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然,無論誰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陣法都會感到駭然。一般普通的陣法都是以小旗,鏡子,飛劍等獨特的法器東西作爲媒介,獨特的一些則是以煙霧,風等作爲媒介,但是眼前的封印,這座似是籠罩了羣峰的陣法則是以羣峰做爲媒介。
每一座山峰便是一件媒介,這樣的手筆不僅讓人瞠目結舌,更讓人心裡升起一種畏懼感。
儘管陸羽現在已是合體期的修爲,可是要催動山河古鏡來減弱羣獸峰的封印依舊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
陸羽每減弱那封印一分,便需要幾個呼吸來彌補靈力的後繼無力,雖然有第二元嬰玲瓏石,但是卻依舊要如此做。
單單從此便可以得知想要發動山河古鏡,不,是這巨大的陣法究竟需要什麼樣的境界纔可以使用。
“星辰猝變,陽爲心,天地震盪,唯缺陰……”陸羽一邊減弱着封印,一邊心中品味着這幾個字。
從這幾個字中,陸羽漸漸的咂摸出一些味道來。陰陽相輔,也就是說這個震鑠古今的陣法,絕對不單單是山河古鏡和眼前的羣獸峰,還有着另外的一半。而這也就意味着,現在陸羽眼前這個威力強大的陣法僅僅是一半而已。
那麼另一半?
陸羽突然想到了在無憂仙府中的那番奇遇,洛書河圖?現在洛書便是這山河古鏡,爲陽,那麼那河圖會不會是陰?
陸羽的心頭驚雷乍響,越想越驚駭,眼前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這樣一個完整的陣法究竟是誰創出來的?又究竟是誰究竟擁有着如此大的力量?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無論是那無數星辰又或者是那光壁,在陸羽一次又一次的補充靈力,發動山河古鏡的情況下,開始漸漸的消失。不過這個消失卻並不是真正的消失,只要陸羽再次正着念那字訣,那麼星辰和光壁便會再次的出現。
坐在峰間的黃金熊一直在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着陸羽,雖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從那侷促不安的身軀中能看到一件事實,那就是黃金熊此時心中糅合興奮與激動兩種情緒。而且以黃金熊那屬於“熊”的本姓,怕是在心裡對陸羽還有一份感激之心。
封印快要破除,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快字究竟會有多長時候,大概幾年,大概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是不可能,從上古維持到現在的封印,數百年都可以符合一個“快”字,所以黃金熊有這樣的心裡也不足爲怪。
而另外一邊,那隻白玉虎雖然表現的依舊是那麼的慵懶,但是一雙眸子中所蘊含的精光卻讓人捉摸不透,因爲在那雙眼睛之中明顯還藏着一絲絲的兇光,那是一種受到威脅的兇光。
這一切都被陸羽捕捉到了眼裡,以陸羽的心智如何不明白白玉虎在想什麼?
既然他能夠解除陣法,那麼他便一定也能夠發動陣法,或許現在很困難,但是將來一定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對白玉虎來說絕對是一個威脅,所以白玉虎眼中的那絲兇光便不足爲奇。
不過陸羽卻也不擔心,那兇光只是一絲便說明白玉虎在猶豫,這隻九階的靈獸在衡量究竟如何做對自己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而陸羽也是在賭,解開封印,那麼黃金熊和白玉虎便會一起出來。到時間白玉虎究竟是跟着他還是攻擊他那就不是他說了算了。不過這卻也算不上什麼豪賭。賭贏了,那麼白玉虎便會歸心,賭輸了,陸羽也沒什麼損失,頂多就是用血影遁陪白虎多繞幾個圈子而已。
解開封印的一衆靈獸都被陸羽收到了儲物袋中,現在便只剩下黃金熊和白玉虎了。
只見星辰忽明忽暗,光壁隱隱約約不斷閃爍,只是半柱香的功夫,黃金熊那邊的封印便也解開了。
“轟隆隆”的巨響聲不斷響起,黃金熊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在那座山峰上開始翻起了跟頭,只不過造成的破壞卻不小,沒翻一下便可以看見那山峰多出一個深坑來。
不過讓陸羽驚奇的卻是,先前黃金熊被封印反震而壓塌的那個深坑竟然消失了。而這也就意味着這羣獸峰是不可損毀的。
驚奇只是剎那間的事情,在一扭眼的功夫,陸羽的心又恢復了平靜如水的狀態,反倒暗暗自嘲了一下。
如果說羣獸峰是可以毀滅的,那麼這些靈獸怕不早已把這些山峰毀滅數萬次了。
“黃金熊,現在我已經做到我應該做的,至於究竟如何選擇,你自己決斷。”陸羽掃了一眼黃金熊,繼續發動山河古鏡。
黃金熊安靜了下來,歪着熊頭在那裡沉思着,沒過多久,便突地長吼了一聲,向着陸羽點頭示意。
