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傳來“砰!”一聲巨響,鑽山豹可是當過水師把總的人,自然不像普通土匪那麼無知,一聽這聲響就知道是火銃發出的聲音,本來還怒氣衝衝正準備去收攏部下組織抵抗把來犯之敵打回去的鑽山豹立刻停住了腳步,狐疑地自語道:“怎麼還有火銃?莫非真是知府衙門派來的大股官軍?……”
那來報信的土匪頭目早已嚇破了膽,當然不想再跟着鑽山豹去冒險拼命,連忙道:“是啊,老大,他們還有一種黑乎乎的罐子,一扔就炸,扔到哪哪裡就冒火,現在四面八方都是他們的人,咱們還是快跑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鑽山豹是一個看似十分魯莽其實卻十分謹慎的人,略一思索,咬咬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日這個場子我一定會找回來的!我們走!……”
郭致遠還不知道正是他剛纔教孫智勇打的一槍讓一場本可能改變戰局的意外消失了,從孫智勇手中收回短銃,瀟灑地吹了**口的硝煙,呵呵笑道:“怎麼樣?很簡單吧,將來我要給咱們所有的鄉兵都配上火銃,到時給你也配一把!……”
“真的?!”孫智勇歡叫着跳了起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少年心性纔會顯示出來!
“當然是真的,我…本官何時說話不算數了!”郭致遠呵呵笑着掃了一下戰場,此時還在抵抗的土匪已經不多了,要麼死了,要麼逃了,要麼投降了,此時都抱着頭蹲在地上呢!就知道大局已定,心中豪氣頓生,叉着腰指着最高處那座最大的木建築意氣風發地道:“現在我們去那兒,你去替我傳令,讓張承帶隊打掃戰場,讓孫老三他們接管俘虜,全部押到那裡去,這一戰我們贏了,是接收我們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幾分鐘以後郭致遠就站在了最高處那座最大木建築的大廳正中,這裡是鑽山豹平時召集土匪頭目議事的地方,土匪議事自然也沒什麼大講究,牆壁兩邊擺着兩排兵器架,上頭雜亂地插了一些長矛之類的長兵器,兩排太師椅一字排開,正中的太師椅上罩了一張虎皮,應該就是鑽山豹的座位了,這場景倒是和後世電視劇裡放的土匪窩頗爲相似,如果再掛上一塊“聚義廳”的牌匾就更像了。
大廳的角落裡有一扇小門,郭致遠信步走了過去推開門往裡一看,嚇了一大跳,兩名身無寸縷的女子正抱着被子坐在牀上驚惶無措地嚶嚶直哭呢,連忙又把門帶上,尷尬地對跟在他身後孫智勇揮揮手道:“快去叫楚婉……不,楚雄過來,讓他來處理!……”
過了一會兒,楚婉兒一臉不情願地過來了,突然看到郭致遠身上的血,嚇了一大跳,大叫道:“你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郭致遠擺擺手道:“小傷,不礙事!”,又指了指那扇小門壓低嗓門道:“裡頭有些狀況,你去處理一下……”,楚婉兒有些莫名其妙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就聽裡面傳來幾聲驚呼,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又過了一會兒,張承過來彙報傷亡情況和打掃戰場情況,一臉喜色,此戰可以說是大獲全勝,共殺死土匪三百六十人,俘虜了三百二十人,其餘的都逃走了,郭致遠的團練鄉兵陣亡五人,重傷三人,輕傷二十二人,孫府家丁則只有四人輕傷。
打掃戰場發現了二十來匹馬和土匪的倉庫,倉庫裡有一百多石糧食,還有就是土匪搶來的貨物,主要是一些布匹、茶葉什麼的,因爲種類繁多,具體數量還沒有清點出來,還有就是兵器什麼的,也是數量衆多,一時半會也清點不出來。
“沒有現銀?”郭致遠皺了皺眉頭問道,鑽山豹在古田盤踞多年,搶掠無數,沒有現銀肯定是不可能的。
張承撓了撓頭道:“小人搜遍了土匪倉庫,確實沒有發現現銀,多半是被鑽山豹藏起來了,可小人審問了好幾個土匪頭目,他們要麼說不知道,要麼不肯說,嘴硬得很,若是給小人些時間,小人有把握能撬開他們的嘴,可現在……”
郭致遠想了想道:“你去把那些頭目押進來,我親自審問他們……”
張承出去不一會兒就押着四名土匪頭目進來了,這四人沒有逃走,還試圖組織手下土匪抵抗,自然都是彪悍之輩,進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臉的桀驁不馴,怪不得連張承都撬不開他們的嘴呢,其中一名彪形大漢還十分不服地嚷嚷道:“有種你們就殺了大爺我,大爺我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要我出賣老大,門都沒有!……”
郭致遠瞟了那嚷嚷不停的彪形大漢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掏出了那把短火銃開始裝**,一邊裝一邊冷冷地道:“本官沒時間和你們磨嘴皮子,現在是你們最後的活命機會,你們抓不住就別怪我了……”
裝好火銃,郭致遠就直接拿着火銃頂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土匪頭目的頭,然後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先說,搶來的銀子在哪裡?……”
那土匪頭目雖然有些害怕,但仍然嘴硬道:“我不知道!”
“回答錯誤!”郭致遠毫不猶豫地點燃了火繩,然後就聽“砰!”一聲巨響,那土匪頭目的頭就如熟透的西瓜般炸開來!鮮血甚至還有白色的腦.漿濺了郭致遠一身。
別說那剩餘的三名土匪頭目,就連張承他們都嚇了一大跳,張承這才發現這一戰後郭致遠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身上多了一股狠厲的氣息。
郭致遠卻是若無其事地再次開始裝**,裝好後直接將槍口移向下一名土匪頭目,正是方纔叫得最兇的那名彪形大漢,不過此時他已經不叫了,渾身瑟瑟發抖,一臉驚恐地望着郭致遠。
“到你了!”郭致遠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問道。