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遠一聽就暗罵不已,這高寀真是貪得無厭啊!收了自己送的珠寶首飾,馬上就打起自己的服裝廠和捲菸廠的主意來了,好在郭致遠也有所準備,早已讓服裝廠和捲菸廠暫時停工了,裡面的設備和原材料也都藏了起來,便故意裝糊塗道:“下官不明白公公的意思,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下官不知道啊!……”
高寀一聽就冷哼道:“郭致遠,你以爲你打着冷家的牌子雜家就不知道這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是你開的?你若是識趣,雜家便只要五成,給冷家和你留五成,若是你不識趣,哼哼,朝廷可是明令禁止官員經商的,雜家就是抄了你的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郭致遠心裡咯噔一下,高寀把冷家也點了出來,顯然是對服裝廠和捲菸廠勢在必得了,而且開口就要五成,這等於明搶了。朝廷確實有明令禁止官員經商,雖然這條禁令早已形同虛設,朝中大臣幾乎個個都有自己的生意,而且涉及的都是國家嚴令禁止普通人根本無法插手卻又最有利可圖的行業,但是如果高寀硬揪住朝廷的這條禁令不放,要查抄郭致遠的服裝廠和捲菸廠,郭致遠還真是有冤無處伸,搞不好還會連累冷弦凝。
但是郭致遠也絕不可能把服裝廠和捲菸廠的股份讓出五成給高寀,那樣就等於讓出了服裝廠和捲菸廠的控制權,以高寀貪得無厭的性格,服裝廠和捲菸廠最終肯定會被他全部侵吞掉,現在之所以還留出五成是因爲郭致遠還掌握着核心技術,而銷售渠道則掌握在冷弦凝手裡,一旦高寀掌握了控制權,肯定會立馬安插人進來,把核心技術和銷售渠道搞到手後就會把郭致遠和冷弦凝一腳踢開。
現在郭致遠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死咬着不認,繼續裝糊塗道:“下官還是不明白公公的話,下官和冷家並無交集,只是和冷家的冷姑娘見過兩面而已……”
高寀就徹底怒了,拍案而起道:“郭致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雜家給了你機會,你不珍惜就休怪雜家不講情面了!……”
一旁的黃似華見狀就朝堂下的劉啓東使了一個眼色,劉啓東立刻站了出來,從袖子你掏出一個賬簿,得意地朝郭致遠揚了揚道:“郭大人,你所言不實吧,當初你爲百姓購買紅薯種和豬崽用的都是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的銀子,沒有走縣衙的公賬,但下官這裡都做了記錄,還有你把服裝廠和捲菸廠的設備和原材料藏在何處,下官也知道,可要下官帶着高公公去查抄啊?……”
郭致遠望着劉啓東眼睛直噴火,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他確實是大意了,劉啓東到古田上任以後一直表現得非常低調,即便是郭致遠把他架空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郭致遠對他的戒備也就慢慢放鬆了些,加上公務繁忙,都忘了身邊還有這麼一條黃似華派來的狗,沒想到劉啓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跳出來咬了自己一口,這可就真有點要命了!
高寀卻是大喜過望,望着郭致遠陰測測地笑道:“郭致遠,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吧,你可想好了,雜家要五成是看得起你,否則只要雜家一聲令下,你可就雞飛蛋打一無所有了!……”
郭致遠也知道死咬着不認是不行了,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好辦法,只能先使出緩兵之計拖延一下再做打算,咬咬牙道:“高公公,既然你也知道這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不是郭某獨有,郭某一人也不好做主,總要讓郭某和冷家還有孫家商量一下才好回覆公公……”
高寀見郭致遠終於鬆了口,也不好逼迫太甚,畢竟如果不把服裝廠和捲菸廠的核心技術交出來,他即便是搶到了手也是個空殼,便哈哈大笑道:“你儘管去商量,雜家反正還要在古田待些時日,便在你的官邸住下了,不過雜家要提醒你,雜家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挑戰雜家的耐心哦!……”
郭致遠眼中寒光一閃,心說就暫且讓你得意一時,爲了麻痹高寀,他臉上卻是不動色聲地拱手道:“高公公和知府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有些疲憊了吧,就請在下官的府邸先歇息一下,下官晚間再設宴款待公公和知府大人一行……”
高寀見郭致遠服軟了,便伸了個懶腰道:“雜家確實有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希望晚間能聽到你帶來的好消息……”說着就起身向後衙郭致遠原本的府邸走去。
黃似華卻是有些不甘心地追了上去,對高寀壓低嗓門道:“公公就這麼放過那小子了?那小子詭計多端,公公還是要提防一些纔好……”
高寀瞟了黃似華一眼,有些不悅地道:“黃大人也是一方知府,怎生這般沉不住氣?等雜家把他的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拿到手,要炮製那小子還不容易?那小子再詭計多端,也跳不出雜家的手掌心,難道他還敢造反不成?!……”
黃似華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訕訕地道:“公公所言極是,是下官多慮了……”
郭致遠也趕緊把徐光啓和白度再次找來商議,不過這次卻多叫了一個人,把孫傳也叫來了,服裝廠和捲菸廠孫傳也有股份,現在遇到麻煩了,自然沒理由讓郭致遠一個人頂雷,肯定得把孫傳叫上。
孫傳是海盜出身,自然是個無法無天的主,聽郭致遠把情況一說,立刻跳起來大怒道:“那狗太監居然想染指我們的成衣作坊和捲菸作坊的生意,老夫這就帶人去殺了那狗太監!看他有沒有命拿!……”
白度一聽就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那狗太監深得皇帝寵幸,殺了他就等同造反了!而且他帶着那麼多隨從護衛,還有黃似華也在,要殺他也不容易,他如今住在縣衙府邸,出了任何事情,郭大人都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