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要做的就是準備,做好儘可能充足的準備!
鎧甲、弓箭這類小公爺肯定不能要太多,畢竟晉陽自己也面臨着危險需要防禦。
但藥材他們可以從附近的州府快馬讓人採購一批迴來,還有就是刀盾、長槍、車馬……等等這些。
一堆堆的物資隆隆的運回了營地,張小公爺讓方信之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直接開大會。
自然是不可能所有人都來的,畢竟十萬人呢!
於是來的只是各個臨時里長、即便是如此亦有近兩百人之多!
“我也不瞞着大家,我們收到了消息關外的韃靼人正在打我們的主意!準備襲擊我們!”
果然,當小公爺宣佈的時候下面的災民里長們就“譁~!”的一下轟然炸開了。
下面“嗡嗡嗡……”的議論聲響成一片,但很快的各自臨時里長們便停止了下來。
小公爺一直都沒有說話,等他們的議論都停止了這才繼續道。
“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繼續跟着咱們的隊伍走,但大家要組織起來操練、面對韃靼人!”
頓了頓,小公爺望着他們沉聲道:“第二、開具文書,拿着五斤糧食、三兩銀子自尋生路!”
“願走、願留,你們可回去登記報上來!”
小公爺說完了,便準備要下高臺起身走人。
然而那些個里長中站在靠前的幾個,卻激動的對着小公爺大禮拜下。
“小公爺還請稍待!還請稍待啊!”
說着,他們很快的用着家鄉話交流了一下似乎很快的達成了一致。
這才一併面向着小公爺,轟然大禮參拜下來。
“小民等一切遵小公爺號令,敢有不從者請小公爺執軍法處之!”
這一番話直接讓文進士們驚的是目瞪口呆,擦!這就同意了?!玩我呢?!
小公爺對此亦是不意外,這些災民們是怎麼來的?!
他們是從地龍翻身的災區來的,本來就已經歷經了生死、看過個各種冷眼。
現在有一個團體能夠保護他們、能夠帶領他們,再怎樣也比他們單打獨鬥的生存率要高。
人離鄉土賤,若是再離開這個剛剛組建起來的團隊吃喝怎麼辦?!安全怎麼辦?!
若是離了大隊,他們誰敢保證自己就能夠生存下來?!
只需看看那些個豪族士紳們便知曉了,若是落在了他們的手裡說不準就得被掛上文書爲僕。
死於野物,又或者被山賊擄走爲奴那都是很可能發生的。
這樣的情況下誰離了這支隊伍,獨自去行動?!
即便是這些里長帶着數百人,他們也不敢啊!
大點兒的莊子人家青壯就數百人了,他們這些流民即便是被打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爲何流民們喜歡聚集在一起行動?!其實這亦是爲了自保罷了。
“既是同意留下,一切皆須以軍法行事!”
張小公爺亦不客氣,命熊烈山、張龍張猛等人一併進來。
然後開始全面的規劃備戰事宜,並確立好各自分工。
首先便是各里長們回去將事情通報,然後組織青壯成隊伍全數交由武舉子、京營統領。
好在方信之早已經統計好了災民情況,十萬災民攏共下來青壯有近四萬。
五千餘爲各匠戶,小公爺一揮手讓匠戶們去修整車馬、以戰車爲藍本加裝防護。
其餘匠人準備各式武器,畢竟現在手上的刀可不多。
他們需要將收集來的農具、炊具,改改後臨時做武器用上。
比如鍋蓋就得改成盾牌,釘耙、糞叉亦得改成應對騎兵的長杆。
京營統領、操練兩萬青壯,即便是臨時抱佛腳也好過讓他們沒有任何訓練的去送死。
三百餘武舉子負責接手其餘青壯的訓練、備戰,具體分配和指揮則是交給了熊烈山、張龍張猛他們。
小公爺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懂冷兵器時期的作戰那麼就交給懂行的人來辦。
他只負責規劃全面戰略,具體的執行則是交給下面的人完成。
老幼女子則是被組織起來,負責後勤的工作。
比如做飯、洗衣,但他們必須乘車否則以他們的體力無法跟上隊伍的步伐。
作戰時老人負責往下運送傷員,女子們則是要跟着張嫣然她們學習如何處理傷患、消毒。
孩子們則是組織起來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準備一些木槍投擲。
文進士們一方面要負責安撫、管束糧秣,組織並監督後勤部分。
另一方面則是要登記好所有人的情況,至少戰死的要知道姓甚名誰、燒埋銀子給誰。
然後寫成木牌子,讓木匠雕刻上給每個人掛上。
前期的準備足足做了兩日這纔算是基本穩定,小公爺知道這晉陽城是靠不住的。
只有儘早啓程、儘快的與前來接應的京營匯合這纔是唯一的生路……
“砰~!”弘治皇帝目眥欲裂猛的一掌拍在了案桌上,憤怒的咆哮聲頓時讓整個御書房都爲之顫動。
“他們怎敢如此!他們怎敢如此!!”
戴義的密奏已經送抵,同時送抵的還有從九邊跑死了幾匹馬送來的密報。
古德白已然出關並勾結韃靼,將癡虎兒收繳大批金銀糧秣之事賣出。
據聞韃靼小王子爲私吞此財資、糧秣,已是聚兵近五千騎試圖扣關而入!
“陛下息怒!眼下最爲重要的非些許糧秣財資,而是張小公爺!”
蕭敬俯身拜下,聲音低沉而肅穆:“張小公爺如今身系國朝變革,尤其陛下於軍務之掌控!”
“還有那皇家營造局、鑄炮、車馬行……甚至夷州事宜,此無一不爲陛下所依啊!”
弘治皇帝聽得此言不由得悚然一驚,臥槽!癡虎兒你可萬萬不能出事兒啊!
“快!立即召懋公、輔公、威寧伯……來見!”
弘治皇帝這回是真着急了,若是癡虎兒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就是大事兒了!
那些事情幾乎都是沒有人能夠接手的,整個規劃體系都是他所完成的。
即便是三大學士亦對此僅爲一知半解,其弟子們能解出三分已是不錯了。
這樣的情形下,癡虎兒怎能出事兒?!
朕的螭虎、朕這大明帝國的螭虎、朕之皇家的螭虎……他決計不能出事兒!
哪怕是其他人全戰損了,癡虎兒也必須全須全尾的安全回來!
弘治皇帝惡狠狠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