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傾城拉着行李箱牽着顧睿寧出現的時候,嚇了衆人一跳。
“傾城?”簡薇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皺着眉看着整裝待發的母子倆。
傾城昨晚在殺手網上發的帖子。她今天一大早就看到了,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
傾城腦袋微側,笑着說,“我們出去旅行。”
簡薇目光看向顧睿寧,隨即瞭然,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傾城已經知道葉玦的事了,不過她的反應超出所有人的預想。
“需要幫忙的話,只要一通電話,我和凌夜會立刻飛到你身邊。”簡薇站了起來,抱着她承諾道。
七年。她們都早已非常熟悉彼此,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想幹嘛。
但願……葉玦不要讓所有人失望,但願……他還活着。
“再見。”傾城感動地朝她揮揮手,拉着行李牽着顧睿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
機場
早已易容,換身份的母子倆,在人羣中顯得特別平凡。
“媽咪。你今天好醜。”顧睿寧咬着吸管看她後腦勺紮起來的短短馬尾,調皮笑着說,只是眼底卻帶着絲絲憂鬱。
傾城怒瞪着他,她這不是爲了不引人注目故意醜化嗎?兒子居然嫌棄她。
“你今天也好醜啊,還說我。”傾城伸手攬着他小小的肩膀笑着調侃道,兒子眼底的憂鬱她不是沒看到,但是卻沒有問。
阿玦離開的事。兒子肯定一直耿耿於懷。找不到他,就算安慰也沒有用。
顧睿寧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服。
突然,傾城猛地擡頭看向四周。
“媽咪?”顧睿寧有些不解她的反應,擡頭疑惑地看着她。
“沒事,脖子抽筋了。”傾城伸手揉了揉脖子,有些尷尬笑了笑說。
總感覺被人在暗處緊盯着,而且那種感覺很熟悉,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熟悉,也猜不到是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窺視他們的人不可能是阿玦。
收回神,掏出手機看電影,離登機還有一個多小時。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感覺有人走進貴賓候機室。
就是剛剛的那種感覺……
母子倆倏地擡頭,同時僵住了身體,眼裡盡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好久不見,傾城!”赫連月思念又深情說道,目光始終不及她那張平凡的俏臉。
身上穿的依然是紫色西服,單手插口袋,掃了眼只有母子倆的候機室,勾起無比妖嬈的笑容。
半年前,她的屍體被葉玦從他的手中奪走,他就悄悄跟到了中東。這半年來,他每一天都在想她,卻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相思難熬。
昨晚突然看到她發的帖子,知道她醒來了,激動一個晚上都睡不着。
以後,再也沒有葉玦ス這個人能阻礙到他們了,真好。
傾城身體僵硬着,沒想到居然是赫連月,看來赫連月已經認出自己了。
突然,半年前的恐懼瞬間襲來,他又想幹嘛?
還有,阿玦呢?
她聽睿睿說當初阿玦是去找他報仇,依阿玦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的,除非遇到什麼意外。
意外……
如果半年前阿玦和赫連月有拔槍相對過……傾城全身血液瞬間凝結變得冰冷,不敢再往下想。
赫連月走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刀片挑斷束縛她秀髮的橡皮筋,順直的髮絲瞬間去瀑布傾瀉而下。
半年不見,她的頭髮長了些,可以綁起來了。
“我喜歡你散發的樣子。”赫連月微笑着說,不顧傾城的怒視,在旁邊坐了下來,輕輕聞着她秀髮散發的淡淡馨香。
傾城漠視他,當他瘋子,瘋子惹不起。
“睿睿,好久不見。”赫連月見傾城不說話,並不覺得尷尬,轉向顧睿寧打招呼。
看着他易容後的平凡小臉,心底閃過一絲陰狠。
顧睿寧不屑冷哼了一聲,心底憤恨不已。
如果不是赫連月,他媽咪半年前就不會死,那麼他爹地就不會失蹤,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傾城。”赫連月側過頭看她,再緩緩開口,“葉玦永遠都回不來了。”
他知道她昨晚發的帖子的目的,就算全世界都看得到,葉玦也看不到了。
半年前那碼頭一戰,雖然他也受了重傷,可是葉玦原本就受着重傷,後來又中了他開的致命的一槍,最後葬身火海。而且那裡還是鯊魚經常出沒的地方,就算不死,也會成爲鯊魚的腹中食。
傾城暗咬牙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她無法分辨赫連月話的真假,聽他這麼信誓旦旦,心就忍不住慌了。
爲什麼赫連月都出現了,而阿玦還沒回來?傾城逼自己不要亂想,可還是忍不住鑽牛角尖。
“你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那麼,我知道了,請問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請離開。”傾城扭頭冷冷看着他,語氣冷冽地下逐客令。
她纔不會相信赫連月的話,只要她不承認他已經死了,他就是活着的。
不管找遍天涯海角,她和睿睿都會找到他的。
“傾城,半年前的事,我很抱歉。”赫連月有些受傷地道歉。
不過還好她活着,蘇尾不愧是蘇尾,能這麼短時間內把她救活。
而且他當初讓她蛻變的計劃,也算是完成了,雖然未經他之手,有些失落,但總歸來說開心居多。
“抱歉的話,就永遠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傾城冷哼一聲,嘲諷地說。
當然,她知道這個要求,赫連月肯定不會答應的。
果然:
“一年,我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給你一年的時間好好整理你的心,把關於葉玦的所有都清理出來。因爲——我要住進去。”赫連月無比霸道地宣告,看了眼時間,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既然她沒事了,他也該回去了。
一年後,不管她在哪裡,願不願意,他都會將她綁在身邊。
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不想再等太久。
傾城瞪着赫連月的背影,暗罵了一句“神經病。”貞溝記技。
不過,也好,這一年內赫連月不會打擾到她,她一定會盡快找到阿玦的,到時候,讓赫連月一邊兒涼快吧。
經過赫連月這一攪和,母子倆的心情都被破壞了,沉默坐在候機室等待登機。
待聽到廣播傳來登機的消息,母子倆纔不急不緩拉着皮箱去檢票。
檢票的同時……
“幕七,怎麼了?”一名女子看着身旁提行李的冷峻男人,有些疑惑地問。
順着他的漠然視線望去,看到一對母子正在檢票的背影,再疑惑看向男人。
被喚作幕七的男人,木訥地搖搖頭,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