圍逃走路徑盡數封鎖,務求格殺此獠。
李信眼見周遭具是炮彈,也不敢施展輕功離開這裡。
此地距離兩岸少說也有十來丈,以他輕功雖是能夠勉強度過,然而在空中時候卻無從借力,根本無法躲過槍炮連擊。
而且此刻炮聲越來越密,若是繼續下去只怕難保沒有性命之憂。
心思一動,李信只將腳猛地一跺,足下小船登時崩碎,只見整個人頓時消失,卻是潛入水中。
瞧着這一幕,成風冷哼一聲:“水遁嗎?就算你想要借河水遁走,我也要打的你原形畢露。”
話甫落,只見上百具虎蹲炮一起發威,以李信方圓之地十丈之內,盡是炮聲隆隆、硝煙瀰漫,更讓這一片水域猶如煮沸的熱湯,不斷的濺起足有數丈有餘的浪濤。
待到炮聲停歇,於浪濤之中,一個身影且浮且沉,出現在衆人的眼中。
而這人,不是那李信又是誰?
上百門虎蹲炮一起發威,威能足以媲美克虜炮的力量,而這樣的力量就算是地仙人物也得退避三舍,以李信的力量如何能夠抵擋?
自然被火炮震暈,失去了抵抗能力。
“將此人打撈起來,務必確保他的生死。”目光冷冷,成風吩咐道,隨後就有幾位士兵搭着船,將李信的身體打撈起來。
且看李信此時場景,渾身上下衣衫盡數潤溼,溼漉漉的黏在身上,一頭秀髮更是散亂,顯得異常狼狽,雖是胸膛微微浮動,但是雙目兩耳還有那口舌之中盡數沾染血漬,分明是被連綿炮彈所引起的衝擊震傷了肉體,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量,哪裡還有當初傲笑風雲時候的風姿?
掃過此人,成風忍不住啐了一口吐沫,口中更是冷笑不止:“任你武功蓋世,面對火槍的時候,依舊得躺在這裡任人宰割。”
很快的,就有士兵取過鐵鏈,將李信手腳盡數鎖住,以防此人甦醒過來對士兵造成威脅。
雖是贏得了此次勝利,成風卻倍覺悲傷,怔怔望着那滔滔江水:“不是說好一起回去的嗎?怎麼一轉眼,你就走了?難道你忘了你當初和我說的那些話了嗎?還是說,你就打算就這麼拋棄這裡不管了?”
絮絮叨叨的,他此刻竟不復往常時候的張揚,就這麼愣愣看着江面,渾似丟了魂一樣。
卻在這時,岸邊卻傳來一陣水花聲,隨着水花聲卻有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還沒死,還不需要你在這裡念悼詞呢。”
成風一轉頭,登時大喜:“你沒死?”腳步連忙走去,卻是來到了水岸邊上。
於岸邊之處,正有一人掙扎着想要從水中出來,而這人不就是常忍?成風連忙走上前搭把手,方纔將常忍從水裡拽起來攙扶起來。
“還好我根基不錯,所以只是重傷罷了。”揉了揉胸口,常忍露出一絲痛楚。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回道城中治傷吧。”成風不敢等待,連忙攙着常忍朝着城中走去,而在那山中的黎城之內,定然會有足夠的草藥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