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的動作其實特別簡單,他就是靶子往後稍微挪動了一些。僅僅移動了半個草靶的距離,就會直接導致百發百中的桑脫靶!
秦元微微一笑,指着移動過的靶子道:“正如我前面所說的,平日的練習和緊繃的神經,讓你們的身體熟悉了4.5尺的距離。你的每一支箭矢,射出去之後,相隔的距離都是相等的距離,一旦這個距離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拉大了,那麼脫靶就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所以說,不管是你還是死去的山魁,你們都不是用眼睛在射箭,而是用身體的慣性在射箭!”
對於秦元的解釋,桑的臉上浮起一些疑惑,鬱悶道:“你是什麼在移動的靶子?而且我剛纔掃過最後的那個靶子,它和另一個靶子,明明是標齊的!”
對於桑的疑惑,秦元點點頭,沉聲道:“其實除了你,其他人肯定也會有這樣的疑惑。秦某在這裡稍微講一下好了。”
秦元瞥了一眼圖塔,又將目光放到桑的身上,開口道:“其實移動這個靶子的時機很重要,最好的時機就是在第一次在你射空二十支箭矢後,往回奔跑取箭矢的時候。因爲這個時候,圖塔和你的差距,並不是特別明顯,所以直線奔跑的速度,就成爲了你們之間拉開差距的最直接的方%≠,法!”
“第一,這個時候,衆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你們兩個的身上,一動不動。秦某因爲天然位置的優勢,只要在這個時候,快速的將靶子往後移一下,沒有人會發現的!”
“第二,除了剛纔所說的,還有一個根本原因,那就是因爲,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懷疑秦某去移動這個靶子!因爲移動這個靶子,對於秦某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基於以上兩點,秦某那個時候的小小動作,你們自然是不會發現的。”
頓了頓,秦元稍微喘口氣,指着最後兩個靶子說道:“既然要移動靶子,就儘可能不要留下破綻,所以你剛纔用眼睛瞄到的,是兩個都移動過的靶子!這樣一來,重疊起來的兩個靶子,自然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對於秦元這個解釋,桑明顯表示不服,揚手淡淡道:“斷然不可能,就算一切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連我都會失手的最後一個靶子,那麼實力尚在我之下的圖塔,絕不可能命中靶心。”
秦元的語氣雖然淡然,但是其中的傲然和自信,卻是每個人都能聽出來的。
“不錯,一定是你搞錯了。”
“是啊,這兩人的水平都是有目共睹的,憑什麼桑射偏了,而那不如他的圖塔,卻射中靶心了,這不合理!”
姜戎族人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明顯對於秦元的這個解釋,不是特別的滿意。
秦元掃了一眼議論紛紛的衆人,臉色驟然一寒,冷聲道:“看來你們根本就沒有明白秦某所說的話。我既然移動了靶子,自然是有目的的!我已經移動了靶子,爲什麼不能將移動靶子這件事情,提前告訴圖塔,這樣一來,有了準備的圖塔,自然不可能會射偏!”
“所以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秦某在比賽開始之前,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圖塔,然後在比賽中移動了靶子,這樣一來,就是大家剛纔所看的那個結果。”
對於秦元這種故意“作弊”的說法,衆人一下子沉默了下去,雖然不知道秦元爲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如此一來,確實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說得通了。
桑沉默片刻,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就算如此,你把這件事情告訴圖塔的時候,圖塔爲什麼要相信你說的?”
秦元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這還用問嗎?因爲圖塔清楚的知道,他比不過你,所以除了相信我,他別無選擇。”
這個在淺白不過的道理,頓時讓桑啞口無言,因爲秦元說的是對的!
看到周圍之人都沉默下來,秦元清了清喉嚨,鄭重道:“我們剛纔模擬的就是那天的場景,那天魁首大賽上,山魁之所以失誤,就是因爲最後一個靶子被移動了。同樣的道理,鳥山那一天,之所以能夠在射中最後一個靶子,是因爲他提前就知道了,就像秦某剛纔告訴圖塔一樣!”
說道這裡,秦元深呼一口氣,將心情儘可能的放緩之後,冷聲道:“大家都知道,今年魁首大賽上,守在最後一個靶子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蠻公!其他人,不可能在不驚動蠻公的情況下,同時移動那兩個靶子!關於以上的疑點,不知道蠻公,是否能給秦某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秦元毫不掩飾,直接將矛頭指向了蠻公!
這一矛,不簡單!
表面上,秦元是質問蠻公關於魁首大賽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秦元這句話最根本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大家,這個案子的兇手,不是別人,就是蠻公!
靜,死一般的寂靜。
不光姜戎族很靜,就連巫頌族也靜的嚇人,因爲他們不明白了,爲什麼事情在片刻之間,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相對於巫頌一族的安靜,姜戎族衆人臉上的神情,倒是頗爲古怪,一方面他們對於蠻公發自內心的信任和尊重。另一方面,擺在面前的事實,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這裡面尤其以跋狐和桑的神色最爲怪異,不過,他們卻一致將面容轉向了秦元,似乎想從他那張冷峻的臉龐上,看出個什麼來。
對於秦元犀利的“進攻”,蠻公的臉色倒是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面容。
沉默片刻後,蠻公突然一笑,伸手右手,輕輕撫了撫鬍鬚,淡淡道:“你的這個問題倒是蠻有趣的。魁首大賽上,老夫的確在最後一個靶子旁邊負責壓陣,但是老夫絕對沒有移動過靶子,更沒有將這荒唐之極的事情,告訴那巫頌一族的鳥山。”
“能夠在祭祀上表演,是我們姜戎族至高無上的榮耀,老夫斷然不可能將這份榮耀,拱手讓人!”
靠在大樹上的秦元,抱着雙臂冷笑不語,聽着蠻公錯漏百出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