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
眼見趙與睿跌入塵埃,許世友目眥盡裂,就要衝出去,只是他剛一動作,便被曾鞏直接拉住手臂,低聲喝道:“曾鞏。你幹什麼呢?你也見到了,那傢伙殺了山長。你爲何要攔我?”
“我知道!”
曾鞏面容嚴肅,低聲喝道:“但是你以爲就憑你一個人,就能夠給山長報仇嗎?”瞪了一下遠處那尤永賢,又道:“別忘了,他們可是又銃槍再着的呢。你現在衝出去,只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那又如何?難不成,就讓我們呆呆的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許世友厲聲罵道,此刻的他反而覺得曾鞏如今這行動太過礙眼。
“世友!”
那陳龍鑫顯然也被嚇住了,他看了一下那滿臉猙獰的尤永賢,臉上明顯也現出懼意來,然後說道:“曾鞏他說得對,就憑咱們幾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不管。我要去給山長報仇!”
然而許世友分毫不理會,還在繼續掙扎着,想要掙脫曾鞏的束縛。看着好友這般模樣,曾鞏微微嘆息,旋即擡手手來對着許世友腦後一拍,“砰”的一聲,許世友跌倒在地,直接暈厥過去了。
“學長,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看了一下地上的許世友,陳龍鑫滿是期待的看着曾鞏,驟然遇到了這般場景,他也是慌了神,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曾鞏微微一嘆,訴道:“唉。咱們還是快逃吧。”
“逃?那他們呢?”陳龍鑫身子一晃,又將目光看着其他人來,那些不過是尋常婦孺,如今更是被那尤永賢團團圍住,若要逃出去終究是太過苦難。
曾鞏搖了搖頭,回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且咱們若是再不逃的話,那就真的晚了。”隨後蹲下身來,將許世友的身子扛起來,兩人一起朝着遠處掠去,好趁着那尤永賢還沒闖進來的時候逃出去。
陳龍鑫身子微頓,忽的側目看了一下那尤永賢,將對方相貌深深的記在心中,心中暗想:“終有一日,我定然會報仇雪恨。”旋即跟在曾鞏身後,一起朝着遠處奔去。
就這樣,三人一起消失在小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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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廣場之外,因爲那槍聲,所有人全都呆住了,靜靜的看着那尤永賢。
風聲靜止、氣氛凝重,現場衆人也似乎因爲此事,而陷入了寂靜之中。
“你,你殺了趙山長?”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他們看着那躺在尤永賢腳下的屍體,似乎還沒有從先前的衝擊迴轉過來,而那刺目的鮮紅,也向他們昭示着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曾經敬重的那個育人無數的趙與睿,死了!
“呼!”
吹去一縷青煙,尤永賢斜眼掃了一下衆人,嘴角滿是輕蔑之意:“怎麼了?不過是殺了一個廢物而已,你們有意見嗎?”隨後擡腳踢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的屍體,嗤笑道:“老不死的東西。以前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兒個終於找到了機會滅了你這傻逼。不過就是一個教書匠,竟然也敢擋我的路?”
“你。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王法嗎?”
當即就有一人大着膽子走了出來,站在了尤永賢身前,罵道。
“王法?皇帝都沒了,還有什麼王法?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這泉州城的王法便是蒲壽庚大人了。明白嗎?”
尤永賢輕笑一聲,然後擡起銃槍,對準那人,伴隨着一聲槍響,這人也和趙與睿一般,躺在了地上,身體裡面的鮮血止不住的朝着外面流去,沿着那石縫之中,滴落旁邊的渠道之中,將原本清澈的泉水,也給染成了紅色。
“你,你又殺人了?”
本以爲趙與睿死了,此事就能夠結束,誰想到這尤永賢竟然這般殘忍,竟然還不放過那人。
尤永賢獰笑起來,笑道:“殺了又如何?就憑你們這羣廢物,又能奈我何?”以前時候他就看這些個養尊處優的士子不爽,如今抓到了機會,自然要好好的懲治這些傢伙一番。
“殺了他,給山長報仇!”
被尤永賢這般動作一刺激,十來人頓感腦中被怒火燃燒,完全的失去了理智,直接朝着尤永賢衝來。
然而,那齊刷刷舉起的銃槍,對準了他們。
“砰砰砰!”
短促的槍聲之後,這些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沒了半點生息。
他們雖是有修行武術,但修爲還是太差了,根本難以抵抗子彈,自然也被打死在場。這銃槍威力也不小,打在手臂上便直接將手臂打斷,打在身上也會挖出一個碗口大的傷疤,若是轟在了腦袋之上,半邊腦殼都會給你掀開。
在銃槍的射擊下,這些人就連維持身體完整都顯得困難,或是半個腦袋被轟碎,或是身子被開了一道口子,或是手臂也被打斷,場面顯得格外的悽慘。
“你。你想幹什麼?”
