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八年,後金天聰九年,十月十三日,皇太極正式發佈了一道詔諭,這道詔諭中說:“我國原有滿洲、哈達、烏喇、葉赫、輝發
等名,曏者無知之人,往往稱爲諸申。夫諸申之號,乃席北超墨爾根之裔,實與我國無涉。我國建號滿洲,統緒綿遠,相傳奕世。自今以後,一切人等,止稱我國滿洲原名,不得仍前妄稱。”從這一天開始,滿洲成爲後金國的一個代稱,而滿族正是取代原來的三個不同地域的女真族,正是的合併成一族,成爲一個新的種族。
接到這個消息,朱影龍知道皇太極這是要稱帝了,其實在這之前稱帝的準備工作已經在進行,早在天聰六年(崇禎五年),皇太極廢除了與三大貝勒並坐的舊制,自己個給單獨坐北朝南,南面稱尊開始,就已經暴露了他要登基做皇帝的野心。
接下來,定朝服和官民常服制,繪《滿洲實錄圖》,率諸貝勒督厲衆軍,練習行陣,是爲大閱之始。建太祖陵寢殿,樹松柏,立石獸,立太廟,定出師謁堂子拜天行禮樂制、元旦朝賀樂制。到了九年正月,太祖庶子稱“阿格”、六祖子孫稱“覺羅”,覺羅系紅帶以別之。
“皇上,皇太極稱帝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朝廷必須未雨綢繆,做好要開戰的準備。”消息傳到京城,孫承宗第一個求見朱影龍,要求加強了遼東戰備。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太極要做皇帝,朕也攔不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朱影龍內心很平靜,他早已知道有這麼一天了。
“皇太極這一稱帝,朝廷態度如何?”
“該幹啥,還幹啥,一切都不變!”朱影龍沉聲吩咐道,這就是沒有反應就是反應的最高境界了,讓你皇太極根本摸不着大明的態度。
“是!”孫承宗俯身道。
“皇太極自立爲天子,恐怕早有進軍中原之心,遼東邊防需進一步加強,微臣建議將北京軍區的兩個騎兵師調入遼東軍區,以加強其機動力量。”孫承宗建議道。
朱影龍點了點頭,兩個騎兵師放在京城用處並不大,將來北伐之時,單靠遼東軍區的兵力肯定顯得有些淡薄,這時候將兩支騎兵師調過去,適應了一下戰爭氣氛和環境也是好的,於是點頭道:“嗯,很好,就照老愛卿你的意思辦吧!”
兩個師的騎兵突然移師遼東,這可是超過兩萬人的精銳騎兵,明朝騎兵本來就欠缺,這在遼東一下子佈置了多大四個師一個旅的騎兵部隊,總兵力接近五萬人,雖然騎兵的兵力上遠不如後金,但如果這五萬騎兵的戰鬥力多像吳三桂率領的那兩千關寧鐵騎,那這五萬人可抵的上二十萬蒙古鐵騎,尤其是大明技術先進,騎兵裝備那是遠高於後金和蒙古鐵騎,裝備上的優勢可以抵消掉士兵身體素質上的差距,更何況這種差距這兩年來已經在慢慢縮小。
朱影龍很喜歡蘇茉爾,尤其是她那一雙靈巧的小手,很會伺候男人,當然箇中滋味是不能爲外人道也了,嫣紅產後得了虛弱症狀,需要修養,自然不能在朱影龍跟前伺候,於是蘇麻頂替了嫣紅的位置,成了朱影龍的專職秘書,不過隨着她的肚子一天又一天的大起來,蘇茉爾不再合適在朱影龍跟前伺候,蘇茉爾推薦了自己從小伺候長大的大玉兒。
雖然名義上大玉兒被自己收入了後宮,實際上一天都未同牀過,海蘭珠跟蘇茉爾都很着急,大玉兒雖然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人,也很有心機,但畢竟她還是個女人,這種有男人卻似沒男人的日子,宮裡頭已經是閒言閒語滿天飛了,只不過大家都瞞着朱影龍,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罷了,即便是皇后娘娘周瀅寧也不好過問,以至於大玉兒每每睡到午夜,心中覺得委屈,常常淚撒枕巾。
蘇茉爾跟大玉兒已經是姐妹了,不過在大玉兒、海蘭珠姐妹面前,蘇茉爾還是一貫的謙卑。
“玉兒,蘇茉爾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讓皇上答應你暫替她的工作,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如果再不把握的話,姐姐也幫不了你了。”海蘭珠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逼迫朱影龍答應將大玉兒給收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大玉兒已經沒有退路了,除非甘願在宮中孤獨終老一生,通常這樣的女子都是非常悽慘的。
“從一開始他就對我有成見,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十一年了,我在他身邊已經十一年了,就算他給了我這樣一個名分,心理面也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一分,既然不喜歡,強求亦是沒用,姐姐,玉兒的心已經死了,就讓玉兒在這宮中陪你過完這下半輩子吧。”大玉兒悽然道。
