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聽着葉玦着急的吼叫聲,習慣性扭頭朝光線比較亮的方向看去,車燈刺眼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精。
擡起手擋去大部分光線,隱約看到車子快速朝自己逼近,腦袋瞬間空白,愣愣地看着那抹刺眼的光線快速靠近自己。
聽不見任何聲音,在那刺眼的光線中,她似乎看到遠在天堂的媽媽朝她招手,很溫暖的感覺,就好像今天的葉母。
“媽媽,爸爸不要傾城了呢,你是來接我的嗎”傾城喃喃自語地問,手中的芒果綿綿冰陡然落地。
“嘭。”的一聲,一個天旋地轉……
腦海中盡是空白,閉着眼,感覺身體躺在地上,身體有些痛,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傾城?你有沒有事?回答我?傾城……。”葉玦趴在傾城的身上,俊臉埋在她的脖子間,聲音有些虛弱,緊張地問。
感覺身上的熱流在快速流失,見她不回答,擡起手拍了拍她的臉,摸到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心臟猛地漏了一拍,想要起身查看她的情況,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傾城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臉,好一會纔回過神,睜開眼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垂眸看到葉玦趴在自己身上。
“傾城……你……沒事……吧?”葉玦掐了一下她的臉,語氣有些斷續地問。
感覺眼皮好重好累,得不到她的回答,無法閤眼。
“我沒事。”傾城緊聲回答,聽着葉玦有些不對勁的語氣,暗覺不好。
葉玦聽完,安心一笑,閉上眼。——他說過,她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阿玦?你怎麼了?”傾城緊張地問,伸手地推了推葉玦,發現他毫無反應。
想起剛剛的情形,是他救了她,那他呢?恐懼襲遍全身,掙扎着從葉玦身上爬出來。
跪坐在地上,顫抖地看着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葉玦,迅速將他扶坐起來,深呼吸幾口氣,她要冷靜,不能慌。
看着葉玦微弱的呼吸,強壓下恐懼,迅速掏出手機,顫抖地撥了個電話,“鬱南……阿……阿玦他出……車禍了,在xx路xxx。”
“傾城,他情況怎樣?你有沒有事?”林鬱南聽到傾城的話,“嗖”地從牀上跳了起來,緊聲問。
說話同時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林鬱南沒等傾城說話,再次開口,“傾城,你試着跟他說話,彆着急,我馬上就到。”
說完,掛了電話,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穿着睡袍開車絕塵而去。
傾城丟下手機,輕拍着葉玦的臉頰,帶着哭腔顫抖說道,“阿玦,你醒醒,別嚇我好不好?你跟我說說話,罵我也可以啊,什麼都行……幹嘛要救我,我只是一個罪人,不值得啊,笨蛋。”
眼淚不停地滴落在他蒼白的俊臉,後悔不已,她爲什麼要突然提出想吃冰沙,如果直接回家就沒事了。
他爲什麼要救她,她只是一個戴罪之人,被所有人拋棄,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人,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可是他不一樣,他擁有一切,任何人都離不開他。
“你是我的,除了我,誰也奪不走。”葉玦微微清醒,閉着眼睛,聲音虛弱飄渺地宣佈。
說完之後,再次陷入昏迷。
她打孃胎的時候,就註定她是他的,除了他,即使是付出他的生命,也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傾城聽着他說話一怔,眼淚涌上眼眶,滿是鮮血的手單手捧住他的蒼白俊臉。衝他的這句話,即使揹負重罪,她也要奮不顧身留在他身邊。
她欠他一條命,如果以後哪天他去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跟上。
看着他漸漸蒼白的臉頰,身上的血還在流失,恐懼一次又一次淹沒她,“阿玦,你說過我是你的,你絕對不能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你若敢離開了,那我就徹底一無所有了……。”
我不會讓你一無所有的,葉玦迷迷糊糊地聽着傾城的話,想說話卻來不了口,只能在心底人。
他雖然昏迷,卻能感覺到,聽得到她的話。他其實很佩服她這個時候能這麼勇敢和鎮定地打電話給林鬱南求救,若是換做別人,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不到十五分鐘,林鬱南和救護車同時到達。
將葉玦擡上救護車後,傾城仍然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緊張和恐懼,沾滿鮮血的雙手,一直緊緊握着他的手不鬆開。
“傾城,你受傷了。”林鬱南拿起紗布,輕輕擦拭去她從額角一直流到下巴的血,看上去很觸目驚心。
傾城搖搖頭目光不離葉玦,生怕一個眨眼他就不見了,感激地說,“謝謝,我沒事。”
林鬱南沒再說什麼,讓護士替傾城簡單地止血。
到了醫院,傾城看着葉玦被推進手術室之後,感覺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祈禱他能平安無事,即使要她用任何東西作爲代價。
林鬱南走過去將傾城拉坐在長椅上,摟着她的肩膀像哥哥一樣安慰說道,“別擔心,主刀醫生是我朋友,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老公。”
他和葉玦、傾城、東方少四人從小就認識,傾城是幾人當中唯一的女孩子,備受寵愛。
在學校的時候,誰敢對她稍有不慎,先打了再說,不管是誰的錯,所以,讀書期間以來,所有人對她又敬又怕的。
因爲葉玦極強的佔有慾,傾城幾乎沒有朋友,高中的時候,有了一個交心的朋友,可惜大學的時候,出國了,至今未歸。
“謝謝你,鬱南。”除了感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鬱南,葉怎樣了?”東方少一下子衝到林鬱南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擔憂得問。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夜深人靜,在準備享受新買的女人的時候,結果他的一通電話,瞬間把他的慾望澆滅,來了個透心涼。
“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定不會死就是了。”林鬱南翻了下白眼,他又不是醫生,問他沒用。
東方少——真是智商捉雞的白癡。
東方少無視林鬱南的白眼,在旁邊坐了下來,遞給林鬱南一根菸,剛準備打火的時候,停住了。
“我沒關係的,抽吧。”傾城看了眼東方少,平靜笑道。
身體好累,感覺隨時都有昏迷過去的可能,可是等不到葉玦出來,絕對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