見到這般場景,餘下的人兒方纔醒轉過來,顫顫巍巍的擡起頭來看着尤永賢,宛如看着那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餓鬼一樣。
“幹什麼?”
尤永賢輕哼一聲,直接訴道:“叫出爾等收藏的叛徒,不然死!”
“叛徒?什麼叛徒?”
衆人齊齊一愣,弄不清楚尤永賢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他們不過是尋常百姓,每日裡所忙碌的也不過是一日三餐罷了,哪裡知曉國家大事?
“不知道?”
尤永賢皺緊眉梢,隨後罵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全都殺了!”大手一揮,身後衆多士兵一起拿出銃槍,對準那聚集起來的百姓們,然後便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着槍聲響起,衆人皆是嚇得大聲慘叫,更是朝着周圍奔去,想要躲開這致命的子彈。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躲避,都無法逃過這銃槍的追擊,紛紛跌落在地上,慘叫聲漸漸消散,最終歸於塵土,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息,而在這個廣場之上,也多出了上百具屍體。屍體產生的鮮血順着石縫流入泉水之中,將那清澈的泉水染紅,猩紅的泉水帶着不詳的氣息,更是瀰漫着一股腥臭的氣味,而它則是順着水流一路流去,朝着別處蔓延開來。
槍聲停止,廣場之上重新陷入寂靜之中。
尤永賢挺直腰桿,稍微露出一點不悅來,他四下看了看周圍,卻沒注意到有人出現,當即咒罵道:“沒出現?看來那些混蛋躲起來了?不過你們真的以爲,只要躲起來就能活下去嗎?”深吸一口氣,然後下達了命令:“將這裡所有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殺了!”
衆人聽了之後,皆是高聲喝道,旋即便邁開步伐,朝着那南外宗正司奔去,目光泛着貪婪的綠光,宛如一隻只餓狼一樣,闖入了南外宗正司之內。
南外宗正司之中的人兒眼見這些個士兵闖入其中,也是害怕無比,連忙轉身逃入家中,想要逃避這些人的追捕。
無奈這些士兵卻將那大門給直接撞開,闖入了私宅之中,硬生生將那家人全都給搜捕出來,男子自然被直接槍殺,至於那女子則是要悽慘多了,即使是百般哀求,也未曾逃過這些個匪兵的魔爪,在悽慘的哀嚎之中結束了悲苦的聲音。
“哼哼!”
步入其中,尤永賢聽着這些個慘叫聲,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讓他有種特別的快感,那種將世間所有的一切踐踏在塵土之中的快感,徹底佔據了他的腦袋,令其沉浸在這扭曲的快感之中。
“救救我,還請救救我!”
走了沒多久,遠處一位貌美女子闖了過來,扒着尤永賢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這女子身上衣服皆被撕碎,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膚來,只是那一道道血痕,顯得特別的猙獰。跟在她身後,好幾位士兵一起涌來,見到了尤永賢在這裡之後當即站住,用探求的目光看了一下那女子。
很顯然,先前這女子正是被他們所擒住,本來打算一起享用的,卻不妨被這女子掙脫開來。
尤永賢輕哼一聲,驀地擡起一腳便將那女子踹到在地,罵道:“賤婢,滾一邊去。”
那女子哀嚎一聲,旋即跌倒在地,那幾個士兵見了頓感開懷,一起涌來上來,將女子四肢給直接壓住,身子也順勢壓了上來,開始發泄着獸慾來。
過了許久之後,那幾個士兵也發泄完畢,只留下女子躺在地上,下身一片模糊,身子一抽一抽宛如中風一樣,沒一會兒的功夫,雙目已然闔上。
生命,就此凋零!
尤永賢看着這一幕,也沒有什麼不適,反而感覺特比的高興,口中更是張狂的叫囂着。
“看看你們現在這樣子。不是曾經自詡爲天之嬌寵嗎?不是自以爲皇親貴胄嗎?不是以爲自己乃是人中之龍嗎?然而現在呢?你們還不是被迫屈服在我的腳下,只能和那卑賤的野狗一樣,朝着我哀嚎,祈求我的憐憫?只是現在已經晚了。你們全都去死吧!”
此刻的尤永賢,已經徹底失去了人性,僅存的理智也被獸性所吞沒,只想要在這裡發泄着自己以前的怨恨。
殺戮還在繼續,哀嚎聲也越來越弱,最終一切歸入寂靜,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響。
只有那楓葉依舊婆娑,似是再爲這些凋零的生命,而感到悲哀。往日潺潺流動的泉水也停止了流動,估計是被那粘稠的血漿給堵住了。天空之中雀躍的鳥兒,也似是受到了驚嚇,不知逃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偌大的南外宗正司,自此之後,成了一座徹底的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