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學士、兩位尚書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都是經久宦海的人他們怎麼可能看不出此事有人煽動?!
恐怕這與前些日子造麒麟兒謠的那些人是同一夥罷?!
但不得不說這一手極爲惡毒啊,國子監的貢生要怎麼處置?!
百餘人呢,使東廠、錦衣衛去抓捕?!這不是坐實了麒麟兒的謠言麼?!
可放着不管任由他們喧鬧,然後到禮部請願這恐怕又得鬧出事端來啊……
“呵呵呵……”張小公爺一臉冷笑,那漂亮的丹鳳桃花中淌露着絲絲冷光。
卻見他躬身長揖一拜,對着弘治皇帝便道:“些許小事爾,還請陛下許螭虎親自處理罷!”
“癡虎兒你且去,不必有任何掛礙!”
弘治皇帝突然滿心怒氣,怎麼一個爲國朝盡心盡力的孩子,你們都要爲難、都要攻訐!
一羣羣尸位素餐也就罷了、勾結海商倭寇中飽私囊也就罷了,還勾連朋黨攻訐國朝忠良!
癡虎兒纔多大啊,他才十四歲啊!不當人子!
你們這羣孽畜,真真是不當人子!
“朕隨後便到,此事朕與你撐腰!朕倒是要看看,這國朝到底還有沒有清明瞭!!”
三大學士、兩位尚書聽得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弘治皇帝顯然這是怒極了。
這話那也是極重的,意思可就很明白了:癡虎兒若是遭損,就是這國朝沒有清明瞭!
若是帝王一怒,且認爲這國朝沒有清明會發生什麼?!
瞬間三大學士、兩位尚書的腦海裡閃過了一系列的詞彙:血流漂杵、伏屍百萬、人頭滾滾……
“陛下不必着急,一會兒到場便看虎兒給您演一出好戲罷!”
張小公爺倒是笑嘻嘻的安撫着幾乎要爆炸的弘治皇帝:“些許小事爾,氣傷陛下可不值當啊!”
看着張小公爺成竹在胸,弘治皇帝的怒氣也消散了些。
但還是一擺手道:“癡虎兒且去,莫擔憂!一會兒朕便親臨之爲你撐腰!”
對着弘治皇帝和三大學士等人行了一禮,張小公爺哈哈一笑便躬身拜去。
上回小爺就想着趁勢直接馬踏南京國子監了,方信之、曹鳴岐他們幾個趕緊拉住。
好傢伙,我的親親小祖宗啊!您這是要幹甚啊!
那南京禮部尚書、掌國子監的徐瓊徐東谷,可是位老好人啊!
您不能這麼去折騰人家這把老骨頭啊,再說他也確實管不住南京的事兒啊……
張小公爺那才憤憤作罷,但心裡總歸是不爽利的。
沒成想這回居然京師國子監這羣狗犢子撞上門來了,這可直接讓小公爺喜出望外啊!
臥槽尼瑪,勞資可還琢磨找啥藉口踩你們一臉兒花呢。
你們這就把臉兒給咱送上來了?!好,好滴狠!
出得宮門來便眼見那三十五姬武將肅立宮門外的茶棚,張小公爺直接一跨馬揚起了馬鞭。
“小周開路,今兒咱們馬踏國子監!”
“喏!!”小周管家無比激動,三兩下滾上了戰馬便呼喝着在前頭開路。
幾十號老親兵呼啦啦的跟着順着大路邊打馬而過,妙安已經感受到了張小公爺身上不同尋常的味道。
按着御賜繡春刀的她一臉煞氣,三十餘姬武將亦是眉目含煞!
開玩笑呢,她們雖說在扶桑也是大名家子女。
可日常用度那頂多也就是比普通平民好點兒,她們還算是有些許理想的。
會去練刀、騎馬,讀些許詩文懂漢字。
然而跟隨上了小公爺那待遇就完全不一樣了,在扶桑她們可是人人敬仰的宮御前鬼武姬啊!
連鎧甲、火繩勾槍帶佩刀,那可全都是專門訂製的沒一件大陸通貨。
莫說是平民即便是一般武士,見了她們也得讓道。
大名見了她們也得先帶打招呼的,甚至那些探題大人見她們在也需給個笑臉。
到了大明後那用度、身份更是不得了了,張小公爺是誰啊?!
這國朝歷代第一勳貴世家啊,再有狗腿王小周管家不惜工本的用度供應。
這些個姬武將小姐姐的生活質量,簡直“蹭蹭蹭~”火箭一樣的上揚。
啥珍饈美饌、綾羅綢緞、金銀珠玉……那都是配發的,每月還領胭脂水粉、俸銀五十兩。
住的雖然名爲“草廬”,可你這以爲這是草廬就傻了。
每人一間獨立精舍,連書架帶書桌有衣櫃……甚至還有單獨的浴室和茅房!
來到京師後一旬有一日假期,專人帶領逛逛京師採買。
想看書那殿下弟子徐衡父家藏萬卷如今盡數被翻印送至京師了,想學文兩位解元、三個進士可以給你講學。
想在武藝上更進一步,那被聘爲大內侍衛總教習的陳州同師傅可就在家裡呢!
還有王越老先生、妙安姑娘和足利公主殿下。
這一切待遇繫於一身,那還有啥好說的?!