朱影龍是個固執的人,而且寧折不彎,對一個他認定的東西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的,他認定大玉兒是一個有野心富有心機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抗拒她的身份,若非不能將其送回,又非必要而要殺了這個無辜的少女,等大玉兒一天一天長大,她的心機一天天增長,甚至能看穿自己的一些想法,這令朱影龍很不舒服,一個上位者,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讓一個女人隨隨便便的就能看清楚內心,這不僅僅是打擊自尊,更讓他產生了一份生生的戒心,這樣一個是急於表現自己,希望對方能夠注意到自己,而另一個卻先入爲主,早已有所認定,關係自然是越走越遠,雖然他後來有過自我的反省,但是這種長達十幾年乃至前一世的認知又豈是輕易的能改變的過來的,因此朱影龍對大玉兒採取了冷處理,一視同仁,一應供給吃穿都是同等的,但是就是沒有與其同牀,雙方似乎保持了一種有限的距離。
蘇茉爾和海蘭珠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也想試着接受大玉兒,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讓大玉兒暫代蘇茉爾的工作了,這樣在身邊觀察瞭解,興許關係就會慢慢改善。
“玉兒,咱們女人總是要依附男人而存在的,你知道皇上爲什麼一直都沒能接受你嗎?”海蘭珠拉下臉來教訓道。
“爲什麼,還能爲什麼,他還不是嫌棄我曾經嫁給皇太極做過側福晉嗎,以爲我是一個不貞潔的女人。”大玉兒眼圈紅了起來,漢人的男人對貞節很注重的,更別說是男人中的男人,一國之君的皇帝了。
“錯,若是這樣,那莊妃李娘娘爲什麼就得到皇上的寵幸呢,須知李娘娘可是又一段不幸的遭遇,皇上並未嫌棄她曾經失貞的遭遇,反而倍加憐惜,你雖然嫁了皇太極,可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並非有男女之實,皇上早已知道,又怎麼會因此而嫌棄你呢?”海蘭珠雖未有大玉兒的政治才華,但對男女情感的敏銳把握卻在大玉兒智商高,情商低的人之上。
“那,那是怎麼回事?”一直以來,大玉兒就認爲朱影龍在這個方面嫌棄自己,從未往別的方面去想。
“一個聰明的女人喜歡上一個高傲的男人,而這個女人同樣的也非常驕傲,總想着在男人面前表現自己,你說這個男人會喜歡這個女人嗎?”海蘭珠笑問道。
“這,這……”大玉兒從未思考過這類的問題,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男人要麼有什麼目的,要麼他是不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的。”海蘭珠頓了頓道,“知道皇上爲什麼堅持立周瀅寧爲皇后嗎?”
大玉兒想了想道:“皇后娘娘性情溫和,待人寬和。”
“你說的也對,不過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包容,如果沒有這樣一種包容,後宮會如此寧靜平和嗎,還有,你可千萬別小看了皇后娘娘的能力,小處見大,潛移默化之下皇后娘娘已經在後宮建立了絕對的權威,後宮之中有誰敢對皇后娘娘說一個不字?”海蘭珠解釋道。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大玉兒一呆道。
“皇上是人,不是神,因此他身上並非沒有缺點,但是皇后娘娘能將這些缺點包容進去,記住是包容而非縱容,而你呢,卻是與他針鋒相對,甚至有些時候還急於表現自己,你瞧瞧那些老臣哪一個不是在皇上面前藏一份拙,真以爲他們都不明白、不清楚嗎?你自己好好想想。”海蘭珠語氣中帶有一絲嚴厲道。
大玉兒若有所思,姐姐海蘭珠這些話如同晨鐘暮鼓一般敲響了她的心靈,有的時候政治敏銳並不等於政治智慧,聰明的女人並不好做。
真正說起來,大玉兒並非爭強好勝之人,但是自從她被朱影龍救起,他已經不是歷史上的那個大玉兒,她已經徹底的蛻變了,也許她嫁給皇太極,會在激勵的後宮爭鬥中學會隱忍,學會韜光養晦,但是換了一個環境,連原來的身份幾乎也捨棄了,那就是另一個活法,環境的不同,造就出來的一個人性格自然也不同,更何況大玉兒被朱影龍救起的年齡正是一個人性格成型的重要時期,因此大玉兒幾乎與歷史上的那個尊貴的女人有了本質的區別,除了腦袋的聰明不變之外,沒有了殘酷的宮廷鬥爭的洗禮,心靈的束縛解開了,大玉兒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與歷史不同的道路。
聰明的人往往最忽視的是身邊的人,朱影龍根本沒有去認真思考一下關於大玉兒的問題,他更多的還是停留在史書或者野史傳說對大玉兒的一些評價,而且還是深信不宜,這一點似乎對後世評價崇禎皇帝性多疑的性格是一點都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