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寧伯府,魏忠賢召集閹黨骨幹秘密議事。
“叔叔,這梅兒進宮都好些時間了,現在怎麼樣了?皇上”魏良卿小心道。
“哼,叔叔都不着急,你急什麼?不是跟你說了不去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嗎?”魏忠賢斥道:“良卿啊,你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平時除了橫行無忌、欺行霸市外,你就不能幹點別的?成天不是搶女人就是逛窯子,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知道心疼梅兒。不過說話之前就不能動點腦子?別老是給本座添亂好不好?哼!”
魏良卿長滿芝麻的臉上一紅,尷尬地笑笑。每次都被叔叔罵不成材,雖然已經習慣了,不過被叔叔當大家都面貶斥自己,還是有點尷尬的。張了張嘴,終於在魏忠賢的怒視下,沒有再出聲。
魏忠賢環顧左右,面無表情道:“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是來商量一下今後的前途問題。好了,大家有什麼看法的,儘管暢所欲言!”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沒有沒有人敢開口提自己的想法。魏忠賢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百感交集。從這些人慾言又止來看,怕是有想法而不敢說了,這就證明自己很有威信嘛,這個值得得意;不過如今心緒煩亂,以前皇上對自己恩寵有加,又加上宮裡有皇上ru母客氏的配合,自己一個人應付起來也不是好難,所以一般情況下都自己說了算,最多還有幾個肚子裡確實有點花花腸子的下屬提提建議而已。
現在皇上對自己的態度令人捉摸不定,有時候魏忠賢覺得皇上肯定要殺自己了,但隨後又沒事。自從皇上去年八月份落水之後,整個人完全變了。這一段時間以來,魏忠賢老是疑神疑鬼,寢食難安。自己也沒了主張,想來聽聽手下們的看法。得,平時魏忠賢在他們面前太獨斷專行了,現在真的想聽大家都想法了,卻沒人敢主動說了。這又是魏忠賢心中的感嘆,合着這在下屬面前太威風了也不是好事啊,現在想聽聽別人的看法都不容易了。
看始終沒人敢開口,魏忠賢不得不對崔呈秀使個眼色。這崔呈秀長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材,算是魏忠賢養子中長的最標緻的一個了,光看外貌,絕不像是個陰險狡詐之人。然而此人卻是一肚子壞水,乃是魏忠賢最得力的助手。
魏忠賢與東林黨相爭之時,崔呈秀別出新裁,向魏忠賢進獻“同志諸錄”,皆是東林黨人,方便魏忠賢一個個下毒手;後來還覺得不夠,於是又進“天鑑錄”,都是不附東林黨的官員。魏忠賢憑此黜陟,正直的朝臣幾乎全被貶謫;而暮夜乞憐者,皆緣於崔呈秀而更進一步。爲此更受魏忠賢器重,成爲閹黨五虎之魁,崔呈秀也因此在青雲路上扶搖直上。現在已經是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了,權傾朝野。
崔呈秀察顏觀色,自然看到了魏忠賢的眼色,清了清嗓子,崔呈秀道:“義父大人,您辦事認真負責,一直深受皇上器重,這麼多年來孩兒們都是看在眼裡,知在心裡的。但是據孩兒所知,自從陛下去年八月偶染”說到這裡,崔呈秀小心地看看魏忠賢臉色,見沒有不快之意,方纔繼續道:“偶染那個風寒之後,就對義父大人有所疏遠了。後來爲了張裕妃娘娘的事,差點差點還”
忽有一個瘦瘦高高,如竹竿般的人站起來大聲打斷崔呈秀道:“差點怎麼了?是不是據說差點把義父大人給下獄了?他***,這鳥皇帝百無一用,居然敢這樣對待老子義父,咱們乾脆反了算了,擁戴義父大人當皇帝豈不更好?大家說是不是?”這人說話粗魯,乃是魏忠賢的爪牙負責審獄的錦衣衛官許顯純,別看這是個武官,其實也蠻有心眼的,說這話,暗地裡在向魏忠賢表忠心呢。
其他人心裡一陣鬱悶,沒想到這個表忠心的好時候,居然被這個只知道舞槍弄棒的傢伙搶了先。看來義父大人又得誇獎他了,加官進爵之日不遠了。只有幾個人微不可查地一笑,心裡暗道這下又有免費音樂聽了。
果然,許顯純話音剛落,衆人面前人影一晃,“啪”的一聲,許顯純臉上重重的捱了一耳光。原來魏忠賢不知道何時已經離座扇了這個倒黴蛋一巴掌,罵道:“你這個蠢貨!你懂個屁!‘反了’,‘反了’,你除了說這句逆天之言,你會不會說點其他的?沒一個好主意!沒腦子的蠢豬,多像人家呈秀學習學習!好了,呈秀我兒,你繼續說。”魏忠賢狠狠地瞪了許顯純一眼,回身落座。
這個變故,讓其他人心裡一陣舒坦,叫你這孫子表忠心,活該。其實這個場面衆人是熟悉得不得了的,除了崔呈秀等幾個少數人之外,魏忠賢其他的義子幾乎都捱過老魏的耳光。這就是魏忠賢在同黨面前樹立“威信”的方法,魏忠賢武功上乘,雖不說天下無敵,但也算個高手,起先扇耳光手法步法還有點生疏,不過多扇幾次之後,卻也扇出了良好感覺。
許顯純沒想到表忠心表了個耳光出來,繞開魏忠賢眼光,狠狠地瞪一眼崔呈秀,悻悻地回去坐下了。
崔呈秀彷彿沒注意到許顯純的目光,繼續道:“義父大人差點被下了大獄。以一般人的眼光看來,這是皇上信不過義父了,不過孩兒倒覺得,這並不算是壞事。”
下面立刻議論紛紛,都差點給下大獄了,不知道崔呈秀爲什麼還說不算壞事。出於對崔呈秀的信任,魏忠賢雙手向下壓了壓:“好了,別議論了,別打斷了呈秀的思路。”又對崔呈秀和顏悅色道:“我兒是怎麼看的?”
崔呈秀道:“孩兒以爲,其實皇上是更信任義父大人了。”
這下就連魏忠賢都好奇了:“哦?我兒這怎麼說?”
看魏忠賢滿是欣喜又很少期待的申請,崔呈秀心裡撇了撇嘴,暗道:他***,只能說好的了,不然當了這老不死的出氣筒就他媽冤枉透頂了!想到這裡,崔呈秀笑道:“這從義父大人剛進天牢,身下凳子還沒坐熱,皇上就下旨嘉獎義父可以略知一二。試想,要是皇上真不信任義父大人了,怎麼會爲義父大人而朝令夕改呢?”
PS:這是公衆章節,爲了多在大家面前出現,才一般2000來字一章,所以大多時候一個場景都拆開來作幾章發,看起來羅嗦了,唉,兄弟們體諒一下醉言。新寫手難吶,等字數多了以後,我會考慮儘量一章一個場景的,謝謝大家體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