陸羽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將黃金熊也收入了儲物袋中。數十隻靈獸全部入了囊中,陸羽心頭入岩漿翻滾一般火熱,戰力,這便是最強的戰力。而且如果有一曰,他離開了太清宗,那麼他也爲小葉,爲太清宗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
別的門派得一隻靈獸而不可,可是他陸羽現在卻有着成羣成羣的靈獸,而且其中高階也不在少數。
“離魂宮,但願你再也不會偷襲太清宗。”陸羽眼中亟電如芒,閃爍不定。
……
看着白玉虎那邊的封印一點點的減弱,陸羽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的時候了,這隻靈獸,這隻將來可能幻化成白虎的靈獸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白玉虎似是已經有了決斷,又恢復了先前慵懶的模樣,似是睡着了,完全不將封印當成一回事。
“轟”的一聲聲響,當最後的封印解除的時候,整個靈獸峰爆發出最後的吼聲,隨後便是風輕雲淡。
不過同時,所有的山峰上都蒙上了一層層單薄的霧氣,霧氣成海,這裡竟全部被籠罩了。
“看來現在我還無法催動這個陣法。”放眼望了一眼四周,陸羽心中暗暗的說道。靈獸峰很明顯不是現在他能夠催動的,他可以憑藉着山河古鏡減弱或者增強,但是想要收起整個陣法現在依舊沒有可能。
白玉虎出牢沒有丁點的響聲,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自然。如同大夢方向的伸了一個懶腰後,白玉虎身後的一雙白翅開始劇烈扇動了起來,那勁風如同神兵利器一般尖銳。
猛的一展翅,白玉虎向着羣獸峰的上方飛去,同時向着陸羽口吐人言道:“一起來吧。”
陸羽略微沉思了下,便不管許多,徑直跟了上去。
……
玉面皓齒,朗目似若星辰,一身翩翩白衣在風中輕輕作響,在陸羽面前出現了一個絕世公子。
手拿一柄玉扇,頭戴文士冠,灑脫還帶着一股慵懶的氣息,就如同世間的那些桀驁文人一樣。
“白玉虎……”陸羽不由地瞠目結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白玉虎幻化誠仁形竟是這副模樣。
想想青龍,想想朱雀,陸羽還從未見到過幻化誠仁形的靈獸竟會變成書生,文士。
“到今曰便是一萬年。”白玉虎向着陸羽淡淡的說道。
陸羽沒有做聲,實際上他此時和白玉虎也沒有什麼交集。
微微的笑了笑,白玉虎手中的摺扇呼啦一下張開,隨後向着陸羽說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看着白玉虎笑,陸羽也輕笑了起來,那笑容說不出來的風輕雲淡:“無非是選擇,要麼要剷除我這個禍害,要麼就是和我作伴。”
“哈哈……”白玉虎突地將手中摺扇一合,重重的敲在了右手間,隨後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想着讓我感恩戴德?然後投靠於你?”
陸羽搖了搖頭,向着白玉虎說道:“你與那些靈獸不同,你根本不是我能夠駕馭的了的,另外我也清楚一點,被塵封萬年,恐怕對於那個佈陣的人你早已恨之入骨,怎麼會對有着同樣能力的人青睞呢?……不過,那萬獸樹卻又對你着莫大的益處,所以我斷定,你只會選擇第二種而不是第一種。”
白玉虎微微的怔了怔,那俊面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後在略微沉思了一下後,向着陸羽鄭重地說道:“你錯了,對於那封我萬年之人,我不僅不恨,而且還很感激。”
“感激?”陸羽頗有些詫異。
“數萬年前,我只不過是一隻初生幼虎而已,沒有任何的自保之力,既然你識得我是白玉虎,那麼相信你便對白玉虎一族十分的熟悉。”白玉虎向着陸羽說道,似是又恢復到了那副慵懶的模樣。
聽着白玉虎的話,陸羽明悟了過來。白玉虎一族可能成爲白虎,但是那卻指的是其中的某一隻。而爲了這個可能,隨之而來的便是爭奪和殺戮,除了父母,縱然是兄弟也會你死我亡,而且白玉虎的數量極少,所以只要一隻白玉虎知道了另外一隻的消息,那麼縱然是天涯海角,也會追殺而去。
“所以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情,現在我若幫你,並不是爲了什麼萬獸樹,而是爲了報恩。”白玉虎淺笑着說道。
看着白玉虎,陸羽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結交之意。這不同於利益之間的關係,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
翩翩公子,灑脫慵懶,重義,偏偏又不計較利益。這簡直就是一個完人。只是讓陸羽弄不清楚的是這究竟是道貌岸然,還是真姓情。
所以陸羽心中卻也不由的提防。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此行來到靈獸峰的目的是達到了,而接下來便是去剷除那炎影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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