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葉玦開口說的話便打破了傾城心底的祈禱:
“你說——你愛我,很愛很愛很愛我……。”
低下頭輕啄了下她驚訝得微張的粉脣。
嘭……傾城聽着她的話。腦袋瞬間炸了,努力、仔細回想着,在酒吧的時候她好像是有說過:阿玦……我愛你……
可是後面那句:很愛很愛很愛他……。應該沒有說吧。嗚嗚,不管有沒有說,反正前面那句“我愛你”是真說了。
那些話,他、他、他……都聽到了?不是吧?
嗚……可以賴賬嗎?葉老闆。
啊啊啊啊啊……明明已經喝醉了,爲什麼她還會記得那麼清楚,還她現在好尷尬。她當時真的以爲是在做夢的。纔會那麼放肆。
一想到自己的酒後告白被當事人聽到,傾城就忍不住狠狠嚥了口唾液。
“我肯定是還沒睡醒,還在做夢。對,一定是這樣,惡靈快走?惡靈快走?。”傾城閉着眼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揮着雙手做趕蒼蠅狀。
葉玦就這樣抱着她,淺笑着看她孩子氣又可愛的動作。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搖了搖頭。
沒想到她都是一個孩子的媽咪了。還能做這麼幼稚的事。
過了三分鐘,站着實在睡不着的傾城放棄地睜開眼,嘆了口氣。
算了,這招逃不過,再換另一招。
“你不用上班嗎?”傾城眼睛四處瞄,就是不看他,“已經12點半了。”
快走啊,快走啊?省得她尷尬。
“反正已經翹班半天了,直接翹夠一天又何妨。以前又不是沒試過,你說是吧?老婆。”葉玦回答得理直氣壯,她越是想趕他走。他就越不讓她如意。
今天事情沒解決好,絕對不出這房門半步。
“我不是你老婆。”傾城被他惹毛了,大聲吼道。
“你昨天在牀上可不是這麼說的。”葉玦一臉幽怨看着她,那表情。十足的像是在指責她昨晚“欺負”了自己,她卻不肯對他負責那樣。
葉玦突然發現,這句話非常實用。
只要她說任何稍有不讓自己如願的話,就可以拿這句話來堵她。
咳、咳、咳……
“咱敢不敢不談昨晚牀上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嗎?好漢不提當年勇,這話你懂不?”傾城伸手揉着微微發疼的太陽穴,看着他無比幽怨的表情,莫名良心不安。
靠,她昨天除了在酒吧說的那些話,回來之後到底還對他做了什麼?她記不得了啊,爲什麼偏偏就記不得了?
而且他丫的非得提昨天的事嗎?害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逃走算了。
好想抓狂啊!
“不懂。我只記得你說你愛我,還說愛我一輩子,一輩子跟我在一起……還說最愛的是我,說了大半夜呢!”葉玦搖搖頭,故作努力回憶昨晚的事,亂掰一大串的肉麻兮兮的情話。
傾城聽得早已經雞皮疙瘩掉一牀了,靠、她昨晚真說了那麼多這麼噁心的話嗎?難怪她記不得了,情有可原。
伸手撫平手臂的雞皮疙瘩。
“那個……誤會,絕對是誤會,我昨晚說的都是假的,那麼肉麻的話,頂多騙騙純情小鮮肉,你別……。”傾城硬着頭皮解釋,伸手不停撫着他不停起伏的胸膛。
呃……好想問,他的身體能不能別貼她那麼緊啊?
