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看也懶得再看這些人,本來以老田的設想,還想再立馬質問質問魏忠賢:天網恢恢,現在感覺如何的。但在魏忠賢惟妙惟肖的委屈神情下,老田終於沒有了興致。魏忠賢確實是一個演戲高手,但是老田當了幾個月皇帝,見得太多了,免疫力早就達到了高級水平,怎麼會被他這麼容易就給忽悠了的。
揮了揮手,再也不理這些或是眉鼠目或是道貌岸然的傢伙。臨走,老田凝重地吩咐把這些人都關在天牢裡去,擔心有失,老田還特意指派了十二名隱藏侍衛過去負責。
十三行個禮,押了100多號人就要去天牢,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爲難道:“皇上,突然多出這麼多囚犯,一人一囚室,微臣擔心關不下…”
老田問道:“他們是什麼?”
“囚犯!”十三不含糊。
“這不就得了?”老田翻了翻白眼,“從現在起,他們已經不再是朝廷命官了,而是囚犯因此,如果囚室夠大,他們完全可以擠一擠嘛,熱鬧不是?”
有這麼“幽默”的皇上嘛,在場衆人全都忍俊不禁,但是,沒有誰敢真笑出聲來。除了張焉,這美女正用纖手捂了殷桃小嘴眼睛一眨一眨地偷笑呢。當然,囚犯們心裡就不覺得好笑了,一個個表情比死了親爹還難看。
十三領頭,把哭爹叫孃的黨徒給押走了。殿中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不少,老田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心情緊張過後的放鬆,讓老田也有了些疲憊。擺手吩咐朱由檢剩下的事情看着辦,所有親眷家屬,該怎麼的就怎麼的,但是他只有十二個時辰的時間。
老田輕輕的一句該怎麼的就怎麼的,註定了這些人的結局。在古代,犯了大罪的人一般都九族一起誅除的。沒辦法,就算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記恨你一輩子,反你一輩子的。
整整一個晚上的奔波,並沒有讓朱由檢有絲毫的疲倦之色,聽到皇兄給自己下的這道口頭命令,心裡樂翻了天。閹黨就要完蛋,大明的空氣即將清新了!
其實傻子都知道,重要人物已經全部就擒,餘下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了,只不過是煩瑣了些。
朱由檢雖然才18歲,但是從小就接觸這些事情,對於政治,雖然還有些青澀,但以朱由檢的聰明才智,也有了很多深刻的認識了。就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把皇宮裡的侍衛、京城裡的禁軍頭頭們給集中起來開個會,擡出魏忠賢及其黨羽已經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全部落網的消息嘛。
在君權至上的年代,是沒幾個人願意真去做那萬夫所指的叛臣賊子的。只要給這些地位不高但現今卻是能起到關鍵性作用的頭頭們一個過得去的臺階,他們自然是會跟着“天子”走的。
…
朱由檢領命去後,老田有些疲倦。張焉眼中的心疼之色一閃而沒,柔柔道:“皇上,到早朝的時間了,臣妾這就服侍您整衣上朝。”
老田是什麼人?那可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兒,當了皇帝之後即使有了目標也是如此,無論大小事物,想怎麼囂張就怎麼。反正接下來還有得忙活的,一兩天不上朝在老田眼中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老田還懶得去看那些“碩果僅存”的大臣、中間派及隸屬東林黨的大臣們的幾家欣喜幾家憂的神色呢。打發那昨天去給朱由檢帶手諭的太監去乾清宮告訴那魏忠賢的眼線太監去宣佈,今日起罷朝了,至於上朝之日待定,反正每個大臣都不準給朕懈怠工作,每天按時來一趟就成。
今天罷朝了,張焉心裡一喜,皇上可以好生休息了。但張焉可不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如此多事之秋,老田這樣胡來,成嗎?當即勸諫老田快去上朝,要去把人心給穩住纔好。
老田可不管這些,自己有多大本事老田自己心裡還不清楚。老田笑嘻嘻地道:“把善後工作交給小檢,朕很是放心,至於其他的事兒,以後再說。”看張焉還是氣鼓鼓地不高興,老田終於說出實話:“放心吧,罷不了幾天朝,最多不超過三天,還不成嗎?”
說實話,由於前世對歷史朦朧的瞭解,老田深知朱由檢其實是個很有才能的人。那麼他爲什麼會救不了大明呢,老田苦思不得其解,或許是天意,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對東林黨、太監**中的某一撥人過度的親信和多疑的性格所致。
但是老田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現在看來,閹黨即將肅清了,而皇匍軍事政治學校的學員纔剛入學,老田手上根本就沒幾個可用又可信之人。那麼就按老路子,大量啓用東林黨麼?老田從元宵節之後就一直在苦思這個問題,皇匍軍事政治學校的第一批學員已經入學了,但遠水是解不了近渴的。老田也沒有辦法,只能把這個看似簡單實則設身處地非常困難的問題留給了自己那還沒見面的“大師兄”了。
不上早朝了,但是老田還是睡不着,心裡一會兒空蕩蕩地沒有着落,一會兒又沉甸甸地很是壓抑,更多的時候則是興奮,畢竟,張焉當初所說的毒瘤即將除去。
張焉先是很好奇,皇上明明剛纔很有倦意才下旨罷的朝,但現在怎麼還不休息呢。張焉眼珠骨碌碌轉着,努力去體會老田心裡的想法。張焉本來就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這麼一想,自然就有了眉目。只見張焉在牀上坐下,作恍然大悟狀地驚歎道:“臣妾終於明白了,小檢真是聰明!”
老田擡起頭來,迷茫道:“小檢是很聰明啊,朕和你是一直都知道的。”
見老田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張焉白了他一眼:“小檢深解他皇兄的心思!”
老田終於來了興趣:“怎麼說?”
張焉笑道:“臣妾剛纔還奇怪怎麼沒見到肅寧伯魏良卿,現在才明白那是小檢體諒他的皇兄呢。”
魏良卿是誰,老田自然是不知道的,張焉搖頭大嘆老田記憶力驚人,連魏忠賢最寵愛的親侄子都不知道,還跟人女兒“頗有交情”呢。連忙提示了下這個文盲皇帝,魏良卿是魏雪梅的父親。
其實這要怪就怪阿大,當初提魏雪梅的身世的時候,她的父親是誰說得太快,讓老田只知道這是魏忠賢疼愛的侄孫女了。老田在心裡恨恨道。
“魏良卿是魏雪梅的父親,那又如何?”
張焉很無語,這什麼人哪,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笨地要死。佯裝生氣道:“不抓魏良卿,是不想讓他的皇兄難做唄,誰讓他有個貌美的女兒又與皇上兩情相悅的呢?”其實張焉心裡還真是有些不痛快的,但那不痛快很少、很少…
老田好無辜,他本來就對魏雪梅沒有過想法,最多當她是特殊的朋友嘴友而已,鬱悶地咬牙切齒道:“朱由檢這混小子聰明過頭了,朕受其害深矣!”實話說,老田來到明朝幾個月,文言文方面還是“很有進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