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
每當來到這個時候,長安之內都會舉辦盛大的慶典,好歡慶新的一年的到來。
而在這一個,蕭鳳也會自以前所呆着的首相府走出來,來到了明軍廣場之上,和着全城人民一起歡慶節慶的到來,更何況在拿下宋朝之後,更沒有理由拒絕這一次慶典了。
走到早已經準備好的高臺之上,蕭鳳看着底下那些歡慶的人們,臉上露出許久不曾出現的笑容,曾經因爲康廣廈等人行徑而鬱悶的心情也稍微緩解了一下,只需這些人能夠安然過日子,那他們曾經付出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在簡短的致辭之後,早已經等候已久的戲臺班子也一起走上臺來,開始表演早已經準備好的戲曲。
不只是各種戲曲,便是那布袋戲、皮影戲、木偶戲,甚至是包括各種雜技、魔術之類的,也輪番登場,讓在場的觀衆也是大開眼福。
等到一切都演出完畢之後,時間也終於推移到午夜時分,依着往日的規矩,此刻百官會離開座位,來到那看臺之上,並且向那些願意前來觀賞的百姓致謝,感謝他們的幫助什麼的。
蕭鳳當即走了看臺,正準備致辭只是,卻見那趙昺大步走到自己之前。
“陛下。你這是——”
蕭鳳雙眉蹙緊,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果不其然,那趙昺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躬身一拜,說道:“母后。孩兒先前得蒙母后照料,方能苟活至今,更被奉爲皇帝。只可惜孩兒資質駑鈍,雖是忝爲九五至尊,卻難以安定天下。幸得有母后出手,方能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說到這裡,蕭鳳更絕不妙,當即上前一步,想要將趙昺攙扶起來。
只是那趙昺卻雙膝跪地,也不知曉怎麼的,自旁邊走來了好幾個人,將那玉璽放在趙昺手上。
趙昺低下頭來,將那玉璽高高舉起,訴道:“正是因此,所以孩兒百般思索之後,終究還是覺得,唯有母后登基稱帝,方能讓天下歸心,驅逐韃靼、興復華夏。而今日,兒臣願將皇位拱手相讓,還請母后成全。”
“這!”
蕭鳳臉色一凝,身子也開始發顫起來,原本因爲慶典而舒緩的心情,也重新變得陰沉下來,目光微轉掃過周遭衆臣,那些大臣一個個扭過頭來,顯然也是感到心虛,不敢直視蕭鳳。
很顯然,在這之前他們也知曉此事。
趙昺身子一顫,明顯感覺到蕭鳳神色的變化,那陰沉的臉龐,更是勾起了他內心裡潛藏的陰霾,但一想到葉李所言,還是強撐着身子,央求道:“還請母后成全,接受孩兒的一番心意。”
“襄請主公稱帝,莫要辜負了天下蒼生。”
也不知曉從什麼地方傳來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臣子全都煥然大悟,旋即跪在地上。
“襄請主公稱帝,莫要辜負了天下蒼生。”
更外圍的那些百姓見到這一幕,自然也是被嚇住了,但他們旋即也反應過來了,畢竟先前長安之中對此事沒少談論,報紙上也經常報道類似的事情。
他們未曾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是紛紛跪在地上。
“襄請主公稱帝,莫要辜負了天下蒼生。”
連續的三聲,讓蕭鳳徹底矇住了,她擡起眼來看着那些臣子,只是這些臣子全都跪在地上,只留下一個貌似忠誠的背影,至於更外面的那些百姓,他們雖是有些疑惑,甚至還有人偷眼擡頭瞧着,但見到其他人紛紛跪倒在地,也是連忙跪了下來,唯恐成了異類。
所有人都表現出了一個態度,那便是希望蕭鳳就此登基,成爲華夏朝的皇帝。
且看着衆人這般模樣,蕭鳳心中也是滿布愁緒,並無登基的快意,反而感到特別荒謬。
爲何,總有人希望自己頭上,能夠有一個皇帝?
蕭鳳嘆息,心中充滿着挫敗感。
歷史的慣性是如此強大,即使她已經引入了銃槍、創立了議會,但終究還是逃不過稱帝的宿命,彷彿這便是束縛整個華夏的枷鎖一樣,即使是她也難以掙脫。
“各位平身吧。”
蕭鳳說道,但在場衆人皆是俯身在地,並無任何起來的意思。
“主公。若是您不答應的話,我們便不起來。”
微弱的聲音,卻因爲衆人的沉默,而顯得格外的清晰。
聽到這聲音,那些大臣更是不敢動彈,唯恐自己的言行,壞了這一切,他們一點也不明白,以如今蕭鳳的才能,爲何一直都推拒此事,並不願意登基呢?
不過這不重要,只要他們全都表達出自己的心思,或許主公會接受這件事情吧。
他們這般想着,雙腿依舊跪在地上,彷彿就和被鑄造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的動彈。
那趙昺也是勸道:“母后。你也看到了,朝中百官還有百姓都沒有任何意見,你不如就接受吧。”
“唉!”
蕭鳳面色淡漠,長嘆一聲氣,目光一轉落在張威身上,訴道:“張威,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之人雖是一心一意想要她登基稱帝,但蕭鳳卻並不怎麼接受,還是以這種方式,來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張威身子微愣,感覺無數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面對蕭鳳的質疑,他也不敢不做回答。
“陛下。”張威躬身拜道:“這乃是朝中大臣全都做出來的決定,您就接受吧。”
先前時候,他就已經和那葉李等人談論過了,對於蕭鳳登基稱帝,並沒有任何的意見。相較於一位強勢並且時常會干涉自己行動的首相,一位乖乖坐在皇位之上的皇帝,卻要更能讓人接受。
“當真如此?”
蕭鳳微愣,旋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顯然是先前楊承龍的遭遇,讓張威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配合那些人,一起導演了這場戲碼,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將她架空,不至於干涉到行政院的運行。
張威回道:“正是如此。”
“很好。既然是爾等所願,那我又何妨拒絕?”眼見衆人皆是如此,蕭鳳縱然如何不願,也只能接受了,輕揮衣袖轉身離去,她卻是一點都不願意瞧着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