“可是我當真了呢!”葉玦打斷她狡辯的話,語氣真摯又深情地說,目光溫柔似水看着她有些慌張的小臉。
那些話,她要敢對外面那些“純情小鮮肉”說的話,他非殺了對方不可。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逃了,一定要逼她承認她對自己的心意。
還有,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要不告而別?他要一一弄清楚,不然就算在一起了,心裡還是會有疙瘩。
傾城直直看着眼前的這張俊臉,看了足足一分鐘。
深呼吸幾下。
“哦……當真就當真吧,昨晚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如果給你造成困擾很抱歉,我要回去了。”傾城戴上僞裝的面具,逼自己冷下臉假裝無所謂說道,不要再貪戀不捨他的溫柔。
放縱一晚就夠了,是該離開了。可是……好捨不得他溫暖寬敞的懷抱。
若他是她的一輩子,那該多好,心好酸,鼻尖也酸酸的。
“不許走,傾城,還有前晚的事,很對不起!”葉玦沒想到她突然變臉,讓他措手不及,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不讓她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無比愧疚地道歉。
摟着她細腰的手臂收緊,彷彿稍微鬆手她就會立刻消失不見。
他儘量忽視她傷人的話,認爲這是欠她的,這七年來,她帶着睿睿,一定過得很辛苦。
所以,他願意承受她對他發泄的所有不滿,委屈,心酸。
“前晚的事,我不在意了,真的。”纔怪。傾城搖搖頭笑着,伸手推開他的臉,故作大度說道,“那是我欠你的,只不過還了罷了,誰也不欠誰了。”
那一槍雖打在她的背上,心臟卻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可是卻恨不了他。
她不怪他,真的。
“怎麼可以不在意,就算你認爲你不欠我的,可是我欠你,一輩子都還不完呢。”葉玦單手捧着她的臉,有些心疼地說。
不願她把彼此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他們要永遠糾纏不清纔是。
傾城用力撇開臉,不想再被迷惑。
“你欠我的,不用還了。”傾城咬着牙違心回答,眼淚卻忍不住涌上眼眶。
爲什麼要對她說那麼動心的話?爲什麼要用那種心疼的口氣和她說話?明明已經堅定的心,就這樣被他輕易動搖了。島休休圾。
“這麼大度?”葉玦看着她黯然傷神的表情,聽着她心口不一的說辭,淺笑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明明很捨不得他,卻硬是違心推開他。這小女人,越來越欠扁了。
不過他可捨不得抽她,而是換另一種彼此開心的方式。
“有肚量,就是這麼任性。”傾城聽出他取笑自己,冷哼着說,不看他一眼。
嗚嗚……有肚量個屁,明明自己親手推開他,心卻在滴血。
“可是我很小氣呢,就想永遠霸着你,不想放你離開呢!”葉玦假裝有些苦惱說,俊臉輕輕摩挲着她嫩滑的俏臉。
一想起還有個赫連月,就心裡不舒服,今天絕對要把所有事都解決了,不然不安心。
“你到底想怎樣?”傾城對着他大吼,眼淚不停留下來。
雙手用力捶着他的胸膛,他的話害她的心好亂。
七年前說不要她,要她永遠消失的是他,七年後說要永遠霸着她,不想再放她離開的還是他。
他到底要怎樣?
她已經經不起再傷了,七年前的事若再來一次的話,她會徹底崩潰,再墮入地獄深淵的話,就爬不起來了。
“別哭。”葉玦低頭吻去她臉頰的淚,深情地說,“我只要你永遠留在我身旁,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我愛你。”
他記得她說“我愛你”,就算是假的也沒關係。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會讓她再愛上自己的。
“嗚嗚……七年前明明是你自己說不要我,要我消失的。如今我的心平靜了,可是你爲什麼又要讓它泛起漣漪?咳、咳……爲什麼?”傾城痛哭着問,發泄似的咬了下他的胸膛。
自從離開k市後,從沒覺得這麼委屈,心酸過。
葉玦聽着她的話,身體瞬間僵硬,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他不要她?……讓她消失?這怎麼可能,他從沒說過這些話,就連做夢都不曾出現過。
傾城也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見他不說話或者解釋,再看他發愣的表情。
心一沉,用盡力氣推開他,跳下牀朝門口跑去。
葉玦被她這麼一推纔回過神,驚覺懷裡抱空,迅速走下牀,從背後緊抱着要逃走的她。
“別走,傾城。”葉玦沒發現自己聲音顫抖得厲害,還帶着濃濃的恐懼,差一點點,就被她從自己身邊溜走了。
他剛剛只是在思考她說的話,從她的話中,嗅到了濃濃的陰謀氣息。
“阿玦,我很累了,放我走,求你。”傾城語氣哀求着說,無力地低着頭,任眼淚肆意滴落在地上。
身、心……都很累了,此時她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地休息、療傷。
她曾以爲對他已經心如止水了,可是再次遇到他,才發現心湖因他輕而易舉泛起漣漪。
“累了就在我身邊休息,我的肩膀,懷抱,隨時隨地都是你專屬的最初、最終棲息處。”葉玦微微彎腰,右臉頰貼着她的左臉頰柔情低語。
緩緩分開放在她腹部的雙臂,一手攬着她的腹部,一手環在她的鎖骨處,讓彼此最大限度緊貼着彼此。
決定先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再慢慢讓她全盤托出七年前他不知道的事。讓他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挑撥逼她離開,讓她消失,絕對不會放過。
傾城聽着他的話,用力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一直都渴望累的時候,隨時有個肩膀可以讓她依靠。他說他的肩膀,懷抱……都是她的專屬棲息處。
爲什麼要對她說這麼令人心動的話。
“知道嗎?傾城,有人說這樣的擁抱方式,是彼此的心臟最貼近的方式!我想更加靠近你,請別推開我。”葉玦語氣無比溫柔深情地說,伸手拉着她捂着嘴巴的手,和她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