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茶樓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個閒漢急匆匆地尋來,遞給張承一摞厚厚的紙條,就畢恭畢敬地退走了,郭致遠不由暗暗感嘆,這些市井之輩當真不可小視,這樣的辦事效率只怕後世那些專業的情報機構都辦不到吧。
不過當他看到紙條上寫的那些消息後就忍不住搖頭苦笑了,這些消息當真是“無奇不有”,比如“城西的王老頭家的母豬一胎生了十二頭小豬”,“兵部劉侍郎家的小妾跟馬伕私奔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上面的毛筆字歪歪扭扭更是看得郭致遠頭暈腦脹。
張承見郭致遠看得直搖頭,就連忙討好地道:“公子,這麼多條消息看起來是比較費力,不如讓小的也幫公子分擔一二……”。
郭致遠想想也好,要不然這麼厚一摞紙條還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候呢,就將紙條分成兩摞,與張承一人看一部分,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眼看手中的紙條越來越少,卻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郭致遠都有些想放棄了,這時一旁的張承卻突然輕笑一聲道:“這個趙士禎就喜歡鼓搗這些危險玩意,這下惹出禍事來了吧,真是自討苦吃!……”。
趙士禎!郭致遠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這位趙士禎可是明史上大大的名人,著名的火器研發專家,不僅模仿西方火繩槍製造了密魯銃,還自主研發迅雷銃等新式火器。以一介布衣受到萬曆帝的賞識而進入內廷,但因“生平甚好口訐,與公卿亦抗不爲禮”,仕途極爲坎坷,活到近五十歲才做了個從七品的中書舍人。
明朝中書舍人分爲中書科舍人、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書舍人、內閣誥敕房中書舍人、內閣制敕房中書舍人5種,均爲從七品官職,相當於現代中央部委的秘書職,但武英殿中書舍人是中書舍人裡面最卑微的,多從事宮廷畫師、工匠等雜務,並無太多實權。而趙士禎就是武英殿中書舍人。
更重要的是野史上曾有人暗指“妖書案”很可能與這個趙士禎有關!只是後來趙士禎有案發當晚沒有作案時間的旁證,所以最後沒有查到他頭上。
郭致遠連忙從張承手中搶過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武英殿中書趙舍人家的老僕離奇死亡,死狀極慘,經順天府仵作勘驗系因老僕用火銃自殺,非他殺,故未立案,由趙舍人自處……”。
郭致遠隱隱覺得這件案子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很可能與“妖書案”有關,連忙轉頭對張承道:“張大哥,你可知這趙士禎家在何處?我想去調查一番!”。
張承有些疑惑地道:“怎麼公子覺得此事有蹊蹺嗎?這趙士禎乃京城裡有名的怪人,老喜歡搗鼓這些危險的玩意,之前也發生過好幾次火銃走火的事,只是沒死人,但房子卻被燒了好幾次,而且順天府已經派仵作勘驗過了,排除了兇殺案的可能,應該沒問題吧……”。
郭致遠卻已經騰地站了起來,擺擺手道:“是否有蹊蹺也要調查了才知道,我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說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張承趕緊跟了上去。
剛出茶樓,心事重重的郭致遠也沒看路,正好一人從拐角處走來,就聽“啊”的一聲嬌呼,兩人撞了個滿懷,觸手處十分柔軟,更有一抹淡淡的暗香在鼻翼幽幽纏繞,令人想入非非。
“對不起,對不起……”郭致遠忙不迭地道歉,擡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這絕對是郭致遠迄今爲止看過的最漂亮的一張臉,膚白如凝脂,吹彈可破,更添一抹嫣紅從耳根綿延到美腮,有如一個水靈靈的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嗔怒中,嬌豔的紅脣微微嘟起,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金魚嘴”吧,再配上那雙如秋水般靈動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端的是美萌到了極點,絕對秒殺那位善以“金魚嘴”賣萌紅極一時的新生代天后鄧紫棋。
更讓郭致遠意外的是看到這張俏臉居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應該是來自自己這具軀體原主人那個紈絝郭致遠的爲數不多的深刻記憶,短暫的記憶停頓之後,郭致遠瞬間反應過來了,自己所撞之人,正是之前被那紈絝郭致遠調戲,也是間接導致自己穿越後能附身這具軀體的源頭,順天府尹之女楚婉兒!
尼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之前那紈絝郭致遠調戲了這楚婉兒,結果一下就被打成了植物人,可見這楚婉兒雖然長得美萌無比,卻絕對是個有着強烈暴力傾向的野蠻女,自己要再落到她手上,豈不是要倒大黴。
果然那楚婉兒看清撞自己的人是誰之後,立刻氣得跳了起來,柳眉一挑,杏目怒睜,叉着腰指着郭致遠怒斥道:“好你個登徒子,又想對本姑娘非禮,上次饒了你的狗命,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郭致遠自知理虧,連忙對楚婉兒拱手賠禮道:“楚小姐,我有急事要辦所以沒看路,無意衝撞了你,向你陪不是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可好?”。
楚婉兒微微愣了一下,這個登徒子怎麼突然轉性了,居然主動向自己道歉?難道是被本小姐打怕了?她卻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一把抓住郭致遠的胳膊冷笑道:“你佔了本姑娘便宜就想走,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再說你這登徒子能有什麼急事,該不會又想去禍害哪家姑娘吧?今日我楚婉兒定要爲民除害,將你送進順天府大牢!……”。
郭致遠急着要去查案,這楚婉兒卻不依不饒,也有些火了,怒道:“好!你說我佔你哪裡便宜了?有誰可以做證?!”。
郭致遠這其實就有點耍無賴了,他剛纔撞到了楚婉兒的胸部,可女孩子終究面薄,如此羞人的話如何說得出口,所以楚婉兒被郭致遠氣得嬌軀直顫,羞怒到了極點,指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