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玦快步出了酒吧,看着空空的大街,完全沒有那母子倆的蹤跡,不知去往何方。
他把他們跟丟了……
依她現在的身份,又明目張膽地在小巷做了那樣的事,不久的k市必定又得熱鬧一番。
而她,必定會被捲入危險之中。
憤怒得一拳砸在一旁的路燈柱子,打破皮的拳頭關節迅速滲出鮮血,很快染紅了整個拳頭,而他卻直直地站在原地,低着頭。
他那時不該太沖動,不該當衆做出那樣的舉動,即使她真的可能不是傾城。
沉思了半晌,伸手輕輕摸着發疼臉頰,一天之內,那個女人毫不留情地賞了他將耳光,還毒舌冷眼相待。
這一刻,心底否認了她就是傾城,那女人不是傾城,他的傾城不會這樣無情地傷害他。
即使當年他被仇恨矇蔽雙眼傷害她,她也未曾反過來傷害他。
七年前,他把他的傾城弄丟了,至今未歸……
如果早知道那天她會不見,即使丟下所有,他也會待在她身邊不離開。
可惜,沒有早知道。
葉玦就這樣靜靜地站着,暗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也將他身上的悲傷氣息映託得更濃烈。
傾城靜靜地坐在出租車上,緊緊抱着自己的兒子,不說話,就這樣看着他。
隱約看到他嘴角的血,心微微抽疼着,抓了抓打他的那隻手掌。思忖:她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一天之內,傷了他兩次。
顧睿寧擡頭看着自己的媽咪,再看着車外不遠處的葉玦,乖乖地待着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
“葉哥哥?”顧離快步走到他身邊,輕挽着他的手臂,擔憂地喊了聲。
今晚是葉宅家宴的日子,本來說好一起回葉宅的,可是他突然中途就走掉了,結果她一個人到葉宅,幸好葉叔叔和阿姨也沒多過問。
吃完飯見他還沒回來,就匆匆藉口離席出來找他。
這兩天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抱歉。”葉玦收起受傷的情緒,擡頭,語氣淡淡地道歉,說完後,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顧離震驚地看着他的臉頰,還有嘴角的血絲,想問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快步往回走,坐回車內。
待葉玦開車絕塵離去之後,過了兩分鐘,後面的出租車也緩緩離去……
深夜,浴室內
傾城將裙子褪至腰間,面無表情看着鏡子裡面自己雪白無暇的左肩,笑了笑,緩緩擡起右手,食指在左肩摩挲幾下,撕下一層薄膜。
左肩頓時露出兩排深色的牙齒印,指腹輕柔地撫着上面的印記,那晚的疼,記憶猶新。
想起那晚他霸道又極強佔/./1/有欲的話語,身體壓抑不住微微顫抖着。
她剛剛看到阿離了,她第一次見到一向淡定的阿離露出擔憂的表情,他們……早已經在一起了吧。
他當年信誓旦旦說會盡快娶阿離的。
關於他們的事,她從不敢去觸碰或者去打聽。
他如今是自己的姐夫了吧,她回來之前,只是想着報仇而已,若他是阿離的人,她該怎麼下手?
若是他發現她就是傾城,他那麼喜歡孩子,睿睿是他的兒子……
這些年,有睿睿,她過得很好了,真的。
等微微來,她就讓微微先帶睿睿離開k市,睿睿似乎對葉玦也有好感,不能讓他再和葉玦接觸了,她不能失去睿睿。
等所有的事情完成了,她永遠都不會再踏入k市一步了。
她只要睿睿就好了。
想通了,褪去身上的所有束縛,打開蓮蓬,讓冰冷的自來水淋在自己的身上,也讓心情平靜下來。
酒店是回不去了,這是傑森提供給她的臨時住處,目前來說很安全。
還好兒子沒問起她今晚的反常,兒子那麼聰明,再拖下次,遲早隱瞞不住。
她知道自己自私,剝奪了兒子應該得到的父愛。
或許,她應該和兒子談一下,問他是否想要一個疼他愛他的爹地。當然,那個人不會是葉玦……
待會她還要回酒店取行李,所幸沒有什麼關於組織的重要情報,只是有一樣很重要的私人物品,必須回去取。
回來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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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玦將顧離送回顧家後,就自己開車回別墅。
重重地躺在牀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喂,東方“獨眼天使”到k市了,我要她的所有資料,長相按照傾城的長相去查,以最快的速度給我弄到她的資料,最好能能弄到親子鑑定。”葉玦從口袋掏出手機,對着那邊的東方沉聲命令。
說完之後,不等東方少說話就掛掉,將手機丟到一旁。
明明在酒吧外否定了那個狠心的女人不是傾城,可冷靜下來最終還是不甘心,不願相信那個女人不是傾城。
只要有一點兒可能,他都不願放棄。
即使她全都變了,可是她和顧家的血緣關係永遠也改變不了,親子鑑定是最後證明她是不是傾城的方法了。
過了一會兒,伸手抓過擺在牀頭的相框,深深凝視着照片裡面笑靨如花的人兒,旁邊的他也笑容燦爛。
他不喜歡拍照,她也從不強迫他,這是他們唯一的合照,她20歲的生日願望。
本來是打算結婚後再去拍婚紗照的,可是卻連婚紗照都沒來得及拍,就發生了那件事,然後他憤恨之下取消了盛世婚禮,只是簡單地去公證而已,甚至連像樣的婚戒都沒有。
後來,真相之後,他無比懊悔,想着再給她一個更加盛世的婚禮,她卻突然消失了,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了七年。
想起那天,如果他沒有突然體力不支昏迷,她或許就不會離開了,那是他們有的最後的交集。
她只留給他一隻遺落的耳鑽,一灘爲乾涸的血,未曾有隻字片語。
伸手輕柔撫着照片上的人兒,眼裡盡是痛苦。
“傾城,你到底在哪裡?那個人是你嗎?爲什麼不認我?你可知道,這七年來的每一秒,我都在想你。”葉玦聲音輕柔地問,帶着無盡的思念和痛苦。
七年來,他一個人住在這冰冷寂靜的房子,每晚回家,自己開燈將黑暗驅除。每次出差回來,總會幻想着她突然回來了……
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說只要他不允許,她永遠都別想從他身邊身邊。
可最終,即使他抓得再緊,她還是從他的指縫溜走了。
傾城,還要我等多久,你才肯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