誰對她們殿下不敬那必須得直接砍死當場,小姐姐們沒一個會手軟的。
京師的百姓已經熟悉了她們身上的這套哥特式赤紅色甲冑,只要看到就知道是她們。
隆隆隆的馬隊不過是一會兒就已經衝行到了國子監門前,遠遠的張小公爺便聽得有人在大聲呼喝。
“……國朝養士百五十年,吾等怎能相棄義理任由奸佞橫行!……”
撇了撇嘴,張小公爺已然是下馬。
小周管家則是陰沉着臉和老親兵們三兩下的,便將那些個柔弱的貢生們噼裡啪啦的撞開。
些許貢生似乎梗着脖子想反擊,但看着那些老親兵們冰冷的神情、看着他們如同獵物的眼神……
這些個貢生們知道,正主兒來了。頓時盡數縮了卵子。
張家老公爺敢在宮門前就把兩個御史直接打殘廢,張小公爺國子監門前斬殺他們幾個貢生又算什麼。
嚴旭正吼的面紅脖子粗,然而卻猛然見得人羣如同利刃直接破的肉片一般撕裂成兩塊。
而後一位身着玄色雲錦金絲繡螭虎紋儒袍,身形挺拔俊秀的讓他心下都自慚少年人緩步走來。
這番做派、這番顏色、這排場氣勢,嚴旭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正主兒來了!
一時間嚴旭竟然是心頭髮慌吶吶不敢再言,甚至這場中剛剛鼓譟的貢生們頓時亦皆噤聲。
卻見那少年眨巴着他那雙漂亮撩人的丹鳳桃花,視衆貢生如無物好奇的徑直走到了那張貼出來的文章前。
“此爲你所寫?!”那少年頭都未回,似乎看都懶的看嚴旭一眼。
本想否認的嚴旭猛然有一種被蔑視羞辱的憤怒,竟是大起膽子轉身瞪着那少年厲聲大喝。
“便是在下所作,你待如何!”
那少年依然看着那文章,突然笑了:“居然說我不通武藝,全憑勳貴之身奪魁。”
嚴旭咬着牙冷哼一聲,覺着這少年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
聲名被吹噓起來的罷!如此想着,更前一步指着他便道:“不是如此麼?!你年方十四有甚……啊!!”
卻見那少年甚至頭都沒有回,只是一掌握住了嚴旭伸出的手指猛的一別!
便聽得“咔嚓~”一聲,嚴旭的手指居然是應聲而斷!
同時嚴旭整個人猛的一下對着那少年便是跪在了地上,那少年看着文章淡淡的道。
“我不喜歡別人用手指指着我。”
一衆貢生見狀頓時譁然,便有貢生憤憤不平的大吼:“無恥偷襲!小人!!”
只是吧,他們鼓譟歸鼓譟人卻很老實。
根本不予靠近那些個按着刀柄,沉默的張家老親兵……
吵吵一下頂多捱揍,衝上去說不準就得吃刀子!
捱打的是嚴旭那小子,要吃刀子死的是自己啊!
那少年聽得這話終於轉過頭來了,笑着鬆開了嚴旭的手指猛的一腳踩踏在嚴旭的膝蓋關節處。
“咔嚓~!”一聲,嚴旭那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了整個國子監。
這一回那些貢生們頓時不再鼓譟了,他們算是看出來了。
人家根本就視他們如無物!
“剛纔說我偷襲小人的那個,把他拎過來。”
卻見一個貢生很快的被老親兵直接提溜出來,丟在了當場。
卻見張小公爺對着小周管家招了招手,小周管家隨即送上了一雙精緻的鎖鏈手套。
“給他把刀。”
張小公爺那雙漂亮的丹鳳桃花帶着笑意,輕聲道:“不是說我偷襲嗎?!我給你個機會。”
原本這些貢生們在鼓譟的時候,周遭聚集的人就越來越多。
後來聽說玉螭虎張小公爺居然親至,一時間京師無數的老百姓、官宦商賈家小姐們皆盡趕來。
那被推出來的貢生此時漲紅了臉,而同時一把腰刀“啷嗆~”一聲丟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可以他其實很想說,剛纔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若是可以,他甚至現在就想要低頭轉身就走……
躺在地上被踩斷了膝蓋的嚴旭已不再慘叫,只是傳出低低的哀嚎。
這貢生哆哆嗦嗦的伸手想要拿刀,而張小公爺似乎不耐身後那嚴旭的哀嚎。
竟是轉身把自己的背部都露出來,俯身去“咔嚓~”一下卸下了這嚴旭的下巴。
那原本哆嗦的貢生似乎看到了機會,猛然目中精光閃過抓起刀便朝着張小公爺背後劈去!
“居然偷襲,無恥小人!”那些個官宦、商賈家小姐、一衆京師百姓們盡然目眥欲裂!
更有一些百姓們竟想衝過去,還大喊:“玉螭虎小心!!”
那貢生的眼中盡是狂喜,什麼天下風雲麒麟兒、什麼玉螭虎!
吹噓着出海殺倭寇、鼎定扶桑攝伏其國主!還不是被我斬於刀下!
然而便是在這瞬間他竟是眼前一花,那玉螭虎竟是瞬間擰過身形笑吟吟的看着他。
恍惚間他聽得一聲“噹啷~!”一聲脆響,隨後便是手上的刀被一股巨力狠狠砸中不由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